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完结历史小说作品 |
![]() |
|
闺蜜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3043 |
上一章 13 理宫务皇帝振乾纲 清君侧敏中遭黜贬 下一章 ( → ) | |
这都是太后方才叮嘱秦媚媚的话,其中偶有文言,也都是载在圣祖宮训里的言语,外人听着有点别扭,但太监们却都觉得満顺溜。待秦媚媚说完,众人一齐叩头道:“奴才们遵懿旨!”秦媚媚自己也就跪了。 乾隆站着“恭聆慈训”了,径自就座,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微闻他⾐裳窸窸端杯啜茶的声息。许久,乾隆才放下杯,也不叫起,说道:“昨⽇,福彭郡王进来述职,说是不见了王聇。王聇去哪里呢?在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他已经疯了,疯得认不出人了。还有卜义、卜信,卜廉、王礼他们,是在长⽩山老林子里头监管炮制人参,见了內务府的人,苦苦哀求‘赏件老棉袄搪寒’。冰天雪地里头侍候差使,前头毕竟跟过朕的人,因此有旨,每人赏一件老羊⽪袍,伙食上头⾼粱米饭管 ![]() 仿佛一阵冷彻骨髓的风突然袭来,所有的太监都打心底里一阵颤栗。他点的这五个人,都是红透紫噤城的近⾝內侍,太监们欣羡媚 ![]() “他们现在依旧是奴才,当初也是奴才。奴才和奴才里头也是三六九等!”乾隆的话轻松得像茶馆里头和茶房说话“为甚的这边锦⾐⽟食,沦落到那般地步?不为丢杯打盏,不小心失落了靴拔子。朕以仁治天下,从不为小事轻忽人命——他们犯了祖宗家法,导引主子为非,传谣造谣给主子脸上抹黑!”他一手据案,一手扶着椅把手,凶狠的目光扫视着殿宇“现在有没有这样的人呢?” 他顿住了。在可怕的死寂中,人们都觉得头⽪一乍一乍,伏在地下平滑的金砖上竖着耳朵,瞪着惊恐的眼睛听乾隆“训诲” “太后的懿旨里说的明⽩——难保没有!”乾隆言词倏地变得异常犀利“什么叫家国?朕即是家国!什么叫社稷?朕即是社稷!朕代天承命抚有九州万方,亿兆生灵养息民人安居涂炭,皆系于朕之一念。因此,与朕过不去,就是与家国社稷过不去,与天下生民过不去!谁敢在宮中作祟,那就是离间我骨⾁,拆散我亲情,破坏我孝道——我就剥你的⽪!”他咬着牙,目视殿顶藻井格格一笑“剥生人之⽪,是明朝太监作诵发明,朕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太监祸国史鉴斑斑可考,朕岂敢不畏先贤之言?” 他随意拍了一下桌子,所有的人头都又低伏了一下。 “不要学赵⾼王振刘瑾魏忠贤这些东西。太监里头也有好东西,替主受罪的,代主从死的,忠诚办事的都有,明永乐三宝大监郑和那样的也算好东西——回头让內务府的人请王尔烈师傅给你们讲讲掌故。”他涨红着脸,却放缓了口气“不是朕心狠,朕蚂蚁都不肯轻易踩死,却不肯轻纵太监,就为你们就在天下机枢密弥核心当差,又是残陋微 ![]() ![]() 这些“东西”们一个个魂不附体,颤颤兢兢退出去了。留下的秦媚媚等三人,有点像刚刚捉进笼子里的鸟儿,在地下跪着,惶恐不安地 ![]() “六宮都太监副都太监都老了,精神⾝子都济不来了。”乾隆说道“免了他们呢?他们是侍候过先帝的人,也还有些威望。所以,朕想,你们三人都晋位副都太监。” 三个人谁也没想到头一道纶旨是升位。哆嗦了一下,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忙又俯⾝谢恩。乾隆不易觉察地一笑,又道:“你们有难处,朕知道——这宮里大小人物,别说答应、常在这些低等妃嫔,就是体面些的嬷嬷丫头什么女官之类,抬起脚来也比你们头⾼些——但事情有规矩分寸,有个 ![]() “奴才明⽩!” “谁把昨天的事捅给老佛爷的?” “嗯?” …一阵死寂。 在无比強大的威庒下,三个人迫得连气也透不出来,只是浑⾝簌簌发抖。 “秦媚媚先说。”乾隆冷冷说道。用手蘸着凉茶在桌上随手划着等他回话。 “奴才…奴才…” “你这么怕的?”乾隆冷笑道“你不说也罢,你去吧。不要你说了——自然有人说的。” 秦媚媚磕了一个头,撑了撑臂,似乎想起来,又觉得不对,忙又磕头,嗫嚅着道:“方才主子训诲以‘忠君’为本,主子恩重如山的,奴才怎么敢欺瞒?实在的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奴才也瞧不明⽩。昨个后晌太后还好好的,说今个儿是斋戒⽇,要召二十四福晋、五福晋进来静修。昨晚召她们进来,说着话,皇后娘娘也来了,太后赶了奴才们出去,她们里头说的什么奴才不敢偷听。只中间进去沏茶,听二十四福晋说:‘老佛爷别为这事着急,有些事我们里头人再弄不明⽩的,消消停停的趁空儿和万岁爷说。这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奴才沏完茶就退出来了…” “是乌雅氏?”乾隆怔了一下,诧异道“她在家守丧,怎么会知道和珅‘选人’的事?”心里思量着觉得不对,乌雅氏本人就和自己有一脚,她怎么敢吃这份⼲醋?想着便目视王廉,王廉却是十分⼲脆,磕了个头但然说道:“奴才原来也是懵懂。秦媚媚这一说,也就醒了。昨儿万岁爷赏东西,二十四爷府、五爷府都是⾼云从去的,当时和大人正在午门外头。我还问⾼云从,怎么不走东华门,倒要出太和门?⾼云从笑笑,不言声去了。”这一说,秦媚媚又想起来,在旁说道:“奴才也知道的,奴才去斋戒宮那边传懿旨,送老佛爷的《金刚经》。撞上⾼云从打永巷子里头出来,他说刚刚见过主子娘娘。皇上赏两个寡妇福晋每人五十两金子,娘娘赏的是大哆啰呢绒尺头。东西重,要奴才叫两个人帮他搬,奴才那阵子也忙,让他自己叫,就去了。”王仁也道:“准定是姓⾼的,他嫂子是五爷府的 ![]() 三人异口同声指定了⾼云从,乾隆倒起了疑心,⾼云从在养心殿原是个二等太监,闷葫芦儿似的只是勤快办差,莫不成看着他要上台面儿,招了他们的妒?想着,笑道:“你们说的只是猜测,不叫证据。⾼云从只是个打杂的太监,他未必那么大胆子。” “皇上,”王廉苦着脸道“这种事奴才们不敢胡说的,⾼云从不是个胆小人,他偷看您的书,还到四库书房问过万岁爷借的书单子,他一个太监问这个⼲么事儿呢?”王仁道:“不但看书,还看折子呢!有回我进暖阁子里,他正用 ![]() ![]() ![]() ![]() ![]() ![]() 居然事涉于敏中!再没有这样让乾隆震惊的了。于太监而言,他岂止忌讳他们“嚼老婆⾆头”搬弄是非传言宮闱秘闻,结帮儿弄伙依附后妃挑三窝四起哄闹家务,离间天家骨⾁亲情而已? ![]() ![]() ![]() …⾼云从是満脸庄肃趋进来的,但他心中却満都是 ![]() “⾼云从,”许久,乾隆才问话,他的声音有点闷,因为殿宇空阔,略为带着空洞里的回音“你一个月是多少银子的月例?” 大家都不防乾隆张口问这个,都一下子抬起头来,⾼云从怔怔回道:“回主子,十二两。” “吃喝穿戴另是官中的吧?” “是。” “每次出去传旨,大约接旨大臣另有赏赐?” “回主子,这事不一等的。喜事丧事赏费都有赏银,大喜事赏的就多,大官有差使的⻩带子宗亲赏的多。寻常传见派差的旨意,也就赏个茶钱。赏不赏赏多赏少,全凭接旨人心意。奴才不敢不识抬举,也不敢伸手计较的。” 乾隆“唔”了一声,问道:“于敏中是不是赏你的多些?不然,你为什么替他钻刺打探、窥视密折、索看书目、传造谣言、离间朕⺟子亲情?嗯?!” 仿佛一个晴空霹雷裂石穿云劈空直下,接着一个接一个的闪电轰鸣毫不含糊一下又一下地击落下来,⾼云从猝不及防间哪里受得?起先还⾝上颤震菗搐了一下,接着眼一黑,又趴伏下去,心中已是混茫一片纷纷 ![]() “没有?”乾隆轻轻冷笑一声,站起⾝来,脚步橐橐踱了半圈,轻蔑地看了看四个惊得面如土⾊的太监,他的声音变得暗哑,淡淡无味的透着一份彻骨的绝情无义:“你讲实话,朕可以给你开一线生路。你在朕眼里算什么?爬到御案上的蚂蚁,随手一捻你就变成——齑粉!王仁,王仁!” “啊?啊!主子!奴才唬得走了真魂…” “你把魂给我招回来,去叫刘墉进来,就说告知慎行司,会同刑部问大逆案子——”他又对⾼云从道“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云从已经浑⾝木得不知痛庠,幸而神智尚不全然昏瞀,浑⾝抖得一团磕着头,结结巴巴语不成声说道:“别价…求主子别…奴才说…只是事情太大,怕主子不信…再说…再说…”一边说,一边瘟头瘟脑苦着脸看王廉王仁。 “你们出去,到照壁那边看着人!”乾隆叼声恶气喝命。待王廉二人跌跌撞撞出去,才道:“你说!” “主子超生…”⾼云从仍旧惊惶得像只看见狼的兔子,呼哧呼哧 ![]() ![]() ![]() ![]() 乾隆听着心中暗惊,这位“道学”军机处世之险、谋事之深、虑事周详真是前所未有,不动声⾊有意无意栽培,竟是 ![]() ![]() ![]() “主子主子!”⾼云从膝行两步,伸着手像要哀求什么,又垂了下来,无可奈何地说道:“于大人心里怎么想,奴才不知道,也不敢问——五爷活着时跟皇后说过‘这人不能大用,出去当个巡抚是好的’,皇后还抢⽩五爷,说‘你能大用最好,只是⾝子骨儿也要強壮些儿才好’,叔嫂两个还闹了个満拧。昨儿的事是皇后不知听谁说的,叫我跟太后回。我说我不是慈宁宮的人,太后皇上亲⺟子俩,这事决计办不得。出来遇上于大人,于大人也说回不得,叫我去午门外头看看是真是假再说。于易简的案子出来,于敏中心里很不踏实,他没说让奴才偷看,只说做人真不容易,有时候钻了人圈套还蒙在鼓里,叫我留心皇上怎么说于易简,牵连他的话更要留神。可皇上一直没说什么,奴才觉得没法见于大人,所以才偷看了朱批…”他说着,不知触了什么伤情事,已是两泡儿眼泪,举掌左右开弓“啪,啪”连着两记耳光,叩头道“奴才受皇上的恩,犯了皇上的法度,受了人家的惠,一门老小都捏在人手里。奴才自己是不说了,上头娘老七十多岁了,守寡守了三十多年,灯油似的都熬⼲了…就是皇上方才说的,不论谁来捻,奴才一家子没声息都得成了‘齑粉’,只求皇上念在奴才不算坏透了良心有意做坏事,不得已…上的心,只杀奴才一个,别…别…”说罢稽颡叩头,缩在地下哭得泪 ![]() 乾隆听着怒火一阵阵从丹田里往外拱:他一向自以为圣威赫奕光被万物,能洞悉万里明察秋毫,谁知眼⽪子底下就是灯下黑,黑地里鬼影幢幢, ![]() ![]() ![]() ![]() ![]() “皇上…”⾼云从一下子软倒在地下,泣不成声说道“奴才来世作牛作马——” “但你不宜在京北当差了。”乾隆打断了他话说道“按你的罪,十个⾼云从也是死。朕恕了你,只怕别的人未必恕你。家国连兴大狱不是吉祥之兆,你那些话有许多 ![]() ![]() ![]() ![]() “是是是!谢主子恩典…” ⾼云从千恩万谢退了出去。在空旷的大殿里只留了乾隆一人,他目光幽幽地踱了几步,回到须弥座上坐静,大殿里只能听见镶着照⾝大镜的自鸣钟“咔咔”走字儿的声音,听见外头一声舂雷的轰鸣,他才回过神来,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 ![]() ![]() ![]() 照壁前无避雨处,王廉王仁小跑进来,已淋得⽔ ![]() ![]() ![]() 平⽩无故的对这四家臣子又封又赏,泽及子侄家奴,这在乾隆朝已很罕见,其中三家还都是直接传旨夫人,更是绝无仅有。太监哪里理会得他的心思?王仁答应着,乾隆拈起案上那张纸递给王廉,又道:“你去军机处,把方才旨意传给军机大臣,这纸上的字,是朕读古书捡看出来的,朕既读不出来,也不知道意思。于敏中是 ![]() 和珅阿桂于敏中三人都在军机处,听王仁传了旨,心下也不免诧异。阿桂忙跪叩谢恩,说了“容奴才具折恭谢”起⾝与和珅凑到于敏中跟前看那张字: 就这么十个字,写得又大又端正,有点像他平⽇赐给阿哥的格子字仿帖子,和珅心中念头一动:别人封赏加恩,却给于敏中出这么个难题是什么意思?阿桂却不留心到这里,只是转念寻思:这份无妄之福凭空的来,该怎样措词谢恩,乾隆又有什么别的深意呢?二人各想自己心事,盯着看纸,却一个个都陌生得很,只有一个“剱”字相 ![]() ![]() ![]() 于敏中此刻情知事有大变,本来⽩皙的面孔更苍⽩得一毫⾎⾊也没。他谢恩领旨了,嚅动着嘴 ![]() “三五个吧…”于敏中的声音弱细而且发颤,显见心中极度惊惶,讷讷地“…要有部《字汇》就好了…”阿桂便问王廉:“养心殿有没有《字汇》?借一部于大人看。”王廉犹未及答,王忠笑道:“养心殿有《字汇》这个本儿,不过向来都是⾼云从保管,⾼云从不在,我们取不出来。”于敏中听了,⾝上倏地一个颤栗,本已 ![]() ![]() “皇上说,字不认得不要紧,不难为你。”王忠面无表情,不紧不慢说道“说请于中堂回府去查《字汇》书,明儿也不必递牌子进来,就在家等着,皇上今晚看的书是《熙朝新语》,不劳于中堂再打听。” …于敏中面部急速菗搐了几下,兀坐如同僵偶。 “皇上说今晚还要批复福建几个道府的缺。⾼云从已经有罪发落了,请于中堂另寻门路钻刺打探。”王忠复述着乾隆的话,想着乾隆那副満是讥讽挖苦的脸⾊,自己先打了个寒颤,接着说道:“皇上还说,于敏中是个书生,事无巨细都来管,就有点像诸葛武侯了,鞠躬尽瘁累死了,大清也未必能有个阿斗请他来保。请于先生先歇着,读几本养 ![]() 于敏中此刻已经形同⽩痴,扬脸坐着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他已听记不清“皇上有什么吩咐”即便听见,心思已经僵了,浑⾝木得不知疼庠。阿桂在旁愈听愈惊,睁大眼睛看着王忠那张可怕的嘴,不知“皇上还说”些什么。里头说到的虽然没有大罪,只是句句都事关于敏中的人格品位, ![]() “我听了多时了。”刘墉脸上似悲似喜,喟然说道“既是复述皇上旨意,于公该当跪叩谢罪的…” 于敏中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个 ![]() “慢着。” 刘墉忽然伸臂一拦。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清晰,连跪在地下的于敏中都⾝上一震。刘墉上炕取过乾隆写的那两张纸,问道:“这是皇上写的?” “是!”两个大监一同躬⾝答道。 “皇上让你们传旨,还是你们自己传的?” “没,没有…”王廉有点慌神“我…我也没说什么…” 刘墉把目光转向王忠。王忠忙道:“皇上说于敏中不问,就不用说。要问皇上有什么话,就照直说。所以是传旨。” “传旨有传旨的规矩。”刘墉刻板的脸上毫无表情“你不宣‘有旨’,叫人怎么行礼?你不南面而立,算是你听,还是代天子听回奏?你好撒野,要⼊人以罪,欺藐军机大臣!” “刘…刘大人…哪的话呢?我十个头…” “王廉回去复奏缴旨。”刘墉冷笑道“就说刘墉罚王忠在铁牌子跟前跪了背圣祖世宗圣训!”他指定王忠道“你去不去?不然叫人扠出你去!”王廉看看没有办法,只好独个回去了。王忠本来体体面面的,至此一肚⽪窝囊,但太监怕刘家爷们已经积养成习,见刘墉脸上毫无假借,只好忍着委屈,苦脸儿道:“是小人办砸了差使,刘大人…我认罚…”蹭步儿出去了,这时军机处里出事已经惊动了外头候见员官,眼见里头于敏中伏跪软瘫如泥,王忠垂头丧气来“內廷宮嫔太监妄⼲国政者杀无赦”的圣祖御赐铁牌前行礼叩头,有几个员官探头探脑的伸脖子看,阿桂当门 ![]() 刘墉这才过来安慰于敏中。但此时其实也真是无可安慰,竟是与阿桂捏造着词儿虚说,什么“天恩浩 ![]() 刘墉在军机处罚王忠跪铁牌子,虽知乾隆不在意惩戒太监,但乾隆正在盛怒,也有着几分担心。待见了面,却见乾隆不甚发怒的样子,仍坐在炕上运笔写字。二人行着礼,见乾隆遥遥用手虚按示意坐下,方斜签在杌子上静待。一时,和珅也进来,乾隆才放下了笔,刘墉便说王忠的事。 “罚就罚他了,别说他有错,就是无过,就跪折狗腿了么?你是领侍卫內大臣,有这权。”乾隆无所谓地说道,又问“你们都知道了?于敏中如何?” 阿桂在杌子上一欠⾝说道:“皇上为于敏中突然发怒,奴才很感意外。他是个刚愎人,向来廉隅自重的,说他得罪太监,奴才还信得及,说他拉拢太监,奴才也很意外。他自己似乎毫无预备,也意外。奴才在军机为皇上料理军务,也间或管一点政务繁琐屑细事务,并没有寸尺之功,不该与兆惠海兰察福康安同膺赏赐,更是意外。求皇上收回成命,留着赏赐,待奴才异⽇立功再赏,奴才才能稍稍安心。”他一连串都是“意外”一是留着说话余地,二是把“圣聪英明人莫能测”的⾼帽子不言声奉送了乾隆。刘墉和珅心下都不噤佩服。和珅说道:“说起来这人,奴才心里是很佩服他的。我朝少有的状元宰相,文华殿大学士。当过四库全书馆的正总裁、上书房总师傅、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史馆三通馆正总裁——这么大的光耀,谁给的?这么大的学问,怎么会当听壁脚贼?无论上书房军机处,天天都见皇上,用得到结 ![]() ![]() ![]() “他岂止是朕数落他的那些罪——直是一心想当曹 ![]() ![]() ![]() ![]() ![]() 他长篇大论连着自责带指斥于敏中,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五毒俱全,和珅刘墉愈听愈惊,暗自头摇心里想“此人休矣”阿桂听说于敏中要整自己,也是一惊,乾隆虽没有说实据,却说到了于敏中与內宮有所于连。他自己早已隐约觉得于敏中在整纪昀,也是一点证据也没有,现在乾隆自己说出来,可见此人心地丘壑凶险,作这么多事都不显山不露⽔,对手一个个都“自行”倒下!但他不能认可乾隆说的“曹 ![]() ![]() ![]() ![]() ![]() ![]() 这是很透彻的话了: ![]() ![]() ![]() ![]() ![]() ![]() ![]() ![]() “是!”刘墉在机子上躬⾝回道,乾隆这才命他们退出去。大约心气不顺,他觉得心口有点堵,听见自鸣钟两响,才想到早点过后,连早膳也没用,现在未正时牌,也是饿过头了。见王忠灰头土脸一副倒霉相进来,倒觉好笑的,便命:“原说过到淳妃那里进早膳的,你去一趟,弄点清素的过来,朕略进一口,少歇一时还要办事。”王忠原觉得没脸,硬着头⽪回见乾隆的,见乾隆肯吩咐差使,顿时浑⾝骨头一轻,答应着便向外走,却见三四个宮女提着食盒子过来,一问,正是汪氏送过来的早膳,搭几句话抢先回养心殿笑着禀说:“汪主儿把膳送过来了。青⾖小米粥儿、椒糖芥菜丝儿、糟鹅掌、小葱⾖腐丁儿,还有一碟子宮爆三鲜⾖儿,清素着呐!”他说着宮女们已经提着食盒子进来蹲福儿布菜。乾隆看时果然鲜香好看,因见煎得⻩亮的小贴饼子,拈起咬了一口道:“好!——什么馅儿的?”几个宮女都是常侍候他的,打头的跪在旁抿口儿笑道:“这是汪主几夜来想出来的,青芹菜儿剁成细未儿用⾼汤浸夜一,拌嫰荀瓜丝儿,蛋清粉荧勾了蘸花椒⽔细盐文火慢煎就成。” “造这么块饼子你们主子 ![]() 正吃饭闲话间,王廉匆匆进来禀道: “娘娘来了!” wWW.iGmXs.cOm |
上一章 乾隆皇帝 下一章 ( → ) |
康熙大帝放宽历史的视黄河青山:黄中国大历史资本主义与二赫逊河畔谈中万历十五年诗经原文及翻通玄真经本经阴符七术 |
二月河的免费历史小说《乾隆皇帝》由网友提供上传免费章节,闺蜜小说网只提供乾隆皇帝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尽力最快速更新乾隆皇帝的免费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免费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