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明外史是张恨水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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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舂明外史 作者:张恨水 | 书号:42355 时间:2017/10/5 字数:1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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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明秋⾕想起吃炸三角,坐车到煤市桥来,找了一个小馆子,便在楼上散座里坐下。散座的东头,隔了有一方板壁,放下了一方⽩布门帘子,那就算是雅座。 明秋⾕挨着板壁坐下,要了一碟炸刃子,一碟炒⾁片,又一壶⽩⼲,慢慢的受用。 那雅座里,有几个人在里面等人,说说笑笑,又把筷子敲着桌沿,唱些二簧西⽪。 明秋⾕以为这也是酒馆子里常有的事,没有注意。一会工夫,只见上来两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对四围望了一望。一个道:“还没来吗?”一言未了,那⽩布帘子里,钻出两三颗人头来,说道:“这儿,这儿,快来罢,真把我们等急了。”那两个孩子便含笑进去了。这一进去不打紧,那屋子里就如倒了鸭子笼一般, ![]() ![]() 明秋⾕先一见就觉得那两个孩子,有些可疑,他一个人⾝上,各穿了一件灰棉袍,戴着一块瓦式的便帽。帽上那一块护目的帽照,和戴的一副茶青眼镜,几乎要连到一块。心想这分明是蔵着他脸子,十成之九,就猜定这是两个科班生学,被老斗约来吃饭,怕人看见呢。这时,那两个孩子在里面说话,明秋⾕听那声音,原来是郑蓉卿汪莲卿两个人。明秋⾕生平最喜 ![]() ![]() ![]() ![]() 那贝抱和把一顶红顶瓜⽪小帽,戴在脑后,蓝绸驼绒袍子外面,系了 ![]() ![]() 明秋⾕道:“不,你那儿有客,各便罢。”贝抱和道:“没有外人,两个是我的同学。”说到这里,四围望了一望,又低着声笑道:“还有汪莲卿郑蓉卿两个人,我介绍介绍,将来还仰仗您的大名鼓吹鼓吹呢。”明秋⾕道。“也好,大家坐在一处热闹些。”他两个一步进房,那四个人都站起来。贝抱和就先介绍两个同学,一个是文勤学,一个是程祖颐。彼此笑着点了一点头。然后指着瓜子脸的孩子道:“这是郑蓉卿。”又指着鸭蛋脸的孩子道:“这是汪莲卿。”接上对他二人说道:“这是明秋⾕先生,又是名票友,又是评剧大家,又是老爷。”郑蓉卿,汪莲卿都含羞答答的,站在桌子边。贝抱和一说,两人都红着脸和明秋⾕行了个鞠躬礼。明秋⾕走上前,一只手握着郑蓉卿,一只手握着汪莲卿,笑着说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哩。坐下坐下。”说着,老实不客气,他坐在中间,却让郑汪坐在两边。一看汪莲卿隔座是贝抱和,郑蓉卿隔座是文勤学,便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程祖颐坐着远一点,却把桌上的菜,接连不断的夹着放到郑汪二人面前。他两人每逢夹了一筷子菜来,只是略微把⾝于扭一扭,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明秋⾕摸着汪莲卿的头道:“真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难道说来了我一个生人,你弟兄俩就害臊吗? 那末,我还是走开。“说着站起来,做要走的样子。郑蓉卿年纪大一点,到底懂些事情。连忙回转⾝来,两只手按住明秋⾕说道:”我们年纪小,不懂事,不会招待,您别见怪。“在座的人,立刻口里叫着好,又带着鼓起掌来。郑蓉卿把眼睛瞅着众人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贝抱和道:”不怎么啦。我们说你会说话,给你叫好,你还不乐意吗?“汪莲卿见大家夸赞郑蓉卿,他也不肯落后,就拿着锡酒瓶,对明秋⾕面前的酒杯,満満斟上一杯酒。说道:”明先生,您喝这一杯。“这一下子,大家又叫好鼓起掌来。都对明秋⾕道:”这杯酒得喝,不喝瞧不起人。“明秋⾕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随后叫了一声”⼲“,对大家照了一照杯。程祖颐这时发起议论来了。说道:”小江儿,都是朋友,你怎么只敬一个的酒哇?“文勤学道:”对了。要敬酒就普遍。不能专敬一个人。“贝抱和道:”人家随便敬一杯酒,也不算什么,为什么大家要一样?“文勤学道:”不成,你帮着他也不成,总得大家喝一杯。“贝抱和道:”也成,小寅子敬一回,小龙儿也得敬一回。“原来小寅子是汪莲卿的小名,小龙儿是郑蓉卿的小名。他们这些小老斗,叫小花旦的小名,表示亲爱的意思。郑蓉卿道:”你们别嚷,我就给你斟上,还不成吗?“于是大家一阵大笑,抢着喝了一阵酒。 贝抱和喝了有几分醉意,说话有些絮絮叨叨的。便用手拍着汪莲卿的肩膀,斜着眼睛对明秋⾕道:“我这小兄弟,你得做点文章登在报上,捧他一捧。我叫他拜在你名下做⼲儿子,你瞧好吗?”程祖颐手上拿着筷子,对他点了几点,笑道:“你这人上当是不拣⽇子的。”贝抱和歪着脑袋,眯着双眼问道:“老程你说,我上什么当?”程祖颐道:“你的小兄弟,拜在人家名下做于儿子,你算什么呢?” 贝抱和笑道:“错不了。告诉你说,明先生和咱们老爷子就是好兄弟。捧起角来用钱真不分彼此,哪像咱们?照辈分说,我就是他的侄儿。小寅子要拜在他名下,真不含糊。”明秋⾕见他说话夹七夹八,实在不受听,便道:“你喝得不少了。得了,我们不喝了。”贝抱和道:“哪个喝醉了?伙计!再来两壶⽩⼲。”说着举起酒杯子,刷的一声响,喝⼲了。但是桌上的人,都不敢让他喝,也没有添酒,模模糊糊的,就这样收了场。大家吃完饭之下,贝抱和在⾝上拿出⽪夹子来,将手向桌上一按,说道:“今天吃我,谁要会了账,我是孙子。”说话时,那脖子就像钢丝扭的一般,脑袋几乎放到肩膀上来。众人见他说话,⾆尖都团了,料他是十分的醉,没有敢拦阻他,由他去会账。他是拿一张十元的钞票, ![]() 说道:“给你俩坐车回去罢。”郑蓉卿接了钱,对贝抱和一鞠躬。贝抱和头摇道:“不成,不不不成。那是小子行的礼,姑娘们不应该那样行礼。”说时,把两只手 ![]() ![]() 你不要那样,以后见了面,谁也别理谁,咱们就不算朋友了。“郑蓉卿撅着嘴道:”你怎样单跟我一个人捣 ![]() 人家做在你头里了。“郑蓉卿执拗不过,只得照样给他行了个女子礼。这一下,乐得贝抱和要飞起来。大家都落了魂一般,哄堂大笑。因为贝抱和实在醉了,不能走了,让他一人雇车回家。文勤学程祖颐,分头送郑汪二人回去。明秋⾕今天晚上,总算福气好,⽩吃⽩喝⽩乐了一阵。自己也觉着这样⼲⼲净净的走了,有些不客气,便对文勤学道:”明后天我到⽔平园去找你。“回头又拍着郑蓉卿的肩膀道:”你是什么戏拿手?我明天烦你一出戏。“接上又问汪莲卿道:”你呢?“程祖颐道:”小寅子是《汾河湾》好,小龙儿是《⽟堂舂》好。“明秋⾕道:”好,我就烦这两出戏。“程祖颐道:”明先生说定,是哪一天。若是约好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到的。“明秋⾕道:”明天后天我有一点儿事,过了这两天,哪一天都成。“程祖颐道:”今天礼拜一,⼲脆是礼拜四罢。“明秋⾕毫不考虑,一口气便答应了。 其实他随口一句话,作一个顺⽔人情,人家真把他这话当一桩事,却出于他意料以外。 到了礼拜二,正是梅又芳宣告就职之期,这些捧梅的人,⾐冠齐楚,大家齐到润音楼去,参与盛会。所有下场门,楼上三个包厢,都是任⻩华包了。他朋友里面的殷小石金大鹤却说道:“我们和梅又芳都有 ![]() ![]() ![]() ![]() ![]() 任⻩华笑道:“我可以下个命令叫她和你握一握手。”隔壁包厢里殷小石听见了,笑道:“⻩华兄,你指望以后的梅又芳,还是以前的梅又芳吗?”任⻩华道:“无论她⾝价怎样⾼起来,只能在戏园子里抬⾝价,和我们这些 ![]() 明秋⾕和殷小石,也是 ![]() 她为人极其豪慡,肯 ![]() ![]() ![]() 走进一个黑暗的长弄,李星 ![]() 孟北海走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襟道:“哪里去?你要上帽庄上去吃帽子吗?这里呢。”回头一看,侧边果然有扇门,里面油腥之味扑人。大家进门,由厨房里钻过去,一条长弄,一顺摆着几张桌子,人都坐満了。早有一个 ![]() ![]() ![]() 我在天津守孝,昨天才来呢。“伙计道:”三爷现在来了,大概要玩一两个月,不能就走。多照顾我们一点。“殷小石道:”那也瞧⾼兴罢。“一面说话,一面就要了纸笔,开了一张字条给伙计道:”你叫赵老板快来,金大爷在这里等着呢。“金大鹤一把将字条抢回来便道:”又惹她做什么?我来了就没有让她知道。“殷小石皱眉道:”这又算什么呢?来了没有别的,无非叫你上她家去。你能说从此以后,就不和她会面吗?若是要和她会面,这种要求,她总是有的。“金大鹤道:”我就让她来,你呢?“殷小石道:”当然我不能一个人在这里,你等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就是了。“金大鹤见他这样说,只得把条子 ![]() 不多一会儿,果然听见门外有女子的声说道:“是这儿吗?”说时,门帘子掀起一角,一个女孩子,伸进半截⾝子来望了一望,口里说“哪儿呀?”一眼看见段小石弯着 ![]() 孟北海正坐在她的下手,见她梳着一条溜光的辫子,额顶覆发之上,揷着一朵珠花。 ⾝上穿一件印度红的袍子,大襟挂着朵湖⾊绸花,脖子上悬了把金锁。她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圆圆的脸,略微扑了一点浅⾊的胭脂在两腮之上,憨态可掬。觉得她和别个坤伶,又别具一种风味。心想,要捧角,就该捧这种人,她才是天真烂漫,没有习气的呢。小珊瑚望着孟北海道:“你⼲吗老瞧着我呀?”殷小石便替他说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小珊瑚⾝子微微往上一升,笑道:“要看,敞开来让你们看。” 殷小石道:“如此,我便看上几看。”说时,将头偏着,对小珊瑚凝视,于是満座的人都鼓掌叫起好来。李星 ![]() ![]() ![]() ![]() ![]() 将殷小石手上的酒杯子,拿了过来,咕嘟一下喝⼲,对大家一照酒杯,说道:“⼲! 你们不论有什么条件,我都承认了;反正不能拿我吃下去。“说时,走到任⻩华⾝边,扶着他的肩膀说:”借光,让我坐下去。咱们总算要好的,我应当让你靠着。“ 殷小石竖起一个大拇指对梅又芳道:“好的!我佩服你真⼲脆。”梅又芳道:“不⼲脆,你们也是要这样办的呀。”说着便对赵昑鸾道:“你也⼲脆一点,就在三爷那里坐下。”赵昑鸾没有梅又芳那样慡直,不说呢,她还可以含糊在段小石⾝边坐下。这一说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别拿我开心罢。”殷小石扯着她旗袍的衫袖,说道:“你就坐下罢,要什么紧呢。”赵昑鸾菗出手绢捂着嘴,将⾝子扭了一扭说:“别闹了。”说完这一声,也就随⾝坐下。 这一席上,加⼊了三位女宾,立刻热闹了。说是说,笑是笑,闹成一片。明秋⾕对梅又芳道:“你倒在这儿乐,同兴堂还有许多客在那里等着你呢。”梅又芳笑道:“不要紧,我有妈在那里代表。”殷小石笑道:“这孩子说话,真不留心。你妈怎能当你的代表?”梅又芳把嘴一撇道:“这可是你,是别人我可要骂了。”金大鹤笑道:“要是我呢,也要骂的吗?”梅又芳道:“没准,也许骂呢。”金大鹤道:“若是他说了呢?”说着,把手一指任⻩华。梅又芳道:“你这种人,真是死心眼儿。我不和你说了。”正说到这里,恰好梅又芳的妈打电话来催,她借着机会,就往同兴堂去了。这里大家一面吃酒,就谈到上永平饭店的话。小珊瑚并没有喝酒,脸涨得通红。过了一会儿,便对金大鹤道:“我出来的时候,我妈不在家,我出来许久,我要回去了。”金大鹤手里拿起酒杯子喝酒,没有作声。殷小石道:“回去? 在座的人,一个也不许散。“小珊瑚鼓着嘴,用手拨弄筷子头,低低声音说道:”回去晚了,人家可是要挨骂的。“殷小石道:”不要紧,你妈要说什么话,有我负责。大不了,叫金大爷和你打一场牌,什么事也解决了。“小珊瑚本人心里,何尝不愿意和他们在一处玩。不过自己妈有条约的,出门是可以出门,不许上饭店上旅馆。金大鹤上次在饭店里打电话来叫去,没有去成,反挨了两耳巴子,彼此感情也弄决裂了。因为金大鹤,是有钱的少爷,弄决裂了,倒怪可借的。所以今天一接电话,她妈就叫来,好恢复感情。来了说是吃饭,而今又说是上永平饭店,分明成心冤人。这一去,回家怎能没有问题?但是不去吧,一来怕得罪人,二来想去玩玩也好。心里计划不定,就没敢十分说什么,心想等吃完了饭再说,何必先走呢。一会儿,饭吃完了,大家纷纷的就走。金大鹤执着小珊瑚的手道:”你是坐自己车来的,还是雇车来的?“小珊瑚道:”车夫病了,雇车来的。“金大鹤道:”好极了,坐我的车,一块儿去罢。“任⻩华笑道:”大爷,她的车夫不来,为什么好到这样?“ 金大鹤道:“这是随口说的一句话罢了,你又挑眼。”大家一面说话,一面走出大门。金大鹤的汽车正开在门口等着。小珊瑚跟在后面,几次三番,要说回去,这话老不能开口。走到汽车边,小汽车夫站在那里,已将汽车门打开,金大鹤便倒退了一步,将手微微的扶着小珊瑚后⾝,意思是要她上车。小珊瑚⾝不由主,糊里糊涂的就坐上车去。自己一坐下,金大鹤跟着上来。大汽车夫将喇叭一捺,呜的一响,车子就开走了。 小珊瑚道:“我们这上哪儿?”金大鹤笑道:“你说上哪儿呢?”小珊瑚低着头,斜着眼珠瞧了金大鹤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尽说瞎话?为什么说是请我吃饭?”金大鹤道:“你没有吃饭吗?”小珊瑚道:“吃了饭,怎样不放我回去呢?我到了坐一会儿,你就把汽车送我回去罢。要是回去得早,我妈还不会知道。”金大鹤道:“那样怕你妈做什么?你不瞧别人,你就看梅又芳赵昑鸾她们是怎样自由。赵昑鸾不但有妈,还有爹呢。”小珊瑚道:“我怎样能和人家比,人家都是红角儿呢。”金大鹤道:“你还不算红吗?而且要做红角,不出来应酬应酬,也不行呢。”小珊瑚笑道:“什么叫应酬应酬?”金大鹤道:“我这是老实话,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吗?你想,一个红角,要许多人来 ![]() ![]() ![]() 小珊瑚一进门,看见窗户是开的,便伏在窗户上望街。金大鹤道:“来来,给我烧两口。”小珊瑚道:“你自己烧罢,我不会烧。”金大鹤道:“你就不会烧,也可以来躺躺烟灯。”说时,便站起来牵着小珊瑚的手,让她坐到一处来。小珊瑚用牙齿咬着指甲,只是憨笑。金大鹤知道她是真不会烧烟,自己一面烧烟,一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话。小珊瑚见他是很⾼兴,便道:“我自己还没有问你要过东西,我现在能和你开口吗?”金大鹤笑道:“你尽管说。可是我要声明在先,我这回由天津来,带的钱不多,你要多了,我可拿不出来。”小珊瑚道:“不要你花一个钱,马上你就可以拿出来的。”金大鹤道:“马上就可以拿出来的,那是什么呢?我倒想不出来。”小珊瑚就指着他手上一个钻石戒指道:“你把这个送我罢。”金大鹤笑道:“你还说不花我一个钱呢,这还少了吗?我这是七百多块钱买的,许多人想,我都没有给。并不是要的人都够不上 ![]() ![]() ![]() ![]() 便道:“我们也看看牌去,不要在这里老待着。”于是小珊瑚对着壁上的镜子,理了理鬓发,拿出⾝上的粉纸来,从新抹了一点儿粉,同到这边房间里来看牌。 一进门,见是満屋子的人,梅又芳来了,自己⺟亲也来了。⺟亲板着脸,坐在一边。这一吓非同小可,脸⾊都变青了。搭讪着在烟卷筒子里菗出一支烟,递到她妈面前。在这个当儿,那亮晶晶的钻石戒指, ![]() 她一看这两间屋里人,热闹轰天,本来也就没什么疑心,现在看见这样一个钻石戒指,不由得脸上就放出笑容来。说道:“不然,我也不来找你。因为李老七要到家里来给你说戏呢。”殷小石道:“谢 ![]() ![]() ![]() ![]() ![]() ![]() ![]() ![]() ![]() ![]() ![]() ![]() ![]() 对于⽪⽇新⿇一振两人,并没有打招呼,不过望着微笑了一笑。⽪⽇新对⿇一振道:“老⿇,我们是穷小子,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一振也是恨极了这种形状的,说道:“好,走罢,我们别在这里碍眼了。”两个人同时瞪了小珊瑚一眼,就走了。 走到外面,⽪⽇新对⿇一振道:“我告诉你罢。我们的势力,我们的金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姓金的竞争。我也看破了,捧角还不如逛窑子呢,真花了一番工夫,窑姐儿她总不能不敷衍我。捧角就不然,你越捧得她⾼,她越不睬你,费许多时间和金钱,好容易捧成一个小珊瑚。你看见吗?这好让她去骗钻石戒指,陪阔老坐汽车,冤也不冤?得了,从明⽇起,我要上课了,逛的事我一概不⼲了。”⿇一振笑道:“你的态度,决定了吗?”⽪⽇新道:“为什么不能决定。我有逛的工夫,买两部小说看看,也是好的。好,咱们再会。”说毕,雇了一辆车子,就回家去。 到了家里,什么也不问,一直就走进书房去清理讲义。谁知找了半天,七零八落,一份也不齐全。心想讲义找不全也随它去,先把英文看一遍罢。找了一本英文在手上一翻,许久没有上学,又不知已经讲到了哪里。便改了主意,先上课再说。 今天且早些觉睡,明天好早些起来。自己又怕到时不能够醒,吩咐家里老妈子,明天一早就要叫他。到了次⽇早上并没有叫,他先醒了。漱洗以后,催着老妈子煮了一点儿面吃,雇了车子,就到学校里来。一到学校门口,却不见什么人,心想我也来得太早了些,上课的都没来呢。及至走进大门,依旧是寂焉无人。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早上各班全没有课,无论如何,没有这个道理。于是走到课堂外,推门而⼊。只见各桌上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好像昨天就没有上课。自己在地下找了一张字纸,将桌子擦了一擦,便坐下等一会儿。这时进来一个校投,他便问道:“先生,今天早上你还跑来做什么?”⽪⽇新道:“今天早上没有课吗?”校役道:“今天早上,哪里来的课?”⽪⽇新道:“今天是什么⽇子,放假吗?”校役听说,不由得笑起来。说道:“先生怎么把⽇子都忘了?今⽇是礼拜呀。”⽪⽇新一想,不错,前天听见有人说,是礼拜五。那末,今天是礼拜了。也笑着说道:“哦!我也忘了,以为今⽇是礼拜六呢。”一面说着一面走出课堂会,心里不住的骂自己该打。两个月没来上课,一⾼兴跑来上课,又是礼拜。自己想了一想,也就自笑着望家里跑了。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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