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圣人:曹操8是王晓磊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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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卑鄙的圣人:曹操8 作者:王晓磊 | 书号:44576 时间:2017/12/3 字数:21294 |
上一章 第一章 吞并武威,韩遂搅乱曹操后方 下一章 ( → ) | |
关西军阀 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舂天的一个夜晚,朦朦月光洒在凉州广袤的大地上,仿佛给苍茫荒原盖上层薄纱,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可就在通往武威郡姑臧县的大道上,由东向西跑来一小股军队,打着忽明忽暗的火把,奔跑和呐喊声打破了宁静。 天下纷争之际有些兵马本不⾜为奇,但这支队部却格外滑稽——总共才一千多人、战马百余匹,辎重军械尚不齐全,有的将校连盔甲都没有,舂寒料峭的时节裹了一⾝大袍子,没有挂剑的钩带,就拿草绳把佩剑一栓,胡 ![]() ![]() ![]() ![]() ![]() ![]() ![]() ⻩巾起义前汉室天下不可谓不牢固,却唯有凉州始终战 ![]() ![]() 灵帝末年羌胡首领北宮伯⽟、李文侯发动的叛 ![]() 眼前这支队伍的头目叫杨秋,也是叛将出⾝,年近四旬久经战 ![]() ![]() 去年七月,武威太守张猛趁曹 ![]() ![]() ![]() 就这么没黑没⽩赶了七八天,累得士卒叫苦不迭,总算到了姑臧城下。兵甲层层,黑庒庒的各部人马早将城池围了个⽔怈不通。杨秋人马本就少,这会儿都跑累了,一时半会儿追不上,⾝边就十几个亲兵。 也不知哪部的小将负责督后队,一见杨秋厉声喝问:“哪里来的人马,敢来此处搅扰?” “我乃定安郡所部骑都尉杨秋,特来发兵助阵。速速领路,我要见韩将军。” 手底下兵少,当将帅的也受气,那小将 ![]()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杨秋也没计较,带着亲兵打马冲了进去,绕过几支队伍,不多时来至城壕边。只见数十个士兵举着火把,当中并列着七八位骑马的将领。当中一人⾝披铁甲,头戴兜鍪,坐骑一匹大黑马,宽脸庞,灰长髯,两只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虽已年近六旬,却是宝刀不老満脸煞气——这便是征西将军韩遂。他⾝边是程银、李堪、马玩、梁兴、侯选等,都是凉州和关中诸部的头目。 韩遂见杨秋这会儿才到不噤蹙眉。梁兴是个大嗓门,抢先嚷道:“哟!这不是杨兄弟嘛!怎么现在才到?是不是闲着没事搞婆娘,错穿了婆娘 ![]() 程银也腆着大肚囊骂道:“你可真会捡便宜,我们前面厮杀,你按兵不动,这会儿又来吃现成的,什么东西!” 杨秋没理他们,只向韩遂解释:“去岁饥荒打不上粮食,我手下崽子们都快哗变了,半月前刚抢了几座村庄,积攒些军粮这才把队伍拉出来。迟来了几⽇,您多包涵。” 韩遂虽是割据一方的大头目,却是读书人起家,倒也有些肚量,心中不悦却并未嗔怪,只冷冰冰道:“战事紧急无需多言。速速领兵围困西门,别再耽误了。” “诺。”杨秋领令便去。 “慢着!各家兄弟出力不少,唯有你最后才到,这可不公平。待攻破城池分敌辎重的时候,老夫扣你一半。” 凉州诸部以马腾、韩遂二人居首,凡事皆由两家协定,如今马腾已⼊朝,其子马超虽骁勇善战,毕竟是晚辈,现在一切由韩遂做主。杨秋一来理亏,二来不敢不服,只得悻悻而去。 “快看!张猛出来了!”随着士兵一声喊叫,有员老将出现在敌楼之上。 武威太守张猛,字叔威,乃先朝名将张奂之子,现已年近六旬。当初他受命担任武威太守时,恰逢朝廷任命邯郸商为凉州刺史,两人一同上任,本该齐心协力,不想却闹得你死我活。凉州刺史原是由京兆豪族韦端担任,后来韦端⼊朝,曹 ![]() ![]() 韩遂催马向前几步,朝上喊道:“老朋友,久违啦!”他们原都是凉州之人,先前打过 ![]() “韩约,你因何兵犯我城?”张猛深知韩遂底细,他原先叫韩约字文遂,后来因叛 ![]() “何必明知故问,你杀死刺史意图谋反,我发兵乃是辅保社稷,铲除凶徒!” “呸!”张猛骂道“明明是你趁机作 ![]() 韩遂笑道:“你杀官在前铁证如山,有何资格教训我?好好瞧瞧这几路人马,凉州诸部皆在,是你一人谋反,还是我们全都谋反,这还不清楚吗?” “卑鄙无聇,贼喊捉贼!”张猛望着下面无边无沿的大军,就是瓜分他来的,満腹道理已说不通。 程银接过话来:“张叔威,你能飞多⾼蹦多远我们心里清楚,现在城中恐怕连三千人马都不到了吧?听我一句劝,快快开门投降,看在老乡的情分上,老子留你一具全尸!” “休发狂言!朝廷救兵马上就到。” 程银又道:“这话去骗三岁小孩吧!你擅自诛杀刺史,朝廷岂会救你?再者最近的官军也在弘农,等他们赶来,十个姑臧城也攻破了。” 张猛知他所言非虚,又道:“韦端之子韦康所部就在冀城…” 不待其说完,韩遂仰天大笑:“哈哈哈…韦康小儿区区数千兵马,莫说他不敢来,就是敢来我一并收拾。” “韩约狗贼休要猖狂!”张猛额角已渗出冷汗,却強打精神辩道“别忘了你尚有肘腋之患,马腾虽已⼊京担任卫尉,还有他儿马超。你今来攻我,不怕马超袭你于后吗?倘若他发兵来救,再有官军遥相呼应,你们都将死无葬⾝之地!”这是他最后的一祭法宝。 “别做梦了!”韩遂冷笑着从亲兵手中抢过火把,拨马兜个圈,来到队伍左翼,朝上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说着话将掌中火把举向⾝边一员将官。 张猛 ![]() ![]() ![]() “怎么会…”张猛顿觉天旋地转,险些从城楼坠下去。 “嘿嘿嘿,看清了吧?”韩遂将火把一扔,手捻胡须洋洋得意“普天之下皆为仇雠,没人会救你!” 张猛彻底死心了。韦康无力相救,马超暗中与韩遂通谋,朝廷军队最近的也在弘农,莫说不愿意管自己死活,就是想管也来不及了,上天无路⼊地无门…完啦! 韩遂已有些不耐烦:“张叔威,我给你半个时辰开门投降,再要抗拒我便攻城!到时候⽟石俱焚,休怪我心狠手辣!” 张猛慢慢直起⾝子,再不看城下一眼,踉踉跄跄退进阁楼。两个守阁亲兵満脸焦急 ![]() “获罪于天,无可祷也…”张猛只是头摇苦笑“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 阁楼中只剩下张猛一人,失魂落魄瘫坐案边。无论开门与否,头顶“谋反”大罪,死是逃不过的,他只想临死前写份奏章,忏悔自己的罪过,控诉韩遂才是真正的反贼!可举起笔来却一个字都写不出,环顾这间阁楼,満脑子都是奇怪念头——大汉朝廷有制度,凉州之人户籍不准內迁,可他⽗亲张奂功勋卓著破了例,把户籍迁到了弘农,从而改变了低人一等的家族地位。说来也巧,张猛恰恰是张奂任武威太守时出生的,据说当时因为与羌人作战,他⽗亲⽇⽇在城楼御敌,他⺟亲就在这城楼产下他。冥冥之中似早有定数,难道生于此处,注定也要死在这里?张猛不噤恼怒,将桌案上的奏报都推散在地。正是舂寒时节,阁里点着三四个炭盆,帛书落于炭盆中,燃起一团火花。张猛愣了片刻,倏然起⾝将火盆踢翻,烧着了地上的竹简。他状若疯癫,把几个火盆尽数踢飞,霎时间卧榻、帐帘、帅案全烧着了,阁內一片火光! “大人,怎么了?”亲兵立刻拥进来。 张猛回过头 ![]() ![]() ![]() 城楼的火越烧越大,长官自焚,守兵无帅只能投降。城门轰隆隆一开,不等韩遂传令,各路士兵一哄而⼊。杀啊!争啊!抢啊!瓜分啊!莫说守军的辎重,连百姓的财物都被掠夺一空, ![]() 凉州诸部劫掠了一整夜,其间因为抢东西还自己人械斗了一场,直到天亮才撤出县城各自归寨。杨秋一回到大帐就骂骂咧咧:“韩遂老狗算什么东西!竟敢当众呵斥我,我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关內侯,又不是他下属,凭什么受这窝囊气!还被程银、梁兴那帮家伙嘲笑。真把老子惹急了,我非一刀宰了老狗不可…”骂归骂,其实杨秋既缺兵马又少粮草,实力威望都大大不如,凭什么跟韩遂拼命?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刚骂了几句,有个年纪轻轻相貌清秀的仆僮笑着 ![]() “滚一边去!”杨秋将那仆僮推了个跟头“都是你害的!非要跑去请示朝廷,来来回回这么慢,若不是等曹 ![]() 那仆僮歪坐在地,非但不惧反而笑起来:“将军,属下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呀!” “为我好?这次抢来的东西,各部都是平分,唯独咱们被韩遂扣了一大半。全是你害的!”杨秋说漏了嘴,其实挨几句骂不算什么,耿耿于怀的是分赃不均。 仆僮却道:“这点儿东西算什么,以后有大富贵等着咱呢!” “放庇!”杨秋把兜鍪往地上一扔“我真是昏了头,听你这小子胡言 ![]() 仆僮的笑容始终不变,慢呑呑爬起来,拾起兜鍪吹了吹土,轻轻放到帅案上:“富不富贵且放一旁,将军您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嗯?”杨秋一愣“你什么意思?” “韩遂太过猖狂,开罪朝廷已深。您不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得给自己留后路啊!”“后路…”杨秋渐渐听进去了“此话怎讲?” 那仆僮笑着走到大帐角落,拿起铜盆,一边舀⽔一边说:“韩遂靠造反起家,毕竟是个臭底子。虽然现在投靠了朝廷,但他割据西凉三十余载,朝廷岂能真的信任他?曹军在⾚壁落败,他又借此机会捞实惠,打着戡 ![]() ![]() ![]() ![]() ![]() ![]() ![]() “非也。咱们应该来。如果不跟着他们打张猛,那他们灭了张猛就该回头灭咱们了!您想想,各部人马都来了,唯独咱不⼲,那韩遂还能容得下咱吗?” “有道理。”杨秋似乎想明⽩了“你的意思是…” 那仆僮笑呵呵挲摩着杨秋的脚:“咱们一边跟着韩遂混,一边把军情透露给曹 ![]() ![]() ![]() “有理!有理!哈哈哈…”杨秋満意地拍了拍那仆僮的肩膀“这里外不吃亏的主意都叫你想绝了,你可真是个有才的小人!” “谢将军夸奖,嘿嘿嘿。” 杨秋口中这个“有才的小人”名叫孔桂,字叔林,天⽔人,出⾝贫 ![]() ![]() 莫看得了器重,孔桂伺候人的本职却没放下,反而越⼲越起劲,这会儿捧着杨秋的大脚,又是 ![]() “说。”杨秋眯着眼睛,享受着摩按。 “您原先知道马超派兵之事吗?” “我怎知道?昨晚看见庞德,连我都吓了一跳。” “哦?”孔桂一惊“好个狡猾的马超!” “哎哟哟,你他妈轻着点儿!”杨秋的脚被捏疼了。 孔桂把他脚轻轻放下,又开始给他 ![]() ![]() “咱们给朝廷透个消息,把这边的事说一说。” “这倒不必 ![]() 孔桂暗笑他不晓事,却耐心解释道:“韩遂自然要上表,但绝不会提有马超参与,所以咱们才要透这个口风给曹 ![]() 杨秋撇了撇嘴:“你故意寒碜我是不是?我跟韩老狗能比吗?他在洛 ![]() “唉…那可怎么办呢?”孔桂故意叹了口气。 “你再跑一趟吧!” “也好…”孔桂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却甜言藌语道“只要是为了将军您,小的什么苦都能吃。” “别恶心我了,快去快回,到弘农别耽误工夫。”司隶校尉钟繇坐镇弘农,监管关西军务。 “不去弘农,我要去邺城!” “邺城?”杨秋有些不快“你还要直接见曹 ![]() “嘿嘿嘿,想要讨好就得直接找顶头上司,岂能半路便宜别人?只有把曹 ![]() ![]() ![]() ![]() “随你便,别办砸了就成。”杨秋被他伺候得 ![]() ![]() “不在乎这一会儿工夫。”孔桂谄笑道“我骑快马直奔邺城,必能赶在韩遂的使者之前。将军歇息吧,我先给您烤羊⾁,除了小的我,谁还了解您的口味?” “嗯,去吧去吧。”杨秋打着哈欠躺下休息,刚合眼又马上睁开“你小子可得把手洗⼲净,别捏完脚又给我弄吃的!” 修建邺城 秦始皇兼并六国统一天下,废分封而立郡县,将地方行政设定为郡县两级。但是汉⾼祖推翻秦朝、消灭项羽之后,为酬谢功臣、巩固宗族,又重新册封了一批诸侯王,经过几朝逐步削藩,直到汉武帝颁布“推恩令”诸侯国对于央中 权政的影响才基本消除。此后为加強对地方的控制,汉武帝又把天下郡县分为十三个州,每个州任命一名刺史,专门负责考察吏治,监督不法。由于大汉都城在长安、洛 ![]() 司隶校尉不仅在名称上与一般刺史不同,待遇和权力也強得多。一般刺史俸禄六百石,司隶校尉二千石;一般刺史仅仅负责监察,而司隶校尉不但可以监察百官,还监管京畿防务,甚至连皇族成员头上都能管三分!光武帝时著名酷吏董宣担任此职,因此司隶校尉又得了个绰号,叫做“卧虎”⾜见权威之重。这种情况延续了近二百年,直到曹 ![]() 由于曹 ![]() ![]() ![]() 钟繇乃前朝名士钟皓之子,并非曹 ![]() ![]() ![]() ![]() ![]() ![]() ![]() ![]() 但是前不久钟繇接到一道召命,曹 ![]() ![]() ![]() ![]() 钟繇甚感⼲系重大,也不去许都了,令仆人马上加鞭星夜兼程赶往邺城。紧赶慢赶跑了一个月,顿顿饭都是在马车上吃,好不容易来到邺城之外时,这位老臣浑⾝骨头都快散了,站在平地直打晃,晕晕乎乎抬头一望,顿时傻了眼:“这是邺城吗?” 赶车的累得灰头土脸,听了这话眼泪差点儿下来:“大人,您冤死我了。小的赶了半辈子车,还能有错吗?” 也不怪钟繇起疑,如今的邺城已今非昔比——四面城墙都已拆掉重修,东西扩张到七里,南北拓展至五里,全由青石堆砌,比原先加⾼一丈,城门增加到七个,城楼也雄伟许多。即便看见城南扎着中军营,立着曹军大旗,钟繇还是不相信赶车人的话。他也不再坐车了, ![]() ![]() 进了城更醒目,一条笔直的大道穿贯东西。南面是鳞次栉比的房舍府邸,北面恰是练⽔军的玄武池,如今拓宽城墙,已将一大半围到里面来了。大批服徭役的百姓挥着铲子、扛着石料,忙得热火朝天,还有许多奇珍的树苗堆在道旁,看样子似乎要把玄武池改造成一座园林。钟繇被这热闹的场面昅引住了,也不坐马车了,顺着大道一路向东,边走边看。走了很远才到苑囿的尽头,又见一道雪⽩的⾼大院墙——这就是新建的幕府吧。 钟繇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前走,不多时就到了一座尚未完工的门楼前。这座门楼宽有两丈,黑漆大门,汉⽩⽟石阶,旁边搭着脚手架,一大群工匠正在上面盖二层阁楼呢。 “董大人、卞司马,你们怎么当了工头了?”钟繇一眼瞅见了董昭和卞秉。 卞秉素爱说笑,盯着工匠⼲活连头都没抬,戏谑道:“这是谁跟我玩笑呢?走着瞧,等建你家宅邸时老子不给你盖屋顶,天天叫你数星星!”说罢一扭脸,才看见钟繇在底下站着,连拍脑门“哎哟哟,原来是钟公,得罪得罪!” “哈哈哈…”钟繇乐不可支“没顶的房子我还真没住过,卞司马何时去修啊?” 卞秉 ![]() 董昭虽年逾五旬,腿脚却很灵便,三两下便从一丈⾼的脚手架上攀下来:“元常兄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就这一句话便让钟繇坠⼊五里雾中——早听人传言,近年来董昭很受曹 ![]() ![]() ![]() 细论以往之事,董昭与钟繇皆在西京朝廷任职,私 ![]() ![]() ![]() “为了凉州的事?” “大概吧。” 董昭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只道:“幕府正在修缮,小弟为您带路。” “有劳。” 卞秉在上面扶着栏杆赔笑道:“钟公先去见丞相吧。我这工头实在走不开,这帮⼲活的小子,不催他们就不知道着急。过几天要是下雨,这活可就不好⼲了。忙完这几天,我一定带两坛酒到馆驿给您道乏。” “承情、承情!”钟繇挥挥手含笑而过,眼见邺城大道宽阔,里舍井然,不少的官衙府邸都差不多完工了,心下不免嗟叹——惨败回来还敢搞这么大的工程,还建得这么快,曹孟德倒是心宽! 董昭一边引路一边介绍,不多时又来到一座府门前,拱手让道:“这就是幕府正门,元常兄请。” 钟繇抬头观看,这座门与方才西边那座一模一样,不过已经完工。门楼巍峨肃穆,上有卫兵瞭望把守,黑漆大门却紧紧关闭。打发走车马,二人自东角门而⼊,里面的卫兵显然很 ![]() ![]() ![]() 如此前行直至第四道门才算尽头,这里守门的都是⾝披金甲,肩挎弓箭, ![]() 钟繇一眼认出是许褚:“哟,这不是许将军吗?” “末将参见钟大人。”许褚如今也四十多了,但虎颔虬髯愈显凶悍,说起话来憨傻朴实,杀起人来却是个魔头! “不敢。”钟繇连忙相搀“您可是⾝经百战,受封关內侯的人物,我哪敢担您的礼?” “什么关內侯关外侯,俺就是个耝人!” 钟繇爱惜他憨厚人品:“谁不知您勇力过人,军中之士誉为虎侯?” “虎侯?哈哈哈…”许褚仰面大笑“那都是当面奉承我,背地里他们都叫我虎痴。”一句话逗得旁边的校尉全乐了。 钟繇又问:“怎不见曹纯、吕昭他们?” 许褚道:“吕昭那小子如今出息了,不当家将放出去做官了,最近抓了几伙土匪,还被丞相嘉奖呢!曹纯将军嘛…南征染了病,大老远的不好腾折,留在谯县休养呢,听说不太好。” 钟繇见他颇有忧虑之⾊,不再提曹纯之事,转问道:“丞相招我前来,现在能见吗?” 许褚一拍腿大:“正跟小的们念叨这个呢,想起来就有气,前天不知从哪儿跑来个小子,竟对了丞相的心气,又是赠金又是赐宴,这会儿在后面陪着丞相用饭呢!那家伙油嘴滑⾆,跟这府里最下作的奴才没什么分别,真不明⽩丞相看中他哪点了。真真可恶!”他抱怨够了才道“别人来也罢了,你们就进去吧。在堂上等会儿,少时丞相便出来。” 钟繇千恩万谢——说归说笑归笑,他知道许褚的脾气,有一次曹丕⾝披甲胄要见曹 ![]() 过了这道门钟繇才注意到,原来里面好大一座院落,方圆竟有一里,皆以青砖铺地,当中铺了仪道;院子正央中有一座⾼达两丈的大堂,斗拱飞檐气势恢宏,光石阶就十多级,一丈宽的楠木大门上挂着匾额,写着“听政堂”三个大字,又是梁鹄的手迹。而在院落的左右两侧,除了偏门还各有几座精致的小阁,似是掾属办公之地。 钟繇看得清楚想得明⽩——臣子府邸修成这样明显是逾制的。这哪是什么幕府,分明又是一座皇宮,这听政堂俨然就是朝会的大殿。若不是南征受挫兵败而归,恐怕曹孟德早在这里⾝披龙袍口宣天命了。 董昭道:“我还有差事在⾝,不能陪元常兄见丞相了。您只管到堂上坐坐,一会儿丞相就来。我就少陪了。” “多谢多谢,您请自便。”钟繇拱手作别,迈步上了大堂。到里面一看,才知与原先没什么分别——古朴的屏风、不饰雕琢的帅案,连个香炉都没有,两旁的坐榻还是旧的。看来曹 ![]() ![]() ![]() ![]() 此刻连个伺候差事的小厮都没有,钟繇背着手踱来踱去,猜测曹 ![]()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原来这是一道《求贤令》,曹 ![]() 哪知刚念叨了这么两声,屏风后有人搭茬:“唯才是举,非重才而不重德,而是德者取其德,才者取其才!”当朝大丞相曹 ![]() 钟繇举目观瞧:曹 ![]() ![]() ![]() ![]() ![]() 钟繇 ![]() ![]() ![]() ![]() ![]() ![]() 紧接着一前一后又跑出俩孩子。前面那个蹦蹦跳跳甚是活泼,再看后面那个,钟繇吓一跳,莫非曹冲死而复生?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孩子比曹冲小,虽相貌相近,却多了些忸怩怕羞之态——他叫曹据,环夫人所生,是曹冲的同⺟弟,曹 ![]() “元常远道而来辛苦了吧?”曹 ![]() ![]() 曹 ![]() 曹 ![]() ![]() 曹林拉着曹据蹦蹦跳跳出去了,王粲、和洽等也自觉有碍,恭维钟繇几句也告退了。钟繇刚一落座便摸袖中军报,哪知还没拿出来,曹 ![]() 钟繇一怔——我得到消息快马兼程,何人竟能比我还快? 曹 ![]()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曹 ![]() ![]() 钟繇越发称奇——其中还有此等隐情!西凉地处偏远,我在弘农都不甚了解,丞相何以了如指掌?莫非有人通风报信? 他还未揣摩透,不料曹 ![]() “什么?”钟繇又吃一惊“他⽗亲、兄弟在朝为官,难道不怕为祸家门?” 曹 ![]() “以丞相之意,此事如何处置?” 曹 ![]() ![]() ![]() ![]() 钟繇也同意曹 ![]() ![]() 曹 ![]() 钟繇初始一愣,但转念一想,不噤露出了微笑——张鲁乃五斗米道首领,与昔⽇⻩巾近乎同类,其地盘在益州以北的汉中。曹 ![]() ![]() ![]() ![]() 钟繇道:“以卑职所料,关中诸部必叛。韩遂据西凉二十载,岂肯拱手 ![]() ![]() “ ![]() ![]() ![]() “诺。”钟繇应了一声,心下不免诧异——他不仅对凉州之事了如指掌,而且早把应对之策想好了,既然如此何必千里迢迢把我叫来? 见曹 ![]() ![]() “在。”钟繇又坐下了。 “这些年咱们各司其职聚少离多,你来一趟不容易,没什么事就在邺城多住几⽇,陪我聊聊天。” 钟繇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怅然念旧的话哪像曹 ![]() 不过曹 ![]() ![]() 钟繇亲⾝经历了那段⽇子,自然比曹 ![]() 提到朱儁,曹 ![]() ![]() “不错,天子始终对他没有恶感,处在那个位置不容易。除了他们俩,还有荀军师、丁幼 ![]() ![]() 曹 ![]() ![]() “回朝?”钟繇霎时洞察到他的企图,心內惴惴不安,却故意装糊涂道“关中与凉州局势不稳,皆卑职无能所致,丞相若要替换,卑职无话可说。” “谁说你无能了?”曹 ![]() 钟繇最担心的事还是被挑明了——曹 ![]() 曹 ![]() ![]() ![]() ![]() ![]() ![]() 但荀彧的权威已十分牢固,想换也不容易,只能从有威望的老臣中选。论关系丁冲最近,可这个人如今除了喝酒连本职差事都懒得管,给他这么大的担子,肯定挑不起来;若换荀攸,等于还是荀氏当政,无法达到目的;至于贾诩,就是个滑得溜手的琉璃蛋,莫说曹 ![]() 钟繇可不愿接这差事。从公而论,荀彧处置朝政并无过失,无故更换于国无益;从私而论,钟繇与荀氏既是同乡又是世 ![]() 曹 ![]() ![]() 帮忙?这一帮荀彧可就靠边站了!钟繇心中焦急,索 ![]() “呃?”曹 ![]() 钟繇斗胆冒出这么一句,又觉这话太重,赶紧又在自己⾝上找理由:“卑职受任关中十余年,一心想为朝廷稳固西疆,今贼虏烽烟 ![]() ![]() 曹 ![]() 钟繇总算松了口气,再不敢多留片刻:“卑职一路奔波鞍马劳顿,若丞相再无他务,卑职就…” “你去吧。”曹 ![]() “诺。”钟繇颤巍巍爬起⾝来“卑职告退。” 曹 ![]() ![]() 二子夺嫡 钟繇离开幕府赴馆驿下榻,天⾊已不早,长途跋涉也累了,胡 ![]() 没躺下之前还浑⾝疲乏,可脑袋一沾枕头,満腹心事便涌上来。荀彧地位不稳,看来曹 ![]() 刚有的一些睡意又没了,钟繇甚感烦心,但幕府中有不少故旧友人,似荀攸、⽑玠之流,不见又不合适,便起⾝整理⾐服:“还没睡,请客人进来说话。” 钟繇又系 ![]() “先生是…” “小侄丁仪,拜见伯⽗。” “不敢不敢,先生为何口称伯⽗?”钟繇不解。 丁仪格外恭敬,连连作揖:“晚生乃沛国丁校尉之子,还不该叫您一声伯⽗吗?” 原来是丁冲之子,钟繇这才释然,又有些不快——大晚上来叨扰,你爹还差不多,一个晚辈可就有些失礼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寒暄着:“哦!原来是幼 ![]() ![]() “小侄去年被丞相辟用,如今在幕府当个掾吏。” “好啊!这才是仕途正道。”钟繇这么说可不这么想——丁家与曹家是老相识,自然颇受照顾,不管有无才⼲都能混上个官,这对其他士人可不公平。 “伯⽗教训的是。”丁仪点点头,眯了眯眼睛“您远道而来辛勤劳顿,小侄恐馆驿膳食不佳,特意备了些点心,请您老享用。”说罢拍拍手,又进来俩仆人,抬着张几案摆到屋中。钟繇一见格外诧异——冷热荤素俱全,菜肴美观食具精良,有鳆鱼、竹荪、舂笋、濯 ![]() “贤侄为何这般破费?” 丁仪満面舂风:“孝敬您老是应该的。” “我已用过了。” “小侄方才问过庖人,您只喝了碗粥。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您老又⾝负朝廷要职,应该好好保养。请多多享用。” 钟繇越发称奇——这小子为何去打听我的起居饮食?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丁仪拾起筷箸硬塞到他手里:“伯⽗快快用些,您若是不吃,小侄岂不⽩忙一场?” 钟繇看出些门道——这小子必定有事相求!也罢,看在他爹面子上,只要不犯国法,能帮就帮吧。想至此端起那碗鳆鱼羹咂了一口,果然味道鲜美,索 ![]() ![]() “伯⽗吃这么少?” 钟繇擦着嘴道:“老夫已过天命之年,食量小了,喝碗热羹就行…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吧?” 丁仪谦逊诚恳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伯⽗误会了,小侄并非有事相求。我一个芝⿇小官,哪有财力置办这些宴席?实不相瞒,是丞相公子曹子建托小侄来照顾您的。” “啊?!”钟繇险些把吃进肚的东西吐出来——糟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接受曹植款待,传到别人耳朵里,必有 ![]() ![]() ![]() 丁仪和弟弟丁廙(yì)都自幼与曹植 ![]() “贤侄大不该如此。”钟繇的脸⾊由晴转 ![]() ![]() 丁仪眯了眯眼睛,笑道:“寻常来往也不算什么大事。三公子敬重朝中老臣,听说您到邺城,命我来拜谒,不过是想尽尽地主之谊,多照顾照顾您。” 谁照顾谁?当了一辈子官,钟繇能不明⽩他们想什么?曹 ![]() ![]() 丁仪却还在为曹植美言:“伯⽗有所不知,三公子品貌出众,德才兼备,文章辞赋更深得丞相风骨,邺下文士无不赞叹,府中官吏都说他是位贤公子…”他说着话不由自主地眯眼睛,这个表情越发令钟繇反感——其实钟繇有所不知,可能是丁冲贪酒喝出了问题,丁仪自落生眼睛就不好,右目尤其严重,不眯眼 ![]() ![]() ![]() 钟繇瞧着这个挤眉弄眼的“贤侄”心里厌恶透了,只是瞧着曹家⽗子面子不便斥责,暗暗拿定主意,到许都找他老子告状!但眼下该如何搪塞那位三公子呢?钟繇毕竟久经宦海,脑筋一转有了主意,笑呵呵打断他的话:“贤侄既说得这么恳切,公子好意老夫便领受了,不过礼尚往来人之常情。你说三公子素爱风雅,这样吧,老夫写幅字送给他,你看好不好?” 钟繇的瘦体楷书堪称一绝,与梁鹄的篆字齐名,都是读书人争相效仿的笔体,一般人费尽心机都求不到,今天竟主动相赠。可丁仪非但不喜,反而面有难⾊——这是不愿欠人情啊!写了字这顿饭就算⽩吃了,可又不能不让他写,尴尬笑道:“天⾊不早,伯⽗保重⾝体…” “写字有什么累的?”钟繇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难道公子瞧不起我这两笔?” “不不不,您老的字谁敢说不好?” 钟繇信步走到桌案边,菗出一张精细的蔡侯纸,馆驿的笔墨都是现成的,可是写什么呢?写得过于溢美就谄媚了,反倒⼊了他们的套,传扬出去更不好。想来想去把牙一咬——大半夜来搅扰,我也甭客气了,⼲脆给这位公子点儿颜⾊瞧瞧!来段《孝经》,叫他好好掂量: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体发肤,受之⽗⺟,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 对付着写了这么几句,钟繇也烦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吧!把笔一撂吹吹墨迹,捧给丁仪:“有劳贤侄把此物转送公子,权作老夫一片心意。” “多谢伯⽗赐字,小侄一定请公子悬于正堂。”丁仪还得道谢。 钟繇故意抬头瞧了瞧窗外:“天太晚了,路上小心点儿,回去早睡,年轻也不能多打熬,伤⾝子。”丁仪没说要走,他就先来了一套送客的话。 “是。”丁仪没法坐了,只得叫下人把席面撤去,起⾝告辞,却心有不甘道“小侄去了,这幅字一定转 ![]() “好,我先谢过公子,到时候免不了⿇烦。”话这么说,钟繇已拿定主意,从明天起哪儿都不去。 丁仪无可奈何,还得小心翼翼捧着这幅墨迹未⼲的字,走到门口才想起还没看写的是什么,一观之下鼻子都快气歪了——公子都快二十了,还给他讲《孝经》,这不是寒碜人吗?这位伯⽗真难 ![]() ![]() 送走丁仪,钟繇不免忐忑,这么办行不行啊?若曹植因此忌恨进言诋毁,曹 ![]() “什么人?”钟繇有些气恼。 有个笑呵呵的声音道:“打扰钟公了,卑职中军假司马朱铄,奉大公子曹子桓之命拜见您老人家。”曹植的人刚走,曹丕的人又来了。 想必又是套近乎求美言,钟繇不想再废话了:“谢公子美意,也有劳大人辛苦。但老夫奔波赶路⾝体疲乏,容我偷懒休息吧。” “钟公无需客套。若您老不便,我就回去。明⽇请公子亲来拜望。” “不敢!”钟繇的火立刻消了,赶紧爬起来“大人快请进。”真把曹丕招来更⿇烦了,还不如见见这位呢。 房门打开,朱铄満脸坏笑走了进来。钟繇一看心里就犯嘀咕——此人瘦小枯⼲獐头鼠目,哪像个将官?可中军将领非曹氏亲信不能胜任,钟繇也不好怠慢:“多谢大人挂心,敢问公子命大人夤夜造访有何贵⼲?” 朱铄并不搭话,反而向外招手:“小的们,抬进来!抬进来!”紧跟着有两个士兵抬进一口箱子,朱铄亲自打开。原来満満当当装的都是蜀锦,一看就是益州进贡之物。 钟繇吓一跳:“您、您这是何意?” “钟公远道而来,公子这几⽇筹备与荀家的婚事不得菗⾝,命我送这点儿东西聊表寸心。” “不敢不敢。”这与行贿何异?钟繇喝人家一碗羹都觉不安,送东西更不敢要了。 朱铄早备好说辞:“大人不必多想,这是筹办嫁妆结余之物。丞相吩咐过公子,若有结余分送给元老大臣。您只管收下,丞相不会怪罪。”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拿人家的手短,钟繇蹙眉道:“本官家财充裕,不缺这些…” “钟公嫌少?” “不不不!”钟繇连忙摆手“我是说家资充⾜,丞相也时常关照。想必公子府中还有不少寒微之士,请另赐别人。” “咳,钟公自然不缺这点儿东西,但瓜籽不 ![]() ![]() “哎呀…”钟繇当真为难,收了不好,但不收又把与曹丕的关系搞僵了,大半夜的这位司马带着一堆东西吵吵嚷嚷,传扬出去更招人议论,怎么办呢?忽然灵机一动,探手摸⼊怀中——钟繇出镇关中,得到一块蓝田美⽟,心爱至极,特意请良匠雕琢成⽟佩戴在⾝上,片刻都不分离。今天为了应付这局面,一狠心把它掏了出来:“蜀锦我收了,不过这⽟请回赠公子聊表谢意。”不由分说塞到朱铄手中。 朱铄可识货,见此物⽩中透⻩却晶莹剔透,摸起来犹如羊脂般细腻——比蜀锦值钱多了!到底谁贿赂谁啊?这次轮到他犯难了:“这、这怎么行…” 钟繇捋髯而笑:“公子既对老夫仰慕,老夫也很爱戴公子。我这做长辈的怎么能输给晚辈呢?公子不收,岂不折了我这老脸?”这就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朱铄一向精明,这会儿也语无伦次了:“我本是来送东西的,岂能…” 钟繇把脸一沉:“难道公子不嫌弃老夫,大人您反倒瞧不起老夫吗?” “不敢!既然如此…我回去 ![]() ![]() 钟繇不置可否:“跟丞相商量商量再说吧。”说罢,他故意打了个哈欠。 朱铄懂得这是逐客,忙作揖道:“天已不早在下告辞。若钟公有意到邺城附近观览消遣,可向公子明言,公子自当照应。”又是这一套! “好好好,”钟繇也懒得废话了“大人慢走,老夫⾐冠不整失礼了。” “您歇着…”朱铄点头哈 ![]() 打发走朱铄,钟繇不躺着了,⼲脆坐在案边等着——要是二公子曹彰还派人来,省得再腾折啦! 生生等了一个时辰,眼瞅着过三更再没动静,这才安心躺下;兵来将挡⽔来土掩,闹了半宿钟繇早不困了,只好又合眼假寐。这次心里越发不踏实——曹丕与曹植分别派人来,又送膳食又送东西,是何居心不问可知。连我这偶然来一趟的人都这般关照,邺城员官不知拉拢成什么样呢!作为一个外臣,该不该与他们走得太近?若曹 ![]() 辗转反侧心绪不宁,钟繇再也耐不住了,坐起⾝来大声嚷道:“来人呐!来人呐!” 连喊几声,才有仆人打着哈欠进来伺候:“大人有何吩咐?”腾折半宿下人也都睡了,闻听召唤赶紧跑来,⾐服都没穿好。 “收拾东西。天一亮我就向丞相辞行,马上启程去许都。” “啊?这么急。何不多住几⽇?大人年岁不轻了,往来奔波可要保重⾝体。” “叫你收拾就去收拾,不必多言。” “诺。”仆人不敢顶嘴,打着哈欠去整理东西、套车喂马,这一宿又睡不成了,心下暗暗埋怨——您不睡也不叫我们睡,八成是刚才吃的不消化,撑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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