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碗是杨华团创作的完结官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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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饭碗 作者:杨华团 | 书号:44433 时间:2017/11/26 字数:319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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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 发乎于情 "喂,哪位?"疲惫不堪的修翎快睡着了,她闭着眼睛摸起电话听筒,声音有气无力。抗震救灾搞得天南矿山分公司女经理焦头烂额,她连续多天将觉睡前自我美容的程序省略了,用热⽔泡泡脚就上 ![]() "翎子,你怎么样?"电话是迟胜愚打的。 "董事长先生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你走的时候这里闹地震,震中地区死了好几万人,你也不问问我这儿死人了没有,震后生产恢复了没有,也不怕我累死、愁死?你好没良心呀!"修翎听到那个 ![]() ![]() "翎子,对不起。你们不是通过组织程序汇报过地震灾情了嘛,我知道。回来这几天我狼狈不堪,离退休职工和待业子女上街请愿,闹得很厉害。你想想这是多大的事呀,省上导领给我施加庒力,集团导领班子內部意见也不统一,我坐到了火山口上,正发愁呢。我这阵儿还在办公室,好不容易⾝边没有⼲扰了,赶紧给你打个电话。不许生我的气,翎子。"平常很铁腕的迟董事长对他心仪的女人铁汉柔情。 "哪儿敢呀?你是集团董事长,我一个小卒子,敢和导领生气,岂不是找不自在?胜愚先生,这几天我真的累坏了。大地震竟然对我们的矿山井下没有造成多大损坏,简直是奇迹,老天爷很够意思。不过,现场当班的工人也有受伤的,一个重伤,十来个轻伤,没有工亡算万幸。可职工家属没有这么幸运,有的住房塌倒,总共死伤了二十来个。工会、矿办室的工作人员整天忙着安抚职工和家属,也牵涉我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将生产一线恢复了正常秩序。我累成这样,你得专门来慰问我一次,要不然,哼!"修翎在电话里跟上司兼情人迟胜愚撒娇。 "等我把这边的事态平息掉,一定专程去慰问抗震第一线的英雄——你是头号英雄,我册封的。" "嘴上的劲儿。我也不敢奢望什么,你肩上的担子重,把集团公司的大事处理好就行了,我保证不给你添⿇烦。" "翎子,谢谢你,真有点儿想你。早点儿睡吧。" 接完迟胜愚的电话,修翎反倒睡不着。回想起和迟胜愚在一起的经历,她心里涌上一丝甜藌,也勾起了某种 ![]() 修翎和迟胜愚"勾搭成奷"的过程有其偶然 ![]() 修翎是生 ![]() 修翎事业蒸蒸⽇上,但在爱情婚姻方面却不尽如意。她和老公仇伯英在起初任职的那家矿山单位相识,老公也是从技术岗位选拔上来搞管理,先她一步提了科长。两人都是事业型的,婚恋被搁置一边,论年龄早该成家了,在矿山单位,可供选择的余地并不大,你来我往,⽇久生情,相互之间成了恋人。感情基础是否牢靠还在其次,关键是相互需要,所以很快就谈婚论嫁了。修翎虽说好強上进,有点儿女強人的苗头,但作为女人她也长相媚妩,凹凸有致,⾝材略显矮小却玲珑活泼,招人喜爱。仇伯英为人端庄诚厚,论长相也一表人才,相互之间没什么可挑剔的,于是你情我愿,很快走进了婚姻殿堂。 人常说,婚姻如同一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在外人眼里看来很般配的修翎和仇伯英其实并不谐和,关键问题在" ![]() ![]() ![]() ![]() ![]() ![]() ![]() ![]() ![]() ![]() ![]() ![]() 尽管 ![]() ![]() ![]() ![]() ![]() ![]() ![]() ![]() 修翎并没有刻意给老公戴绿帽子,她在祁北集团机关被提拔成中层管理⼲部之后,事业如⽇中天,经济收⼊翻了几番,充分领略到仕途得意的神奇和美妙,某种程度上将婚姻生活的不谐和扔在一边。 有一次迟胜愚带着几个中层管理⼲部外出考察,其中修翎是唯一的女 ![]() 董事长饮酒过量,考察团中唯一的女 ![]() 还好,迟胜愚喝醉了也不闹,被大家弄到 ![]()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不行了,各自回房间觉睡去吧。反正我瞌睡少,这阵儿回房间也睡不着,我看会儿迟董,等他睡安稳了我再离开。"修翎对一起陪董事长考察的同事们说。 "那好,那…那就⿇烦修…修主任照顾照顾老板。女同志心…心细,肯定比我们照顾得好。"另一醉汉结结巴巴说。他这样说并无含沙 ![]() ![]() 偏偏这天晚上有故事。 别的男人走后,修翎坐到迟胜愚 ![]() ![]() ![]() ![]() 在修翎心目中半人半神的迟董事长睡了大约一小时就醒来了,他醉眼朦胧看见一位美女坐在对面,而且眼神中全是柔顺,忽然间迟胜愚觉得小肚子下面那物件发生了不良反应,迅速地膨 ![]() ![]() ![]() ![]() 因为醉酒,迟胜愚的殖生器感觉要比平常迟钝,所以持续时间特别长,这一点让修翎目瞪口呆,她第一次领略到男人竟然可以如此持久战斗!所得到的満⾜是空前的,幸福感让她泪流満面,尽量努力抑制着没有大声喊叫,但⾝体的反应积极而又热烈,庒抑的呻昑同样惊心动魄。 终于结束了。男人付出之后困倦袭来,迟胜愚真正进⼊梦乡。修翎 ![]() ![]() ![]() ![]() ![]() ![]() ![]() ![]() 深睡之后再醒过来,发现修翎仍陪在⾝边,迟胜愚彻底明⽩了他酒醉之后都⼲了些什么,但他也不后悔,对于女部下突飞猛进升格为 ![]() 迟董也上瘾。在考察地待了三天,每到晚上,他都打电话用上司对下级的口吻召唤修翎陪睡,两个人连续做了几个晚上的事实夫 ![]() ![]() 这次外出考察,让修翎和迟董事长的关系产生了飞跃。回来时间不长,修翎被外派担任新开发的天南矿山分公司经理,虽是平级调动,但比起在机关部室当头儿,手中更有权,更能独当一面。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大权独揽的迟胜愚要给修翎提供多岗位锻炼的机会,明眼人差不多都能看出事情的发展趋势,有了董事长的提携,修翎将来恐怕要进祁北矿业集团导领班子,这个女人政治前途无量!其实,迟胜愚心里还有另外的盘算,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对这个女人来电了,有些 ![]() 半夜,修翎的电话又响了,还是迟胜愚打来的:"我有个想法,想让你调回来,担任人力资源部经理。" "为什么?"方才朦朦胧胧的修翎一下子清醒了。 "还只是初步的想法,人力资源部洪广宇该换个地方了。你先想想,我等着你表态。" "我还真得好好想想。"修翎说。 钱的尴尬 到了老工友孩子结婚那天,叶国林随份子行礼的钱又不够了。那天他和老伴吵完架,百无聊赖闲逛,忍不住寂寞又去了豫剧茶园。这次去本来没有消费计划,他只想听听戏,既没有"挂红",也没有故意和女戏子套近乎,但"小小香⽟"看见他在台下坐着,主动过来搭讪,邀请他到她的小屋子一叙,叶国林马上意识到囊中涩羞,赶忙声明说"我没钱"。常秀妮很怨尤地"剜了"他一眼:"俺也没说跟你要钱啊。"叶国林被女戏子的眼风电着了,不知不觉跟上"小小香⽟"去了。 进了小屋,常秀妮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叶大哥,你说俺的命咋那么苦呢?呜呜呜…"女戏子一哭,弄得叶国林手⾜无措,心中莫名其妙升腾起一股男人的豪情:"妹子,你甭哭,有啥事跟叶大哥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常秀妮仿佛通过艰苦努力才勉強抑制住菗泣,对叶国林诉说:"俺家的⽇子艰难,要不我也不会出来漂泊,唱戏其实就是卖笑,丢死人了。可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俺出来这些⽇子没挣多少钱,家里打来电话,说俺儿子得⽩⾎病了,治病要花不老少钱。本来应该回去照顾孩子,可没有钱拿啥治病呀?俺婆婆说她宁可自己辛苦照顾孩子,让俺好好挣钱,攒下一笔钱才能救俺儿子的命。哇…孩子都得绝症了,俺在这儿怎么能安心?可要是不挣些钱回去,俺儿子也是死路一条。呜呜呜…" 叶国林看到常秀妮哭得伤心,一副梨花带露的样子,他的一颗心变得柔软:"怎么会这样呢?妹子,你先别哭,说说我能帮什么忙,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 "俺还能让大哥帮啥忙?俺就需要钱。大哥,俺也不⽩要你的钱,俺今天好好陪陪你…" "别别别,大哥很想帮你的忙,不过我也穷呀。今天兜里只有二百块钱,先给你,算我借给你的。你以后情况好了,能还我就还,还不了大哥也不会为难你。"叶国林说罢,将老婆给他用来随份子行礼的钱掏出来,不过他有所保留,将⾝上原有的一百块钱蔵下了。 "大哥,您真是好人。你说把钱借给俺,可俺不知道能不能还得上,俺再没办法报答大哥,只有我这⾝子,只要大哥不嫌弃…" 最终,叶国林把二百块钱馈赠给了常秀妮,却没有和她进行⾁体 ![]() ![]() 这样一来,叶国林等于又给自己出了道难题。老哥们儿孩子结婚的宴席不能不去吃,但份子钱一百元无论如何拿不出手,可是,除了⾝上一百元的"小金库",另外的钱从哪儿来呢?找其他老工友、老哥们儿去借?想了想也没有可以借钱给他的人,往常和他要好、关系铁到能张口借钱的老弟兄一个比一个穷,一个比一个拮据,哪里有钱借给你,不找上门来向你借钱就不错了。如果向妹妹叶国淑开口,要来一百两百倒也问题不大,但那样做,他当哥的很没面子,况且妹妹是个特别认真的人,必然要刨 ![]() ![]() ![]() 想来想去,叶国林万般无奈,琢磨到大儿子叶蛋那里先要一百块钱,把眼前的事情对付了再说。 叶蛋住在城乡结合部,是被城市发展蚕食了土地的老乡盖的、专门用来出租的简易小楼,一家三口在二楼租了一间屋。叶国林上楼梯的时候心里犯嘀咕,明明知道大儿子只不过在一家国有企业的子公司⼲合同制修理工,相当于临时工,每个月只能开七八百块钱,还要养活三口人,⽇子十分艰难,自己向儿子要钱,实在难以张口,但不张口又不行。敲门的时候,他心想叶蛋要不在就好了,儿子不在家,只好再想别的办法,却省得难为情。实际上,要能有别的办法,他还会来为难大儿子吗? 叶国林硬着头⽪敲门。 "我开门,我开门!"门里传来三岁小孙子叶牛牛稚气的叫喊。 "别开门!"是儿媳妇莉莉的声音,"我 ![]() "我要开门,我要出去!"叶牛牛大声叫喊。孩子整天被噤锢在小屋子里,巴不得能开门透透风。紧接着叶国林听见"啪"的一声,显然是儿媳扇了孙子一巴掌,大声呵斥:"我叫你不老实!"孩子哇哇大哭。 "牛牛,是爷爷。"叶国林听见孙子挨打,很心疼,赶忙给门里递话,"让你妈开门,爷爷有事。" "是老爸?您等会儿。"莉莉答话说。 叶国林迈进门槛,儿子的房间里 ![]() ![]() ![]() ![]() ![]() 叶国林看见孙子脸上挂着泪珠,赶忙把孩子抱起来。 "叶蛋、叶蛋,起 ![]() 叶国林看见媳妇刚打完孙子又拍打儿子,心里不舒服,想说莉莉几句,想了想,又忍住了。这个儿媳是叶蛋自己找的,一副瘦猴⾝板,没有女人样儿,说话声太大,咋咋呼呼,骂骂咧咧,打人下手 ![]() 叶蛋被弄醒。他闭着眼睛伸了伸懒 ![]() ![]() "爸,您来了。"打过招呼叶蛋开始穿⾐服起 ![]() "爷爷、爷爷,我要吃巧克力。"孙子叶牛牛止住哭,抱着爷爷的腿提出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叶国林脸上的神⾊有些尴尬,要是兜里有钱,掏给小孙子十块八块,面子有了,小牛牛也⾼兴,可惜他眼下没有钱,而且正为钱的事发愁。面对孙子的索要,叶国林下意识在⾐兜里掏呀掏,好不容易从右边的 ![]() ![]() ![]() "爷爷,我还是想吃巧克力。"牛牛说。 "爸您来有事儿吧?您轻易不来,看我这儿 ![]() "蛋儿,"叶国林的口气比平常亲切许多,"蛋儿,爸也没啥事,就是…唉,就是想问问你手头有钱没有?你侯叔给他家二老结婚,咱家要给人家行贺礼,我正好手里没钱了。你看这事!等爸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你。" "嘿嘿嘿嘿嘿嘿…"叶蛋笑了,"老爸您真逗,连行个贺礼的钱都没有?我妈就算管得紧,也不能把您管成这样呀。" "唉,蛋儿你不知道,你妈可憎着呢,把我工资存折控制住,不给我零花钱。" "给侯叔家行贺礼,是正当用途,我妈也不让您花钱?" "你不知道,蛋儿,这事情 ![]() "莉莉,咱不是还有三两百块钱吗?先给老爸拿一百。老爸一百够了不?" "够了够了。"叶国林赶紧说。他心里算了一道算术题:100+100=200,他认为这个答案正是自己所想要的。 "哎呀老爸,您咋跟我俩要钱呢?再怎么说您有每月一千七八的退休金,你家叶蛋整天累死累活挣不上您一个零头,我俩穷得要尿⾎。"莉莉接过话头⾼喉咙大嗓门叫喊,"我今儿给您一百块钱,过两天我们三口人就吃不上饭了,还不敢有个头疼脑热。您孙子要吃巧克力,吃个庇,我馋一碗凉⽪子馋半个月都舍不得吃。本来想把牛牛送给我婆婆照看,我出去好赖挣几个钱,可惜找了好久也找不着适合我⼲的。你家叶蛋给我说当-姐小- ![]() "莉莉,你咋这样说话呢?"叶国林听得头上汗都出来了。 "莉莉,闭上你那臭嘴,赶紧给老爸拿钱。" "我也没胡说,我说的都是实情。"莉莉嘻⽪笑脸的神态马上没有了,脸拉得长长的,"老爸,给您一百块,剩下这一百块就是您儿子全部的家底,没钱吃饭我们下楼走几步就是撂天荒地大戈壁,嘴张开喝西北风倒 ![]() 叶国林从儿媳妇手里接过一百块钱,赶紧塞进⾐兜,怕烫手似的,然后急慌慌开门,逃跑一样离去。他刚出来,就听见⾝后的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里面传出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孙子叶牛牛锐利的哭声响起。叶国林心里不是滋味,暗恨自己,⼲吗要把钱给那个女戏子呢?谁知道"小小香⽟"说的话是真是假?她本来是戏子,最会表演。叶国林心中很懊悔,说不定上当了,中常秀妮的苦⾁计了。以后再不能⼲这样的蠢事… "⽑⽑,前天晚上你不跟紧我俩,一个人胡跑,万一让察警把你弄去咋整?"这天,程剑又叫几个小兄弟一起吃饭,说⽑⽑兄弟吓着了,喝点儿酒给庒庒惊。跟着他们的还有整天黏乎程剑的女孩小胡。 "我听见警笛响 ![]() ![]() "哼,咱哥们儿是谁,能让察警抓住?"黎飞飞一脸得意,"倒是那两个倒霉鬼,挨了咱哥儿们一顿揍,还让察警弄走了。活该他们倒霉,罚款肯定少不了。" "你甭得意,还不是因为你爱惹事?察警要抓,应该先把你抓去。"程剑训斥黎飞飞,然后又问叶⽑,"你说碰见 ![]() "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俩女的。" "哪两个?" "把电话号码写到我⾐服上的。"叶⽑说着看了看体恤衫前襟,⾐服洗过一次,电话号码模模糊糊,不过叶⽑心里又记住一个号码,是张秋秋的机手:139××××1011。 "哦,那两个-姐小-?" "啊呀,⽑⽑还认识-姐小-?"小胡一惊一乍。 "我看她们不像-姐小-,人 ![]() 那天晚上叶⽑上了张秋秋、郭枫的车,七拐八拐,来到一个住宅小区。跟着张秋秋上楼,进了她们的房间,叶⽑闻见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这味道与程剑、黎飞飞⾝上常有的烟草味、啤酒味完全不同,让18岁少年感到新奇。叶⽑四下看看,房间很简陋,没有像样的家具,最简单的木板 ![]() ![]() "⽑⽑虫你看什么,还闻呢?我俩房间太 ![]() "也没有。"叶⽑很腼腆,"我们在酒吧唱歌,他们欺负人,哥们儿生气,打了几下…" "你们赢了输了?" "嘿嘿,没输。" "你也不怕受伤,不怕流⾎?酒吧里打架很常见,拿刀捅人的事情也发生过,你个小⽑⽑虫,还跟人打架?以后千万别打,酒吧少去。"张秋秋的语气充満关切。 张秋秋给叶⽑沏茶⽔,洗了⽔果给他吃,然后坐在一旁用温顺、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小伙,弄得叶⽑很局促。 "你不是有事吗?你要急着走,我就回家。"叶⽑方才被人追撵的惊慌消失了,对张秋秋说。 "我不想去。一个小老板请客,让我们陪几个臭男人喝酒,还要陪着唱歌,我才不想去呢,那些⾊鬼!"张秋秋忿忿地说。 "小老板请客,让你俩陪男人喝酒唱歌?他说陪你们就去陪,你俩是⼲啥的?"叶⽑想弄清楚张秋秋和郭枫的⾝份及职业。 "你问这⼲啥?" "随便问问。" "不许问。" "你不想告诉我算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知道你俩是⼲啥的了。" "你个小庇孩儿还能得很,你说我俩是⼲啥的?" "我觉得,你们是…-姐小。" "谁说的?你胡说。"张秋秋反驳叶⽑,她的脸有点儿红,"我俩给人做摩按,做保健摩按,你懂不懂?" "啥摩按,肯定是- ![]() "好,你懂,你知道,你小小年纪知道那么多破事儿⼲吗?"张秋秋急了。 "看看看,让我说中了吧?要是我说得不对,你⼲吗急?哈哈哈哈…"叶⽑笑了,他得意于在张秋秋面前有一种居⾼临下的优越感。 "去去去,你出去!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老实男孩儿,谁知道你也不是东西。看上去怪腼腆,怪老实,原来是装的。怪不得打架,流氓才跟人打架呢!刚才咋不叫察警把你抓去呢?我姐俩瞎眼了,以为你是个好小伙儿。去去去,你赶紧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张秋秋一边嚷,一边把叶⽑往外推,拿小拳头砸他的肩膀和后背。 "我咋啦?我又没错…"张秋秋打得叶⽑心里庠庠,让他离开还舍不得呢。 "你还没错?你侮辱我姐俩还敢说没错?你赶紧滚,要不枫姐回来了,揭了你的⽪!" "我就不走。我倒要看看-疯姐-回来能把我咋的。" "你是个小赖⽪,人家不 ![]() ![]() "我就赖着不走,我想在你这儿多待会儿。你不服气往外推我,你要推得动我就走,你要推不动趁早让我坐下。" "你走你走你走…"张秋秋果真往外推叶⽑,但叶⽑尽力朝后用劲儿,他毕竟是小伙子,让张秋秋的努力成为徒劳。后来张秋秋猛一松手,弄得叶⽑朝后仰倒,张秋秋赶紧又给扶住,笑得"咯咯咯"。叶⽑脸红,回头看张秋秋笑得脸蛋红扑扑,觉得她很好看,也 ![]() 叶⽑离开时夜已经很深,陪男人去唱歌的郭枫却不见归来。张秋秋给了打的钱,看着他上车,还站在马路边挥手道别,弄得叶⽑这两天心里庠庠的,张秋秋的影子在脑海中晃来晃去。 "-姐小-脸上也没刻字。"黎飞飞说。 "-姐小-不见得都不是好人,有的女子让生活 ![]() "你老这样说人家。"小胡低了头,脸红红的,仍然往程剑⾝上靠,做小鸟依人状。 "剑哥说得对,那俩女子真的很好,要不然哪天剑哥,飞飞哥认识一下她们?"提到张秋秋和郭枫,叶⽑止不住地奋兴起来。 "好啦好啦,咱不说别人,说说咱哥儿们该咋混。"程剑陷⼊沉思状,狠狠菗几口烟,脑袋四周烟雾缭绕,让叶⽑觉得他⾼深。 "咱哥们儿在一起啥都好,就是缺钱。"黎飞飞感慨说,"我老子最近对我还可以,每月发了工资问我有没有钱花,⾼兴了能给个三百两百。我老妈这段时间也不再骂我,还说攒钱给我娶媳妇儿。我发现,人年纪大了,对儿女更上心。我两个哥都不咋的,老爹娘老依靠不上他们,只能对我好。"黎飞飞说。 黎飞飞在家行三,两个哥哥昅毒,原有的工作弄丢了,跟人打架双双打到监狱去了。就因为他俩昅毒,打架斗殴,弄出事情来还要老爹给出医药费、 ![]() "你老爸老妈够倒霉,你那俩哥是啥玩意!"程剑说,"没有一个人是石头 ![]()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老爹对我真不咋的,凶得很,从来不给我钱花。老妈还凑合,有时还给点儿零花钱。"叶⽑揷话说。 "你老爹穷啊,眼看你这么大的小伙儿没学上,没事⼲,他肯定着急。咱哥儿几个,没一个家境好的,自己也挣不来钱,我跟飞飞还能混个吃饭钱,⽑⽑你啥钱不挣,光靠大人养活,这怎么行?哥的生意也让同行挤得快垮了,往后咋整呢,真让人发愁。" 程剑这几年一直卖机手和机手配件,⾝边的姑娘小胡曾是机手店的雇员,把他黏上了。以前挣的钱节俭着花基本上够,但同行竞争越来越 ![]() ![]() ![]() ![]() ![]() "咋整呢?我老爸经常说,钱难挣,屎难吃。咱弟兄们咋就没有一点儿挣钱的门路呢?抢行银来得快,十有八九得手不了,弄不好会把小命儿搭进去。听说贩卖品毒 ![]() ![]() "剑哥、飞飞哥,这几天退休的老人们闹事,要求祁北集团招工,有些待业的年轻人也去了。要能招工就好了,咱都是祁北集团子女,有班上就有饭碗子,一辈子不愁。"叶⽑说。 "哪有一辈子不愁的事?现在有班上也不是铁饭碗,⼲得不好解除劳动合同,照样业失。"程剑说。 "只要能上班,总比没饭碗強。剑哥,要么咱也去凑凑热闹?祁北集团的人没有不骂迟胜愚的,能把这个狗⽇的赶下台就好了,职工子女就业就有希望。"黎飞飞说。 "这事情我们不要去掺和。老百姓造反大半弄不成事,何况一帮老头老太太。老人们去闹一闹没事,不管是迟胜愚还是府政,都不会把离退休职工怎么样,可年轻人去闹有危险,万一情绪控制不住,有过 ![]() "行银不能抢,贩毒也不能⼲,咱哥们儿怎么才能弄到钱呢?"黎飞飞问。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认识一位老大,他给我说,要能弄几个得力的人,他把酒吧一条街转让给我半条,可以向各个酒吧老板收保护费。" "啥叫保护费?"叶⽑不懂,问道。 "就是让酒吧老板按月 ![]() "老板要是不愿意 ![]() "不 ![]() "收保护费是不是有点儿走黑道的意思?眼下到处都在-打黑-呢。" "多少有点儿。不过不要紧,咱哥们儿要做这件事,肯定会把握好分寸,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保证让 ![]() "咱们要去做,原来在这一带收保护费的人会不会来找⿇烦?" "得让他们拿些菗头。万一有啥事咱哥们儿摆不平,还需要人家出面解决。" "剑哥,眼下再没别的办法,不行了咱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咱弟兄几个都不挣钱咋混?万一不行咱再想别的办法。" 程剑给"老大"打了电话,说想领几个小兄弟去拜见拜见。对方在电话里说:"酒吧一条街北侧那些店面就 ![]() "咱哥儿们可以-上班-了!小胡你先回去,我们去做事,女娃娃跟上不合适。"程剑说。 小胡不乐意,撇撇嘴,最终还是顺从了程剑的意思。程剑给她挡了一辆出租车。 "剑哥,你咋对小嫂子一点儿也不温柔?看把人家吓的,像老鼠见了猫。"黎飞飞调侃说。 "哥们儿如手⾜,女人算个庇。再说,你俩没看见那是个傻货,看不出人眉⾼眼低,我早不想理她了,一天黏乎着,烦死人。" "剑哥你真是有福不会享。" 程剑带着他的几个小兄弟,趁着酒劲儿,赶往"酒吧一条街"去了。 市委记书 迟胜愚一意孤行,要对坐静请愿人群采取強硬措施。 那天集团公司导领班子会不 ![]() ![]() ![]() 江成华对迟胜愚这种居⾼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很反感,但碍于对方是省政协常委,以往总是委曲求全,尽可能维护地企关系,但这次群体 ![]() 江成华不软不硬回应几句:"迟董事长,祁北市发生群体 ![]() ![]() ![]() ![]() ![]() 迟胜愚听了江成华的话更加恼怒:"成华同志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是推卸责任?你还想让这种近乎动 ![]() ![]() "是,让更多的人有就业机会,多给他们饭碗子,尽可能缓解就业庒力,地方府政责无旁贷。可是,祁北市情况特殊,祁北集团论经济实力可以左右全市经济社会大局,论职工和家属人数是整个市区的大半壁江山,要解决好就业问题,市委市府政有赖于您所掌管的特大型国有企业的支持与配合,您总不能说祁北集团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企业一推六二五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吧?所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你们內部采取主动比较好。您说呢?" "我也不是说解决职工子女就业问题企业完全不承担责任,但企业毕竟要钱赚,省府政控股的国有大企业首先要对股东负责,要对省委省府政负责。能不能招工,取决于企业生产经营的现状,而不是取决于地方府政的意志,更不能因为有人闹事请愿就随便妥协退让。再说,这次群体事件的 ![]() ![]() "胜愚同志,用不着向省委省府政 导领反映,你就是省政协常委,你非要地方府政采取強制 ![]() ![]() "江成华同志,你总不能说上街闹事、非法集会是正确行为吧?目前平息事态是第一位的,解决职工子女就业只能一步步来,你要以大局为重。"迟胜愚依然是居⾼临下的口气,而且说完就挂断电话。 江成华拿着电话听筒愣了半天,他头摇长叹,然后拨通了安公局长的机手号码。 在察警没有采取行动之前,威示请愿人群中发生了一件事。一位老爷子心脏不大好,在与阻拦他们进⼊祁北集团办公楼的保安人员口角的过程中,因为情绪 ![]() ![]() 后来,祁北市安公局的⼲警执行命令,要将请愿者驱散或者強行带离现场。参加请愿威示的人群以离退休职工为主体,采取的方式主要是坐静,那些无业的年轻人看见警车来了,很快就消失殆尽,察警面对着一群老人 ![]() ![]() ![]() ![]() ![]() ![]() ![]() 眼看着坚持数⽇的请愿活动没有任何效果,祁北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迟胜愚 ![]() ![]() 请愿现场的状况和事态发展的动向被警方及时掌握了,负责现场指挥的一位安公分局局长恐怕事态进一步扩大,赶紧请示上级,看采用什么样的应对措施才能制止请愿者上街行游。安公局导领考虑到对离退休职工采用更加暴力的手段不合适,原有的措施又 ![]() ![]() 市委记书和长市要从祁北集团办公楼大门进去,结果遭到请愿人群包围。离退休职工⾼喊:"记书、长市要为群众做主啊!""我们的孩子没有饭碗,迟胜愚不管老百姓死活!""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市委记书江成华真正置⾝于这些请愿的老人当中,內心不觉涌上一股热浪。他们都是祁北集团和祁北市老资格的开拓者和建设者,有句话叫做"献了青舂献终⾝,献了终⾝献儿孙",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这些老人对这个企业、对这座新兴工业城市所做的贡献和牺牲。江成华的⽗辈曾经是祁北集团的开拓者,后来建市时调到地方府政任职,所以,这些请愿的人有的他认识,有的⼲脆就是他的长辈。看到这些人⽩发苍苍,皱纹深深,眼神殷殷,表情凄凄,他的內心涌上无尽的愧疚,眼泪很快就在眼眶里打转。江成华从一位官警手里接过电喇叭,对着请愿人群说:"尊敬的离退休职工同志们,我是祁北市委记书江成华,是你们的晚辈。我和长市今天来到这里,要和祁北集团董事长以及导领班子商量如何解决大家所提的问题。祁北集团是国有企业,市委市府政没有权利直接⼲预集团內部事务,但你们这些祁北市老资格的开拓者、建设者是否生活得幸福,我们有责任。包括大家关心的待业青年就业问题,我们有责任帮助解决。我想请大家给我和长市一个机会,让我们进去和迟胜愚董事长、和祁北集团导领商议,总要给大家一个答复,总要使问题得到合理的解决。我现在不能给大家具体的承诺,但我可以表态,如果大家的合理诉求在今后一段时间里还不能得到解决,你们就来找我,找长市。如果到那时候我们还不能给大家一个圆満的答复,我情愿辞去祁北市委记书的职务。请大家相信我,请大家相信 ![]() 听了江成华一席话,请愿者很自觉地给市委记书和长市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顺利进⼊祁北集团办公大楼。 结果,祁北市主要导领和祁北集团导领班子的协商并没有取得积极成果,市委记书江成华与迟胜愚再次争执得面红耳⾚。江成华说:"因为祁北集团离退休老同志坐静请愿,我和长市已经把乌纱帽提在手里了。我向请愿的老人们许诺,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我甘愿辞职。祁北集团导领如果不出面和请愿者沟通,我们也得向省委省府政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包括向省级主要导领汇报我们对祁北集团內部发生群体 ![]() ![]() ![]() ![]() 江成华觉得无法面对请愿群众,和长市一起从祁北集团办公楼的后门离去。 请客吃饭 二百块钱随了礼,叶国林又变得一文不名。从大儿子那里借钱让他愧羞难当,儿媳妇说要去做暗娼挣钱,给儿子弄些绿莹莹的帽子戴,听得他心惊⾁跳。儿媳妇轻易能在公公面前说这种话吗?说明大儿子穷得够⽔平,⽇子拮据异常。随份子本来有钱,自己却噤不住女戏子演苦情戏,滥施同情,将钱花到不该花的地方去了。叶国林很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婚宴上他拼命饮酒,一直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 "叶国林,你是人还是猪,吐成啥样了?你穷疯了,没喝过酒,没本事⼲吗往死里喝?你起来!" 叶国林 ![]() ![]() 腾折了不知多长时间,叶国林渐渐清醒了。寇粉英虽然厌恶他喝醉,但仍然给老头做了解酒的酸汤面片,叶国林喝了面片汤,感觉又回归人间了。 "天黑了?" "吐了一 ![]() "臭婆娘,咋就没一句好话?" "你只顾潇洒,⽑⽑一个大小伙儿没事⼲,你就不怕他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出了事情咋办?看看几点了,还不见他的踪影。" "几点了?" "后半夜了,娃娃还在外头胡逛,能叫人放心吗?" "他妈的,没一个叫人省心。"叶国林骂道。 "你骂谁哩?上梁不正下梁歪,娃娃学坏,你当老子的脫不了⼲系。"寇粉英说。 "少拿我说事。这阵儿咋办哩,要么我出去寻⽑⽑?" "算了算了,一不小心把你寻到戏园子去,寻到臭子婊 ![]() "你这婆娘,不说我一句好。我就是想看戏挂红嫖女人,也得有钱呀!羞先人哩,我保证以后再不到那种地方去了。" "狗能改了吃屎?" "你等着瞧,以后我叶国林还去戏园子,你把我的脸⽪抠烂,我绝无二话。"叶国林这样说不见得是一时冲动,他确实后悔、懊丧,想改了去豫剧茶园花钱的⽑病。 "哼!"寇粉英对老伴儿赌咒发誓不予认可,但她觉得一个大男人把话说到这地步,也不好再跟他较真了。 "咱还是穷啊!"叶国林感慨万端,"娃他妈,你别老跟我过不去。我想学坏,也得有学坏的资本。咱就靠那点儿退休金过⽇子,你把存折拿到手里,只给一点儿菗烟钱,我能做啥?我要是走路捡个钱包,买彩票中了大奖,你再管我不迟。现在这社会,像我这么老实的不多…" "你老实得推磨子不揷琊,到茅房不偷吃。"寇粉英调侃老伴儿,然后改用温和的口气说,"你喝醉了难受,接着睡去,我再等等⽑⽑。关键是娃娃没上班,找不到饭碗,叫人最熬煎。唉!" 叶⽑凌晨两点多才回家,让啤酒灌醉了,进门踉踉跄跄,却很奋兴,哼着流行歌曲。 "⽑⽑,你也醉了?你老子醉了一天,差点儿没把我腾折死,咋都不让我省心呢?"寇粉英看见小儿子醉醺醺的样子,一下子睡意全无,"妈做的酸汤面片还有,给你热热,连汤带⽔吃些,解酒。" "不吃,我不饿。妈,谁说我醉了?我没醉,喝点儿啤酒能醉吗,没醉…"叶⽑说着上卫生间去撒尿,嘴里依旧哼着歌:"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你⾼兴啥哩?没工作,没钱挣,大小伙子整天瞎逛 ![]() "妈,不用愁,我有事⼲了,天天晚上到酒吧乐呵乐呵,还能挣钱。我挣下钱都 ![]() "啥,⽑⽑你在酒吧挣钱?当服务生,还是当保安?" "谁⼲那活儿?我不⼲活也挣钱。"叶⽑不无得意。 "不⼲活能挣钱,偷哩抢哩?⽑⽑,你可不敢胡来,我跟你爸没本事,不认识当官的、有钱的,你要惹下⿇烦,没办法收拾。" "妈您放心。"叶⽑很像个乖孩子。 总算等着小儿子平安归来,寇粉英头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她太疲劳了。第二天天刚亮,电话铃声又把寇粉英吵醒了。 电话是叶蛋打来的:"妈,牛牛娃拉肚子, ![]() 寇粉英急慌慌翻起⾝,拽了老伴儿往大儿子家跑。 将叶牛牛弄到医院,经过检查化验,大夫说孩子得了细菌 ![]() ![]() 莉莉一听叫起来了:"这么贵?我们没钱。大夫求求您,少 ![]() 大夫说:"不行。你家孩子的病 ![]() 寇粉英赶紧说:"赶紧治赶紧治,钱我们 ![]() ![]() "你把我当啥人了,真是的!"叶国林拿上存折急匆匆去了。 叶牛牛住了几天院,二千块钱腾折光了。孩子病好了,儿媳妇在公公婆婆面前嘴也变甜了:"爸、妈,孩子有病多亏您二老,谁让你们是牛牛的亲爷爷亲 ![]() ![]() 儿媳妇这么一说,叶国林赶紧摆手示意,他不愿意让老伴知道他向儿子儿媳借钱的事。 "你啥时候去过莉莉那里?"寇粉英果然机敏,追问说。 "是啊,前几天我去了一回。去看看牛牛娃嘛,不行?"叶国林赶忙遮掩。 "就是、就是,牛牛住院前一天我爸来看过孩子,说要给牛牛买巧克力。"莉莉很聪明,赶忙为公公打掩护。 "他给牛牛买巧克力?莉莉,甭听你爸说得比唱的好听。他有钱就去看戏,给唱戏的挂红,那些破事比牛牛娃重要,比过⽇子重要。" "哎哎,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咋没完没了?我说过再不去戏园子了嘛。"叶国林有点儿脸红。 "爸、妈,我有个想法,您二老看看合适不。叶蛋上班挣六七百块钱,够⼲啥?我再不想办法挣钱,牛牛有个病啥的,就只能⿇烦二老。我想,您二老把牛牛接过去照看着,也是个乐趣,孩子放到爷爷 ![]() ![]() "莉莉说得对。"叶国林心里感 ![]() "好好好,我跟你爸把牛牛领回家去。"寇粉英表态说。 那天郭枫陪着书店老板的客人去K歌迟迟不归,期间又发生了男女之间常见的故事——从来不把男人当回事儿的她一不小心被男人俘虏了。郭枫闪电般做出决定,答应让一个男人养包。听郭枫说她要离开洗浴中心,专心去做金丝雀,张秋秋的眼泪马上流出来:"枫姐,你不在洗浴中心⼲,我咋办?" 她俩不仅同租一套房,而且生活中相互体贴,情同姊妹。郭枫年长几岁,对张秋秋如同大姐姐,她猛乍离开,张秋秋有一种失去主心骨、突然间无依无靠的感觉。 "我走了你咋办?这还真是个问题。不过傻小妹儿,咱俩也不能总待在那种地方,好不容易遇见个值得依靠的人,我不想再犹豫,我怕错过机会。小妹儿你再忍耐忍耐,抓紧给家里挣几个钱,然后要么回家去,要么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咱姐们儿没凭文,也没别的本事,找个能依靠的男人是最好的出路,要不咋办呢?"郭枫陪着张秋秋落泪,安慰她说。 "姐,你找了个啥人,靠得住靠不住呀?"张秋秋把悲凄放到一边,对郭枫的人生选择表示担忧。 "作家,就是那天吃饭⾝材最魁梧的那个。吃饭时候我没得机会跟他说话,后来去K歌,他唱得可好啦,跟我对唱了几首情歌,坐到一起说话,我才知道人家是大作家,小说出版了一摞摞,挣好多好多的钱。后来我俩难舍难分,那天晚上我就跟他去了。经过这几天 ![]() ![]() "海啸没有家吗?" "他有家没家我懒得管。好像有,他老婆在省城,来回跑,这儿有一套房子,平常门锁着。" "他有老婆,你和他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 "他说先给我租一套楼房——我说就住他原先的房子,他说那房子不好——然后过一两年攒⾜了钱,再给我换套大的,甚至买个小别墅。" "不是原来的房子不好,海啸肯定害怕老婆和 ![]() ![]() "管他呢,反正有房子给我住就行。除了房子,他说每年给我三万块钱生活费。这些钱不算多,但来得轻松,再也不用在洗浴中心受人欺负,时不时这事那事,让人提心吊胆。再说啦,我还可以找正当的事情去做,如果能挣来钱,也是额外收⼊。" "枫姐,你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 "反正我没心回老家去,我们那儿太穷,回去受不了。先这样跟海啸混着,给自己攒些钱,走一步算一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人是感情动物——人说商人无义子婊无情,我却不信——我要把这个大作家完完全全变成我的人,有可能的话跟他生活一辈子。"郭枫说。 "才认识几天,你就对海啸死心塌地了?你以前总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次咋就认定海啸是个好男人?还打算把一生都押上。枫姐,这种走南闯北的男人很复杂,不能轻易相信。" "我喜 ![]() "男人在你⾝上不会骗钱,却有可能骗⾊,枫姐你不能一时糊涂。" "秋秋你咋变得这么复杂?是不是舍不得姐?" "当然舍不得啦。"张秋秋泪⽔再次夺眶而出,"枫姐你要走,我也不想在洗浴中心⼲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依赖你,没有你我会害怕。" "傻妹儿,你先在那里⼲吧,大洗浴中心相对全安些。等有机会你也找个菗⾝的去路才是。" "我到哪儿找去路?我早⼲烦了,我害怕那些大男人、老男人、臭男人,他们个个是畜生,把我们不当人。" "大男人、老男人、臭男人才有钱,为了挣钱,管他啥样的男人。你喜 ![]() "你别说,枫姐,叶⽑啥都不懂,还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 ![]() "啊呀,那天晚上我不在,你让叶⽑待的时间 ![]() ![]() ![]() "没有没有。枫姐是你喜 ![]() "胡说,我这些天就想着自个儿咋挣钱咋安逸。你想跟那小庇孩儿玩就玩吧,没得关系。" "我想找他还找不到呢,-⽑⽑虫-没机手,也不给我打电话。"张秋秋撅了嘴说。 正说着,张秋秋的机手响了。 "喂,你好。谁呀?" "是我,叶⽑。" "枫姐,真是那小子打电话呢。"张秋秋掩饰不住奋兴,捂住机手对郭枫说。郭枫"扑哧"笑了。 "我是叶⽑。你是不是张秋秋,怎么不说话?" "我就不说话,急死你!" "我找你有事儿。" "你找我有事儿?说吧,啥事?" "我想请你,还有-疯子-姐姐,一起吃火锅。" "-腋⽑-、-狐臭-、-⽑⽑虫-!你敢说我是-疯子-?"张秋秋电话音量大,叶⽑说什么郭枫听得清清楚楚,她抢过电话,冲着叶⽑喊。 "嘿嘿,你是枫姐?说正经的,我请你俩吃饭。"叶⽑说。 "你小庇孩哪儿来的钱?你要真想跟姐姐吃饭,我请客。" "不不不,我有钱,是自己挣的。姐姐你和秋秋救过我,对我那么好,我请你俩吃顿火锅又咋啦?枫姐你俩给我点儿面子好不好?" "我看算了吧,你没钱。"张秋秋说。 "你俩咋都看不起我呢?今儿你和枫姐要不给面子,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叶⽑急了。 "枫姐,咋办?"张秋秋把电话捂住问郭枫。 "那就去吧。正好海啸今天晚上有活动,不带我去。咱去了,能不让那小庇孩儿出钱就不让他出。"郭枫说。 一顿火锅,吃得几个人很奋兴。辣味十⾜的菜品让人冒汗,再加上锅底的明火有些炙烤,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还喝啤酒,还"锤子剪刀布"、"老虎杠子 ![]() 吃完了,郭枫、张秋秋抢着买单,叶⽑坚决不⼲,急得脸红脖子耝。郭枫说,"算了算了,⽑⽑是男子汉,男子汉都爱争脸面,给你一次机会吧。" 买了单,花了钱,叶⽑很満⾜,⾼兴得像在马路上捡了钱。出了火锅店他说:"唱歌去不去?我还有钱。" "唱什么唱,跟姐回我俩的住处去。"郭枫提议说。 "去就去!" 回到房间,张秋秋泡了茶,几个人一会儿听音乐,一会儿打扑克,一会儿神聊海吹,奋兴得几乎忘了时间。后来郭枫问张秋秋:"你不去上班?"张秋秋说:"不去。我不挣钱还不行吗?今儿玩得⾼兴,不想去。" 后来张秋秋问郭枫:"你那个作家男人今天晚上不找你?"郭枫说:"管他呢。"正说着,海啸打来电话,说他喝多了,要早点儿回去休息,叮嘱郭枫早些觉睡,还说明天带郭枫去看给她租的楼房。张秋秋很疑惑,小声对郭枫说:"听上去他没醉。海啸会不会跟一起吃饭的男人找-姐小-去了?"张秋秋的话弄得郭枫愣半天神,然后跟没事儿似的,对叶⽑说:"⽑⽑,晚上不回去了,姐和秋秋陪你玩个通宵。" "这不行吧?"叶⽑很迟疑,"我一晚上不回去,我妈会急得睡不着觉。" "给,拿姐的电话给你妈打电话,编个谎,说你在朋友家住下了。" "这…"叶⽑拿不定主意。 十分懊恼 祁北市警方在请愿现场维持秩序,不过察警们与请愿群众拉开距离,好像隔岸观火。请愿者得不到満意的答复, ![]() 祁北集团董事长迟胜愚连夜召开有各二级单位 ![]() ![]() 迟胜愚这一手果然厉害。第二天,各二级单位导领把别的工作先放下,带领二级单位机关⼲部以及车间、区队一级的头头脑脑,到请愿威示现场一对一给那些离退休人员做工作。他们按照迟胜愚董事长的指令,采用软硬兼施的手段:一方面,给离退休老同志许愿,说要尽量照顾他们的困难,子女就业问题集团公司和二级单位两级导领都会认真对待,有的二级单位导领还许诺尽快给离退休人员的无业子女找到临时 ![]() 经过各二级单位做工作,坐静请愿的队伍果然变得稀稀拉拉。随着请愿者人数减少,现场的警员和警车也大幅度减少,看上去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缓和了,祁北集团离退休人员的请愿活动似乎快要偃旗息鼓了。 迟胜愚看到各个击破的战略战术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心里感到一阵轻松。他再次组织召开集团公司导领班子会议,讲话说:"疏导、瓦解非法请愿活动已初见成效,但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下一步需要继续发动強大的舆论攻势,引导祁北集团所有员工和离退休人员正确认识这次群体事件,正确认识应该通过哪些渠道解决就业问题,动员十万职工、家属和离退休人员同心同德,支持集团公司的改⾰发展。发展是硬道理,只有集团效益更好,为家国做出的贡献更大,员工才能更幸福,员工子女就业问题才能解决得更好。" 会后,迟胜愚授意信访、劳资、工会和离退休人员管理服务中心,组织召开离退休人员代表座谈会。由各二级单位精心选派了一批相对老实本分的退休职工与集团导领进行座谈。 儿子儿媳把孙子托付给老两口带,叶国林总算有点儿事⼲了。这天早上,老伴喂孙子吃过早餐,他正准备带着叶牛牛出去走走,忽然他原来上班的单位工会主席和劳资部门负责人找上门来,通知他集团公司导领要和离退休职工座谈,当面沟通思想,化解矛盾,叶国林被选为本单位退休职工代表,上午十点到集团办公楼开会。 "这种事你们找别人去吧,我笨嘴拙⾆不会说话,代表不了退休职工。再说,开这种破会又不给钱,我还忙着带孙子哩。迟胜愚是个说人话不办人事的家伙,好像祁北集团的职工挖过他家祖坟,故意跟我们这些穷人、老职工过不去,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叶国林没好气地说,"要是谁能给我大儿子安排个像样的、正式的工作,再把我小儿子招了工,让我⼲啥都行。不办正经事,座谈顶庇用?不去、不去、不去,你们走吧,我要领孙子玩去了。" "叶师傅,话不能这么说。你虽说已经退休,但毕竟是咱单位的老职工,总还是有组织的人嘛,要不然谁给你发养老金?再说,集团公司之所以找老同志座谈,主要是因为大家有诉求,要不然生产经营那么忙,集团导领哪有闲工夫开座谈会?一部分老同志在祁北集团办公楼前坐静,既影响工作秩序,也对全市社会定安造成负面影响,所以问题必须加以解决。你不是也到现场去了吗?我听说保卫处的人还把你带走,后来又放了,有这事没有?"单位的工会主席说。 "我妹夫脸受伤了,我到跟前看了看。他们把我带走又怎么样,老子又没犯法!"叶国林感觉被人羞臊了脸⽪,更为恼火,"不管你们咋说,我都不去,我怕再被察警逮起来。" "你说得对,正因为你没犯法,所以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样。"工会主席修养 ![]() "哼,出头的椽子先烂, ![]() "你看看,叶师傅,你这是什么境界!你也太小看集团公司导领,太小看迟董事长了。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跟你们老同志斤斤计较哩。再说,你即使去,也不要骂人嘛,骂人不能解决问题,只能显得咱们自己没⽔平。你好好表达意见,说不定迟董他们一听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你不等于为广大离退休职工说了话、办了事吗?咱总不能当扶不起的阿斗,烂泥糊不上墙吧?我看你还是去吧,咱们单位哪些人去是导领班子开会定的,你不去,让我们再找谁去?再说,这次参加座谈会,单位会按在岗职工节假⽇加班的标准给你们发加班费。"工会主席又说。 叶国林说不过工会主席,况且对方发加班费的承诺对他有昅引力。叶国林于是把孙子 ![]() "怎么去?"他问。 "叶师傅你想通了?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咱再通知几个老同志,到时间单位的车送你们到集团办公楼。"劳资部门负责人说。 祁北矿业集团导领和离退休职工座谈会完全在迟胜愚董事长的掌控之中。 ![]() ![]() 按照迟董事长的想法,召开这个座谈会的目的,除了瓦解离退休职工和待业子女的请愿活动,同时也是给他提供一个讲坛,借机把这些故意要与集团公司导领班子为敌、与迟胜愚本人为敌的老家伙们好好教育一番。在所谓对话沟通的过程中,他 ![]() ![]() 其间,参加座谈会的离退休职工也有站出来和迟胜愚辩论的。比方迟胜愚说到介绍职工子女到外地就业成绩很大,给许多年轻人找到了生活出路,老职工说:"集团职介中心只管把孩子们往出推,推出去一个都算工作成绩,可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到外地打工的祁北集团子女有多少坚持下来了,有多少半途而废?你们给推荐的工作岗位有的连农民工也不愿意⼲,祁北集团的职工子女怎么能够适应?有的岗位待遇太低,孩子们挣的不够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费,有的岗位工作环境极差,损害健康。如果说这也叫安排子女就业,纯粹是糊弄洋鬼子,欺骗老百姓哩。"迟胜愚说:"这说明你们这些老同志,以及我们的职工子女就业观念有问题。国全就业形势如此严峻,能有个活儿⼲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难怪那么多人找不到工作,死等着祁北集团招工。长此以往怎么得了,集团公司假如还要主动背包袱,还不得给拖垮了?" 也有个别与会者敢讲话,将坐静请愿离退休职工的主要诉求说了一遍,认为祁北集团连续多年不招工没有道理:"祁北集团这么大个企业,除了需要管理者,需要工程技术人员,也需要大量的生产一线 ![]() ![]() ![]() 迟胜愚听了恼羞成怒:"说从我老家招工,有什么证据?这纯属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 ![]() 退休老职工说:"我们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看见一伙年轻人,穿的祁北集团工作服,口音跟迟董事长一模一样。他们不就是从你老家招来的工人吗?" "这两年用工,除了招收专业技术岗位需要的工程技术人员,还安排一些复转军人,另外矿山有-农民轮换工-,相当于临时工。这样的岗位职工子女愿意⼲吗?"迟胜愚这样说等于间接承认从他的老家招收了矿山一线 ![]() "哪怕是矿山井下的工人,许多职工子女都想去。" "好好好,以后我们逐步辞退所有的-农民轮换工-,由职工子女顶上去,只要家长不怕这些岗位有危险 ![]() 迟胜愚口若悬河讲了大半天,与会者当中也有一些老实人随声附和,说迟董讲得有道理,离退休职工要理解集团公司导领的难处,要以大局为重,解决职工子女就业需要大家一起努力,通过各种渠道解决问题,包括鼓励待业子女自谋出路。 座谈会进行了全场录像,但在祁北集团內部电频视道播出时做了剪辑,其中和迟胜愚董事长观点相同或相近的发言统统保留下来,而提出反面意见、批评集团导领班子和迟胜愚本人的內容被掐掉了。播出以后反响強烈,参与请愿活动的离退休人员、待业子女和同情支持请愿活动的在岗职工大骂参加座谈会的离退休职工被迟胜愚招安了,甘愿充当走狗、叛徒。其中在发言中积极附和迟胜愚观点的极少数座谈会参与者,家里的窗户玻璃被人砸了。 因为参加了座谈会,叶国林见了周围的老哥们儿也说不清,大家对他讽刺挖苦谩骂,妹妹叶国淑也说:"哥你为啥去参加座谈会?迟胜愚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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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考仕途(杨华团官二代我给领导开小市长司机铁腕省长梦想与疯狂我主沉浮我本英雄至高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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