口号万岁是孔庆东创作的完结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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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口号万岁 作者:孔庆东 | 书号:44826 时间:2017/12/12 字数:53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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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的死亡意识 作为一名现代文学教师,我对闻一多没有进行过专门的个案研究。但我对闻一多这个人是从少年时代就怀着深深的敬意的。这种敬意源自于他的死,他的不同寻常的死。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在⽑泽东的《别了,司徒雷登》中,⽑泽东用 ![]() ![]() ![]() ![]() ![]() ![]() ![]() ![]() ![]() ![]() 我发现闻一多诗歌中有许多篇什与死亡有关。在他传世的一共不到100篇的诗作里,在主题上明确涉及死亡的,就有《红烛》、《李⽩之死》、《剑匣》、《十一年一月二⽇作》、《死》、《火柴》、《梦者》、《也许》、《忘掉她》、《末⽇》、《死⽔》、《安天门》、《飞⽑腿》等十几首。另外还有一些虽不明确指涉死亡但在具体诗句中对死亡有所描写的篇什,那些诗句大多出现在诗的后半和结尾。如《爱之神》结尾:“呸!不是,都不是哦!/是死魔盘踞着的一座 ![]() 闻一多笔下的死,首先是一种生命的完成,带有鲜明的目的论意义。《红烛》可以作为这种思想的代表。闻一多把红烛分为“躯体”和“灵魂”“是谁制的蜡——给你躯体?/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躯体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烧出灵魂,否则,躯体就是灵魂的监狱。“烧罢!烧罢!/烧破世人底梦,烧沸世人底⾎——/也救出他们的灵魂,/也捣破他们的监狱!”所以说“匠人造了你,/原是为烧的。”烧的结果是“培出慰藉底花儿,/结成快乐底果子!”闻一多明确地总结道:“灰心流泪你的果,/创造光明你的因。”这里,红烛自⾝的死亡与外在世界的改变构成了清楚的因果逻辑关系。所以,闻一多实际上把死不看做简单的死,而是看成转生,看成另一种价值的实现。于是,他笔下的死亡便具有了形而上的意义。《李⽩之死》写李⽩蹈⽔抱月而死,心里想的却是:“我已救伊上天了!”《剑匣》写“我用自制的剑匣杀自了!”因为“我的大功告成了!”《火柴》把一 ![]() ![]() ![]() 所以,闻一多笔下的死,或者给人奇异,或者给人怪诞,但并不使人恐怖,并不使人反感。闻一多1922年12月4⽇致吴景超的人私信函中有这样一段话:“来信谈及生死问题。这正是我近来思想之域里一阵大风云。我近觉⾝体⽇衰,发落不止,饮食不消化,夜一失眠,次⽇即不能支持。我时时觉死神瘦削的手爪在我的喉咙上比画,不知那一天就要卡死我了。…”闻一多将一种类似唯美主义的趣情 穿贯在他的死亡意象中,经常刻意去挖掘死亡的“形式美”但是又达到一种区别和超越了“恶之花”模式的美学效果。《梦者》一诗写道:“假如那绿晶晶的鬼火/是墓中人底/梦里迸出的星光,/那我也不怕死了!”《剑匣》的主人公“展玩着我这自制的剑匣,/我便昏死在他的光彩里!”《烂果》和《死⽔》都对丧失生命的客体进行了穷形尽相的描绘和雕琢,结果是使客体焕发出了崭新的生命,烂果中跳出了⾖绿的灵魂,死⽔里争 ![]() 闻一多有三首怀念早夭的女儿立瑛的诗,即《死⽔》里的《也许》、《忘掉她》、《我要回来》。这三首诗写得异常舒缓平静,丧女的悲哀几乎完全被诗人对死亡境界的精心描绘所洗净。《也许》写女儿的长眠是去听“蚯蚓翻泥”、“小草昅⽔”的音乐;《忘掉她》说忘掉女儿“像一朵忘掉的花!/像舂风里一出梦,/像梦里的一声钟”;《我要回来》形容女儿之死是“一口 ![]() 由于这种目的论和“准唯美主义”的死亡观,闻一多经常将人的⾁体实存看成对灵魂的束缚和监噤。《红烛》里将“灵魂”与“监狱”对称,《宇宙》则说:“宇宙是个监狱”《美与爱》里也写道:“一心只要飞出去找你,/把监牢底铁槛也撞断了”《心跳》更是一篇要“冲出城去”的宣言“我的世界不在这尺方的墙內”“我的世界还有更辽阔的边境”作者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弃生向死”的冲动,《红⾖》中说:“我是吐尽明丝的蚕儿,死是我的休息”《死》这首直接讴歌死亡的诗作更是发出尽情的礼赞:“啊!我的灵魂底灵魂!/我的生命的生命,/…让我淹死在你眼睛底汪波里!/让我烧死在你心房底熔炉里!/让我醉死在你音乐底琼醪里!/让我闷死在你呼昅底馥郁里!”显然,诗人向往着一种壮烈的死,一种富于美感的死,他将这样的死视为生命的最佳完成和最佳归宿“死是我对你惟一的要求,/死是我对你无上的贡献。” 闻一多有几首诗写到普通民众的死。《荒村》写战争后的村落“瞧不见人烟!”《安天门》以一个洋车夫的口吻写军警镇庒生学“咱二叔头年死在杨柳青,/那是饿的没法儿去当兵”“听说昨⽇又死了人,/管包死的又是傻生学们。”《飞⽑腿》写一个叫“飞⽑腿”的洋车夫“老婆死得太不是时候!”而自己也很快成了河里漂着的尸首。这些死的內容是不加雕琢,以⽩描的口语形式呈现的。这些普普通通的死在诗人看来没有诗意,甚至有几分令人担忧恐惧,《安天门》最后一句写道:“赶明⽇京北満城都是鬼!”诗人不喜 ![]() ![]() ![]() 闻一多的诗歌创作生涯并不长,只是从1921年到1928年的不⾜十年,诗集也只有《红烛》和《死⽔》两本,此外的零星诗作屈指可数(《奇迹》,《渔 ![]() 我希望爱自由,爱正义,爱理想的热⾎要流在安天门,流在铁狮子胡同,但是也要流在笔尖,流在纸上。…也许有时仅仅一点文字上的表现还不够,那便非现⾝说法不可了。所以陆游一个七十衰翁要“泪洒龙 ![]() 伟大的死等于伟大的诗,闻一多终于以生命实践了这一理念。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他的 ![]() ![]() ![]() ![]() 鲁迅先生说民国十五年的“三·一八“惨案是华中民国最黑暗的一天。他不知道,还有更凶残更黑暗的⽇子,是民国三十四年的十二月一⽇!段祺瑞的卫兵,是在执府政门前向徒手的生学开 ![]() 在刻于昆明“四烈士之墓”墓壁的《“一二·一”运动始末记》中,闻一多強调:“死难四烈士的⾎给华中民族打开了一条生路。”“让未死的战士们踏着四烈士的⾎迹,再继续前进,并且不惜汇成更大巨的⾎流…四烈士的⾎是不会⽩流的。”这里所体现出来的死亡观,与他早期诗作中的死亡观是一脉相传的。在《最后一次的讲演》中,闻一多认为李公仆的死“恰是李先生的光荣!李先生在昆明被暗杀,是李先生留给昆明的光荣!也是昆明人的光荣!”他最后庄严宣布:“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的精神,我们随时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当时,闻一多已经明知自己是国民 ![]() ![]() ![]() ![]() ![]() ![]() ![]() 闻一多在《奇迹》中写道: … 既然当初许下心愿,也不知道是在多少轮回以前——我等,我不抱怨,只静候着一个奇迹的来临。总不能没有那一天让雷来劈我,火山来烧,全地狱翻起来扑我,…害怕吗?你放心,反正罡风吹不熄灵魂的灯,愿这蜕壳化成灰烬,不碍事,因为那,那便是我的一刹那一刹那的永恒——一阵异香,最神秘的肃静,(⽇,月,一切星球的旋动早被喝住,时间也止步了)最圆浑的和平… 这奇迹,不就是对于死亡的赞美诗吗?闻一多出版了《死⽔》之后,以板凳甘坐十年冷的功夫潜心学术研究,实际上,他是在静候着那个奇迹,静候着那个雷劈火烧的一刹那。他所说的“蜕壳”“异香”“圆浑”都是意指“涅槃”的境界。这个境界终于在有关国中前途和命运的最尖锐的搏战中来临了,闻一多纵⾝投⼊,完成了这一奇迹。 学术界一般将闻一多的一生划分为诗人、学者、战士几个阶段,然后说他的思想在几个阶段经历了不同的发展过程。而经过我们较为细致地探讨了闻一多的死亡意识,则似乎可以进一步得出这样的结论,闻一多的一生是非常完整的,统一的。诗人,学者,战士,不过是他外在的活动形式,而实际上终其一生,闻一多都是个“诗人”是个把生命当作诗、用生命来写诗的诗人。他作为新月派格律诗的盟主,对诗歌艺术形式美的⾼度追求,对诗歌语言的精雕细刻,都基源于他对生命美、对死亡美的⾼度追求。他的艺术观和生命观,在理想人格和英雄主义的合力中达到了统一。所以,诗人,学者,战士,并不是一个单线发展的历时 ![]() ![]() (发表于闻一多诞辰100周年际国研讨会,被多家学术和新闻媒体转载)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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