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明外史是张恨水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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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舂明外史 作者:张恨水 | 书号:42355 时间:2017/10/5 字数:100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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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杨杏园送走⽩素秋,无精打采的走了回去,心里很过意不去。又转一个念头道:“我将来作了伟人,这一桩事,大概可以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一笔的了。就是小说家也可附会成文,作一篇有关![]() 一宿无话,到了次⽇清晨,⽩素秋竟未再来。杨杏园一想,昨天晚上的事,好像一场梦,真是平生一个很深刻的纪念。一天的工夫,心里老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事,没有办了似的。到了下午,何剑尘一个人,忽然跑来了,他说道:“今天下午,闲了半天,我们找个地方去玩玩,好不好?”杨杏园道:“听戏看电影,都过了时候了。公园里面,西风瑟瑟,也没有趣味。不如花两角钱,去游艺园兜个圈子罢。” 何剑尘道:“更是犯不着,我们晚上是要出来的,这个时候去,只好在坤戏场问口站班。文明新戏,我看了是会⾁⿇的,看不下去。再说到那三十六本的连台长片电影,走去看上一段,尤其是毫无趣味。还是找个地方澡洗去罢。”杨杏园笑道:“我们到无可消遣的时候,总是用这最无聊的办法,跑去澡洗,我看也要改良改良才好。”何剑尘道:“那就难了,难道京北之大,就没有个乐娱的场合吗?”杨杏园道:“我倒想起了一个地方,上青云阁一湖舂去吃茶去。如何?”何剑尘道:“这也是下策。不过我正要找个老上一湖舂的朋友,就便找着他也好。”说毕,两个人径往青云阁来。他们走到二层楼上,走进一湖舂,拣了两张躺椅的茶座坐了。 杨杏园笑道:“国中人喜 ![]() ![]() ![]() ![]() ![]() 原来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火烧铺,门面虽不到四尺宽,外号“耳朵眼”可是它那六个铜子一个的火烧,一个子一个的天津包子,包⽪既大,馅儿又多,很有个小小名儿,所以有许多人喜 ![]() ![]() ![]() ![]() 走到门口,只见陈易唐的马车,已经套好在那里。车上的灯,也亮起来了,意思是就要出门。柳子敬一想,这个时候要进去会他,未免太不识相了,正要叫车夫回转去,只见陈易唐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他在月光底下,一眼看见柳子敬,便喊道:“那不是柳子翁吗?”柳子敬听了満口里答应,便跳下车来,说道:“我本来是到府上来奉看的,因为看见易翁要公出,所以没有进去。”陈易唐道:“可不是吗? 你早到一刻儿就好了。今晚闵总裁请客,约我过去招待,我不能奉陪,怎么好呢?“ 柳子敬拱手道:“请便!请便!我明天再来奉访罢。”陈易唐也一拱手道:“那末,就不恭敬了。”这时,马车夫早已把车门开了,他一弯 ![]() 不多的工夫,早已到了老妈胡同,只见闵总裁门口,停了一辆汽车,车子边站了两个穿军⾐的护兵,一望而知闵总裁家里,来了一个军官。他在此地,虽是 ![]() 说道:“这样说,我就替您进去回一声罢。”说着,径自去了。陈易唐在闵家这方面,原是饿狗歇不了三天不上⽑厕的,有些礼节,都可以删去,也就径往內客厅里去等着。一会子门房出来说道:“总裁说,请您等等,过会就来的。”陈易唐听了,便老老实实的等候着。谁知一候就是一个多钟头,也不见闵克⽟出来,未免烦燥得很。一会儿,有一个內听差过来,是他向来认识的。便问道:“总裁在哪里请客吃饭,怎么外面一点响动没有?”听差说道:“今天不是请客,是留秦八爷吃便饭,这时刚在上房开饭呢。”陈易唐心想道:“怎么着?把秦彦礼留在上房吃饭吗?这人虽在老魏那里掌权,究竟出⾝不⾼,老闵怎么这样联络他,竟和他叙起通家之好来?这话要传到外面去,那就太不好听。”想毕,只得又坐下来等。过了好一会,仍不见闵克⽟出来,便一个人走出內客厅,要把文件 ![]() 这男女三人有一个正是闵克⽟,一个是秦彦礼,那女的名叫幺凤,却大大的有名,民国三年的时候,⻩陂三杰,她曾占一位。当年她在清昑小班的时候,人家曾送她两副对联,把她的名字嵌在里面。一副是“啼发 ![]() 又一副是“佛云阿度阿度,子曰凤兮凤兮”幺凤就是这样出名的。那时候,闵克⽟的手头,松动的多,赌运也还好,大概总是赢,就花了许多钱,把幺凤娶了回来。 谁知道他的花运好,官运赌运,却大坏而特坏,四五年的工夫,亏空下来,有三四百万。不但说得人家不肯信,简直说得怕人。中间他也曾运动作江南长省,事已有九分成功,偏偏被一个张状元知道了,大为不平,打了个电报给府政,说这人是琊嬖子,焉能为一省的政民大吏?府政接了这个电报,就把原议取消,闵克⽟只为这“琊嬖子”三个字,把一只煮 ![]() 闹克⽟看到此层,以为这人面前,不能不下一番滚热的工夫,所以把秦彦礼当作自己家里人看待,一直引他在內室里吃饭。这秦彦礼的出⾝,说来本有伤忠厚,斗大的字,还认不了三个,你和他谈什么政治经济,那不是废话!所以这晚闵克⽟和他只说了几句将来筹款的话,大半都是说哪里的戏好,哪家班子里的姑娘好,闲谈一些不相⼲的事情。提起了姑娘,正合了秦彦礼的心意,他就问闵克⽟道:“我听见许多人说,近来八大胡同里的生意,都坏极了,许多姑娘都往外跑,这是什么道理?” 闹克⽟道:“京北这个地方,不像天津海上是商埠的码头,仅是政治的中心点,市面还要靠官场来维持。您想,现在各机关不发薪,一班人员,吃饭穿⾐还有问题,哪里有钱逛窑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比起我们玩笑的时候,那真有天渊之隔了。”秦彦礼笑道:“老哥玩笑的名儿,我也是很久仰的,听说有一位姨太太…”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闵克⽟笑道:“是的,我有一个小妾,是在这里娶的。我们弟兄,无不可谈的话。小妾在那个时候,很有点微名,现在的胡同里面恐怕是寻不出来了。”秦彦礼笑道:“那我是早已闻名的了,听说这位姨太太,对于戏剧很有研究,西⽪二簧,都唱得很好,是也不是?”闵克⽟笑道:“你老哥是內行,在别个面前,可以这样说,在你老哥面前,是不敢说的。”秦彦礼道:“这样说起来,一定是很好的了。能不能够把我这位嫂子,请出来见见?”闵克⽟道:“我正要请她拜见,怎么说能不能的话。”便吩咐內听差道:“进去把三姨太太请出来。”听差答应着去了。不一会的工夫,只见幺凤穿了一套⽔红绸的西服出来,正是宮鬓堆鸦,⽟肌袒雪,芍药临风,芙蕖出⽔,说不尽的花团锦簇。秦彦礼虽然出⼊朱门,见的不过是些北地胭脂,像这种江南尤物,和那混合中西的服装,却是少见。说什么⾊授魂与,简直目 ![]() ![]() 到了第二巡酒,幺凤那肥藕似的胳膊,提着酒壶,伸到秦彦礼的面前,便往酒杯子里斟酒。秦彦礼连忙把两只手举起杯子来,口里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幺凤将壶往怀里一缩, ![]() 秦彦礼执着酒壶,站了起来,哪里肯依,幺凤只得让他斟上。秦彦礼说道:“作弟的⼲了一杯,嫂子也得⼲一杯。”幺凤笑道:“我不会喝酒,可奉陪不了。”秦彦礼道:“就是不会喝酒,这一杯总得赏兄弟的面子。”幺凤没法,也只好⼲了一杯酒,对他一照杯,然后再由他斟上。闵克⽟看见他们这样客气,一声也不言语,坐在一旁,掀髯微笑。三个人一面吃酒,一面谈话,十分痛快。秦彦礼借着几分酒意盖了脸,无话不谈,便问幺凤道:“嫂子也常常出去听戏吗?”幺凤道:“也不常去,碰着有义务戏的时候,角儿都齐备,⾼兴就去听几出。”秦彦礼对闵克⽟一笑道:“这就是內行话了。”又回转头来,对幺凤道:“我早听说嫂子的戏,唱得很好。”幺凤笑道:“我什么也不懂,那是没有的话。”秦彦礼道:“闵兄老早告诉我了。你又何必相瞒呢?”幺凤拿出手巾来捂着嘴一笑,说道:“晓是晓得唱两句,没有板眼的,胡闹罢了。”秦彦礼道:“那一定是很好的。吃完了饭,我要领教,领教。”幺凤笑道:“我早也听见八爷是懂戏的,那不是关夫子面前玩大刀吗?” 秦彦礼道:“不要客气,一定要领教的。”一会儿把饭吃过,秦彦礼喝得有几分醉意,当真就要幺凤唱给他听,他竟忘记这是总裁得意的姨太太。幺凤虽然不在乎什么礼节,到底碍着闵克⽟的面子。谁知闵克⽟巴不得如此,好和秦彦礼做一个深密的朋友,便对幺凤说道:“秦八爷不是外人,你就唱一段,请八爷指教指教罢。” 幺凤一看闵克⽟的颜⾊,竞有很愿意的样子,她本是胡同里的出⾝,专门能看眼⾊行事的,闵克⽟的意思,岂有不明⽩的道理。便也借风转舵,说道:“你难道真要我出丑吗?那末,我只好向八爷请教了。”秦彦礼说道:“这才算得开通。嫂子可会拉胡琴?”幺凤笑道:“自拉自唱,我可不能,只好清唱两句罢了。”闵克⽟揷嘴道:“秦八爷这个胡琴,就拉得最好,就请秦八爷拉琴,你便唱得不好,有好的胡琴也就盖过去了。”秦彦礼当真毫不客气,说道:“只要嫂子肯唱,我就凑合罢。” 幺凤便回头吩咐老妈子,把自己精制的胡琴拿了出来。幺凤接过,双手递给秦彦礼,他接过胡琴,说道:“你瞧,不说别的,单瞧这把胡琴,就知道是个会唱的了。” 说毕,把左腿架在右腿上,拿出一方手绢盖好膝盖,把胡琴放在上面,先拉了一个小过门。小过门拉过,秦彦礼便和幺凤一笑道:“唱什么呢?”幺凤笑道:“我实在唱得不好,怎么好呢?”秦彦礼道:“嫂子,你真是太客气,人家胡琴都拉了,你还推诿什么?”幺凤笑道:“那么,我只好献丑了。”低头想了一想,笑道:“我唱一段⿇砂痣罢。”说罢,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解事的老妈子,早递上一碗热茶过来,幺凤接过来喝了一口,仍旧递给了老妈子。那边秦彦礼早把胡琴弦子合好,把二簧慢板拉起来,拉到合四乙四合四上尺,把头就掉过来对幺凤一望,幺凤便借灯光暗地里唱将起来。唱到“莫不是嫌我老难配鸾凰”耍了一个花腔。秦彦礼把胡琴拉得飞舞,口一溜,就叫了一声“好”幺凤微微含笑,仍旧唱了下去。唱完,秦彦礼将胡琴停住,一迭连声的叫好,闵克⽟在一旁也笑着凑趣。秦彦礼道:“嫂子生角唱得好,青⾐也一定唱得好的,再唱一段青⾐,好不好?”幺凤道:“青⾐更难唱了,胡琴一托,我就会慌的。”秦彦礼道:“没有的话,请罢,请罢!”闵克⽟也道:“我听你那虹霓关一段,唱得还有点对,何妨试试。”秦彦礼道:“好! 我就最喜 ![]() ![]() ![]() ![]() 说毕,就匆匆的去了周克⽟见他如此,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后来由听差的口里打听出来,才知道是老帅要他回去洗脚。便和幺凤道:“你瞧老魏多倚重他,洗脚都非他来不可,其余可想而知。这人可惜不大识字,我要是有他这样的地位,何愁不能组阁?”两人说得欣羡不置。闵克⽟对幺凤道:“这个人在老魏面前,十分走红运,我们要想活动,在他面前非加倍联络不可。我看他对于你倒很好,你可处处留点心,趁机会替我帮点忙。”幺凤笑道:“你这话奇了,我怎样帮你的忙?我倒要请教。” 闵克⽟正⾊说道:“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我实在是真话。我的亏空,你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就是老太太那三十万两银子,还是老太爷在世积存下来的,他老人家原不愿意存在行银里,是我硬在老人家面前担保,存到中发行银里去。谁知一拿去,行银就关了,现在毫无开门的希望。老人家天天唠叨,说我自负为财政家,一点用处没有,连娘老的棺材本都花了。你想,这话不教人难受吗?我现在的计划,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能上台,马上就把金马克这案子办了,捞回他三四百万再说。 事成之后,哪怕闹个通缉呢,总算把⾝子洗⼲净了呀。所以我现在的情形,不愁经济不能活动,只愁不能上台。老实说,靠我这样硬撞硬的运动,不在老魏⾝边安个內线,那是不行的。所以我对于秦八爷,要格外联络他,好请他在里面说几句话。 就是我今晚上请他吃饭,也无非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对于我,却不过面子上的 ![]() 闵克⽟也笑道:“你怕这是我一个呀,我也是学得来的呢。”幺凤道:“那末,照你这样说,什么财政计划,什么条陈,那都是废话了。”闵克⽟道:“呵!你说这话,我倒想起一桩事来了。”便按铃叫听差的进来。一会儿听差进来,垂手站立一边。闵克⽟问道:“七点钟的时候,陈易唐先生来了,我请他在客厅里候着,后来我忘记出去会他,大概是走了。他留下什么话没有?”听差说:“陈先生留下一卷文件,他就走了。他说‘总裁有事,我就明天再来’。说完就去了。”闵克⽟点点头,也就没有追问。 原来这晚陈易唐闯进上房来了,正是幺凤秦彦礼吃酒唱戏的时候。他心下一想,闵克⽟一定有 ![]() ![]() ![]() 易翁看大概要多少呢?“陈易唐道:”电话里面,也不便说,请你⽩天到我这里来罢。“柳子敬道:”也好,我明天准到府上奉访。“说了一声”再会“,就把电话挂上。 到了次⽇,柳子敬先来会陈易唐。会过之后,到了晚上,他就一直到何剑尘报馆里来,回何剑尘的话。这时,编辑部里还没有动手编稿子,何剑尘史诚然杨杏园和几个同事的,买了一大包糖炒 ![]() 不知道实在要办的人有几个?“何剑尘道:”办简任的有两个,办荐任的有七个。“ 柳子敬把腿一拍道:“这就好极。现在我这条路子,是一批特保案,只要指令照准,并不用得过铨叙局这一道难关的。你所说的人,正是不多不少,以便他自己可以加一二位进去。”何剑尘道:“数目要多少呢?”柳子敬道:“要是手续料在外,那自然好说。若是手续料在內,我们得先划算划算,介绍人究竟可以得多少,然后才好酌定。”何剑尘道:“要是手续料在外呢?”柳子敬道:“要是在外,草字头每人一千五,竹字头每人二千四。手续料,我这边共三个人,照二成打对折,实分一成,总算公平 ![]() 不过你说的数目,也不能言无二价,总要有点上下才好,我也好说话。“何剑尘道:”那末,你上那方面去说,我在这一面说,只要迁就成功,我们就自然情愿的。“ 柳子敬心里想道:“人家说何剑尘有手段,他松一把,紧一把,真是不错。”便道:“就这样办罢。”二人又商量了一阵,柳子敬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时间到了,不便久谈,我们明天再接头罢。”就告辞走了。何剑尘送到大门口,便走回编辑部。 杨杏园笑着问道:“这位柳先生,一脸三等政客的派头,你为什么和他来往得这样亲密?”何剑尘笑道:“不瞒你说,我因为马上有笔开销,无处挪移,没有法,我就破了戒,做了一次一百零一回不道德买卖。”杨杏园道:“难道你还做黑货生意不成?”要知如何答复,下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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