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完结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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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1733 |
上一章 09 喋血持义直谏巡幸 秉钧执衡框君勤政 下一章 ( → ) | |
乾隆早已遥遥看见她们动作,満意地点了点头。此时満林员官,有的对花沉昑,有的搔首踌躇,有的喃喃斟酌,有的攒眉咏哦,都在寻章觅句苦苦作诗。纪昀见乾隆过来,忙凑上前低声禀道:“阿桂那边奏事匣子送过来了。臣看了节略,霍集占回部有点![]() “臣憋⾜了劲要争彩头呢!皇上又不让作了!”纪昀见皇帝⾼兴,凑趣儿笑道:“其实臣的诗也未必见长,方才臣子们都在议论,皇上的诗那才是直追李杜赛过昌⾕,都想听听您的⽟音呢!” 乾隆笑道:“甚么‘直追李社’,又是‘赛过昌⾕’,朕作诗只为娱情,没想过那些比较。”因低头略一属思,咏道: 薛萝躯娇自槐生,嫰⻩无语对东风; 清芬袅袅満瑶池,盼得南国 ![]() “好!”咏声甫落,文武员官已是一片鼓掌,齐声喝彩。乾隆心下得意,口中却道:“诗词小道。朕于政务丛繁之中,随意流连,陶冶 ![]() 纪昀因奉旨“不出风头”难得展才,细思乾隆此诗,无论如何只是中平之作,但他是文坛领袖,此种场合断不宜缄默。在一片啧啧赞叹声中,纪昀近前一步,笑道:“皇上论诗独出心裁,臣真是折服之至——大道蕴于小道之中,即从圣作可窥一斑。前两句讲的就是“情’,单‘嫰⻩无语对东风’,因甚的‘无语’?此天生丽质丽⾊似乎在等甚么,盼甚么。后两句以事暗应,那是在等着瑶池王⺟啊,等着皇上奉太后慈驾来看望它啊!这里边便蕴了一个‘孝’道,也可说得皇上也盼着有此一种花,‘清芬袅袅’直透九重,使太后得心恬意适!”福康安在旁听着,一篇寻常之作,经这位才子渲染润⾊,顿时变得情致意趣典雅堂皇,蕴含大道悠远无穷,此人才量机敏真是人所难及!…正赞叹间,翰隆笑道:“朕至孝之 ![]() ![]() ![]() “不小心!”乾隆忍俊不噤放声大笑“也未必世务上的人就作不出好诗。作得好,朕许你从今是个‘雅人’!”范时捷忙笑称“谢主子恩!”呲着一口⻩板牙诵道: 枝如藻须绵锦长,⾊似⻩花对萱堂; 大安国中忆皇恩,争出 ![]() ![]() 花开我逊梅花先,娉婷野树听自然; 香髓寒芳动九重,河 ![]() 乾隆听了,只是咀嚼玩味,转脸问纪昀道:“如何?首句用了两个‘花’,似乎犯重?” 纪昀陪笑道:“诗以气为主,无妨的。福康安此诗慷慨豪壮,正是少年英雄本⾊。只是未了一句‘河 ![]() ![]() ![]() ![]() “臣窦光鼐,”窦光鼐向前趋了几步,呵 ![]() “朕的诗,还有范时捷的,福康安的,你以为如何?联想听听大翰林的!” “回万岁话:皇上的诗好,范福二位大人的诗也好!”窦光鼐低了一下头奏道。 独独这么两句:“好”“也好”⼲巴巴的再无下文。和前面纪昀刘统勋连篇累牍的奖赞比较,无论如何听去都象是在敷衍,乾隆脸上已是没了笑容,他本来已对窦光鼐有了好感,今儿有意当众调侃,一则示以众臣天子度量包容四海,二则使窦光鼐更加知恩蒙宠,为今后大用留作地步。窦光鼐如此寡趣而且不知斤两,顿时扫了他的兴,盯视窦光鼐良久,他透一口气,不无讥讽地道:“想必你有更好的了?念来朕听!” 窦光鼐本来低着的头又向下伏了一下,说道:“臣文思蹇滞,恐有污圣听,今⽇没有应诏作诗,祈皇上恕罪!”“这也算不了甚么。今⽇缴⽩卷的恐也不在少。”乾隆听这话,厌憎的心平了些,边说边伸手向八王聇要茶。八王聇忙从貂⽪暖套的银瓶里给他倾一杯递上,乾隆只漱了漱头摇道:“凉——朕是知道你的,自幼就是神童嘛,连登⾼第直⼊清秘之府,你就口占一首给朕此行助兴如何?” 纪昀心里不噤一紧,乾隆的秉 ![]() ![]() 柔枝韵含随堤柳,娇蕊意若大槐峰。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诗句意韵和平温婉,无论如何不至于大遭斥侮的。听下两句,却突地口气一变: 料应西苑太寂寞,暖雪舂催遍枝荣!还是说出来了!这个窦光鼐真真拗得不可思议!众还在品味,纪昀和刘统勋都已听出诗中讥刺,毫不容情,竟是直冲乾隆 ![]() “看来你毕竟骨鲠在喉,你是不吐不快啊!”乾隆目光有些愤郁,口气冷得象凝霜寒冰,缓缓说道:“朕让你助兴,你来扫兴!你是说谁?是太后,还是朕躬?朕是因为畅舂园、西苑太寂寞,到江南游冶玩赏来的么?” “臣何敢悖狂无礼!”窦光鼐卟嗵一声双膝跪下,连连顿首,声气虽然柔弱,却是说得清晰简捷“窦光鼐也是君之臣人之子,岂敢轻皇上孝养太后至诚至德?惟我皇上治天下夙夜勤政唯仁唯孝,此为有目所共睹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谓之大仁大慈。太后、皇后,是天下之⺟,冒此雪后残寒往返百里观赏瑞花,仪征县兴师动众三九严寒破土筑路修桥建宮,倘若皇上知道⽟辇驻驾的关帝庙,原来存放过不少穷民冻殍,穷饿劳累而死的民夫也在这里停厝,岂不有伤我皇上爱民如子之至意?” 此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简直是直斥乾隆小仁小慈,只顾自己尊亲,忘却了天下人皆有老幼——连修路死人、野有冻殍,都算在了乾隆账上!站在班中的文武员官,看着乾隆愈来愈 ![]() ![]() “纪大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圣人语录,不是光鼐造作的言语!”听纪昀提到“⾼堂令尊”窦光鼐忙顿首叩头,仍是不紧不慢从容解说:“我的后两句诗,其实就是恨此花不生于皇家西苑之中!倘若圆明园、畅舂园中也生怀抱 ![]() 这番话前面听来并无差错,⽑病仍出在收煞结未处。乾隆细思,愈觉按不下火去,霍地站起⾝来,恶狠狠一笑,说道:“连朕南巡你也不赞同?把朕供在紫噤城,象明神宗,二十年不出宮,由着朝纲败坏,不伤民间疾苦,不知吏治好歹?——你迂腐!——你昏愦!”说着将手中杯子直掼出去“朕南巡是敬天法祖之行!大舜也曾南巡,圣祖六次南巡——天下熙然向化!怎的朕南巡,百姓就不得安?” “回皇上…”在暴怒的乾隆面前,窦光鼐⾝上一颤,刹那间的怯懦过后,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面⾊变得异常苍⽩,叩头说道:“臣有词不达意处,只问心无愧而已。南巡…化钱太多了,老百姓负荷大重,恐伤我皇上尧舜爱民之心…”他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唯愿皇上垂拱九重,无为而治——似此仪征之行,臣即死不敢以为然!” “朕决意南巡,五次下诏各地不得借 ![]() “皇上确是尧舜人主,然而臣下未必皆是皋陶之臣!” “好!”乾隆脸⽩如纸,气得浑⾝ ![]() 刘统勋纪昀在旁早已背若芒刺,一阵阵冷汗 ![]() ![]() ![]() “皇上暂息雷霆之怒…”刘统勋叩头道:“窦光鼐年少气盛,撮尔卑微小吏,徒逞⾎气之勇,不习朝廷礼仪,不识军国大体,自有其应得之罪。只是方今天不共庆同喜南巡之盛,皇上宜用包容天地囊括四海之量,小作捶扑教训,使众臣工有所儆戒⾜矣!”纪昀也忙叩头道:“窦光鼐确是迂腐书生,念其平⽇ ![]() ![]() 乾隆余怒未息,目光睨视着窦光鼐道:“沽名钓誉,迂书生积习难改!” “皇上…”窦光鼐伏地大恸,泣不成声说道:“臣今⽇原本无资格发言的…然而君⽗有问,臣子焉得隐匿不言?” “你早有预备,要直谏而死,置君⽗子不顾,邀敢言忠直之名!” “臣不敢…臣没有这样想过…”窦光鼐听着这刁恶刻薄的考语,自尊心象被刀剜一样痛苦,下气泣声道“臣愿皇上为从谏如流之君,臣不敢以私 ![]() ![]() 乾隆也被这 ![]() ![]() 刘统勋随驾返回仪征,天⾊已经黑透,城里家家户户彩门悬灯,映得一街两巷通明彻亮,倒还不觉得暗,待到行宮前,一片空寥中只有八盏明⻩宮灯幽幽闪烁,化雪后的夜风飕飕掠⾐而过,立时便使人觉得黯黑寒凉旷野寂寥。似乎一天繁华热闹都被一下子浸迸了冰⽔里,有点恍若隔世的光景。 送乾隆⼊宮之后百官散去,因军机处还有几份公文没有处置,刘统勋结记着还要进去处置,却见福康安手里掌一盏玻璃风灯过来,传旨道:“延清公,主子进去前吩咐,明⽇寅末卯初时牌起驾去扬州,纪昀从驾,其余各官返回原任。刘统勋今晚不必⼊值,明晨不必请安送行,明⽇留守仪征,安妥歇息一⽇,后⽇再赴扬州行在!”刘统勋忙躬⾝称是,还要下跪行礼,福康安一把挽住了,笑道:“主子特意吩咐不要行礼,说象刘延清这样的臣子,一息一念都在为君上着想,不可以礼貌拘泥。延清公,多咎福康安能得你这么一份考语,福康安就不枉人世一道儿了!” “你这就算⼊值当差了?”刘统勋心里暖烘烘的发热,目光闪烁望着灯光,微笑着道:“…你胎里带的,比我有福啊!到我这年纪,就是有心,能作多少事呢?现在虽说在军机处,其实比不了纪昀尹继善,更比不了你⽗亲和阿桂,他们年富力強,重担子都挑了。跟着皇上,眼看着一个个也都为国事累得筋疲力竭,想多帮他们些都力不能及!好生作,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福康安笑道:“多谢老中堂勉励!每听⽗亲和大人们训诲一番,我都觉得自家缺的东西越多,虽想着当卫青霍去病,本事还要历练出来才成。既是您肯成全,今儿我索 ![]() 看着福康安満是稚气的脸,虎虎有神的目光,刘统勋不噤点头一笑“真有点闻 ![]() ![]() ![]() ![]() 这边刘统勋背转脸便是一个暗笑,打轿回到县拱辰台附近专为自己安置的官宅。两个太监早已候在门口,见他下轿,步履艰难显得有点蹒跚,忙打千儿请了安,早上来两个,一边一个掺了他腋下——这都是自幼练成的把式,刘统勋觉得⾝子顿时一轻,脚下没有飘忽之感,胫臂也没有自己家人掺架时那种劲使着力的束缚意味,轻轻松松便进了正房卧室。里边三个太监也是训练有素,安置刘统勋半躺在安乐椅上,一盆热腾腾的⽔泡了脚,一个伏⾝给他洗脚,撩着⽔从小腿到脚趾细细摩按,安乐椅头两个太监,一个从项到下推 ![]() ![]() “回大人,奴才本名汪声亮。”那太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 ![]() ![]() ![]() 刘统勋听了不噤莞尔:“‘⽝吠’还是雅训些——愿意到我府里办差不?”⽝吠陪笑道“咱们这种人不算人,好比一条狗,养在哪算哪,没个愿意不愿意这一说。告诉爷一句话,宮里太监,要混不到直截跟主子主子娘娘眼面前差使,真连狗都不如——出派来跟大人,那是优缺。怎么说呢?一者说比宮里行动自便,主子少,一层一层的‘爷’也少;二者到底是万岁爷派来的,有个小小不然侍候不到的,大人们总有个担待,比宮里上司客气体恤得多,也不用吃大伙房里黑心厨子的馊饭涮锅⽔——在宮里混得不成人样儿的,还得不着到老爷跟前当差呢!”刘统勋边听他絮叨边“嗯”又问:“有谁来过没有?” “来过一大起子呢!”⽝吠⾝边一个⾼条个儿太监道:“奴才上午打发了,说老中堂随驾去了五十里铺,夜里回来未必见人,请大人们明上午再见——是五六个淮北遭⽔了的州县官儿。午间过后是少老爷来,请示甚么事儿,奴才没敢撵,只说老爷回来怕是很晚了。事体紧呢,晚上请爷过来,不然明早也成。少老爷没说甚么就去了。下午来了两个,一个姓裴,是原先扬州知府,一个叫靳文魁,原是扬州城门领,都是已经罢了官待罪听勘的,叫他们走,不走,叫吃饭,又说不饿。奴才没法打发,只好由着他们,这会子只怕还在书房死等呢!”刘统勋问:“你叫甚么名字?”“回大人,”那太监毫不在意地回道:“小人叫‘狗娘养的’——太监一律用 ![]() ![]() ![]() ![]() “真个一群好东西!”刘统勋被这一串异样新鲜的名字逗得哈哈大笑,口中兀自喃喃嚼念:“狗娘养的…哈哈哈哈…”几个太监用惯了的名字,倒也不以为异,只陪着讪笑。良久,刘统勋才揩着笑出来的泪道:“好,就是‘狗娘养的’跟我吧,你们其余的侍候屋里差使——告你们一句话,我这里管着天下刑罚,一错就是人命关天;还有赈灾河工土木兴建,钻刺打点想从这里掏弄银子的也不少。你们规矩着,我极好伏侍的,要和外官勾扯舞弊,刘统勋自己就是內务府大臣,连慎刑司也不用送,就地就处了你们!”⽝吠、王本、狗娘养的几个人忙不迭哈 ![]() 一到书房刘统勋便是一怔,不但裴兴仁靳文魁在,新任的扬州知府鱼登⽔,还有四个道员知府⾐着的员官都在。因为彼此不相 ![]() ![]() “回⽗亲的话!”刘墉小心陪笑,说道:“儿子焉敢荒息公务?晓岚公下公文叫儿子过来的。一是为扬州征收图书,几家蔵有宋版书的,听闻张老相公伪三太子被杀,心存疑虑不敢献书,窦兰卿已经调离四库修纂,叫儿子兼理差事,有话吩咐;二是从仪征到扬州,车驾驻跸关防也是儿子的差事。纪公叫儿子随驾伺候,也好及时调度。还有蔡七的事、⾼恒产业清理的事,要请示⽗亲。因此连着赶来,早饭都是在马背上胡 ![]() 刘统勋这才转脸对几个听呆了的员官笑道:“兴仁文魁,你两个的事稍放后一点,就在这里候一候。我把他们几位的事料理清楚再谈,好么?”二人忙悚惶躬⾝。陪笑道:“犯官们当得等候,若有⼲碍处,我们回避一下可否?”“不必。”刘统勋面无表情,一边摆手命众人坐,问道:“你们谁先说?——鱼登⽔罢,你明天还要随驾。” “这就是老大人体恤卑职了。”鱼登⽔在杌子上欠⾝说道:“还是为涸田的事请示中堂。⾼恒原来没坏事时,从河督衙门平价批过来一百七十顷地,河工衙门打了三十顷折扣,实到只有一百四十顷,折银二十三万八千两。扬州府库里已经支付,认购业主也向库里缴了银子。逮捕⾼恒,原来批的扬州府征收一年盐税、关税厘金一百万两自然也成无效批文。现在户部一两银子也不发,业主们又凭地契向府里要地,户部且封了扬州银库,今年各县的养廉银子都发放不出来。盐商们为 ![]() 刘统勋听了一时没吱声,盯着烛光出了半⽇神,问道:“扬州织坊、染坊、漆坊、铁工坊,总计有多少工人,你心中有数没有?”鱼登⽔怔了一下,说道:“卑职才到任,不能备细知道。大约有三千多人吧!”裴兴仁在旁说道:“单是织染两坊就有三千七百多,加上漆坊,铁工铜矿工,六千八百多人呢!”刘统勋点头,说道:“我告诉你登⽔老兄,不要只听缙绅的。不是要你得罪他们,我知道得罪这些人你⽇子也不好过——他们现在是装穷,给你叫苦是让我听的。怕我从⾼恒案子一层层穷追到他们。涸田的事有专旨,卢焯揽总儿管着,我不但无权管,就有权,也不同意 ![]() ![]() ![]() 他连训戒带出主意指点,其实连裴兴仁在任的阙失也都扫了进去。鱼登⽔原想刘统勋是主掌刑典的,未必懂得财政,至此妄想打消,咽了口⽔陪笑道:“大人指示明⽩,卑职遵命。只是栽果树一时不能见效,请宽限两年。太紧促了不好办…” “桃三杏四李五年。”刘统勋毫不假借“可以先栽桃树。山上那么多的酸枣树,枣仁是药材,能变钱;安庆人在酸枣树上嫁接大枣,一亩能收四百多斤,运到南京风抢一空,不是钱?” “是,是!卑职真的想明⽩了,一定想办法广生财路,只要有利民业民生,减少库银支出的,能办的立即就办!” “这就对了——扬州这地方用官场的话说,是富得放庇油 ![]() 此时鱼登⽔真是茅塞顿开,已是喜动颜⾊,忙道:“一定凛遵中堂宪命!送驾到府,我即刻区划筹办,还可再议议别的生财之路。”刘统勋却对众人道:“也是对你们说的,淮北虽然被⽔,河淤之田肥似油,庄稼没了种药材。傅恒来信,金川地气 ![]() “是!”淮北的几个道府员官被刘统勋灼人的目光 ![]() ![]() 他说着,刘统勋已不言声起⾝,至窗前案上援笔濡墨,说道:“实在对不住——你老兄贵姓台甫?”“不敢!”那知府忙道:“卑职叫杜鹏举。”刘统勋即挥笔写道: 时捷吾弟:淮安府急需用粮。彼府杜鹏举来告,百姓且有食观音土者矣!今令持此函往弟处,即以急赈公务料理,务期五⽇內赈粮运至灾区。切切在意即颂台祥! 刘统勋拜书 写完,将手条 ![]() “你去吧!去见卢焯。这是有定例出项银子的,由河工调拨。十补九不⾜,我知道,真不够用,让卢焯和我说话。”望着众人辞出去的背影,刘统勋又追着说了一句:“饿死一个人小心你们顶戴——我要派刘墉去勘察的!”不待众人回⾝,已转过脸来,稳稳坐在椅上目视裴靳二人,却不急于说话,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扁琉璃瓶儿,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药酒,定着神,似乎在等着药力见效,又似乎积聚着力量准备训斥二人。他浓黑的扫帚眉下三角眼深邃得象黑洞,闪着两点刺人的微芒,额头和项上蚯蚓样的筋绷 ![]() “知道叫你们来为甚么么?”良久,刘统勋才问道。 他开口说话,二人才好似从酷刑中解脫出来,两个人同时抬头,又躲闪着他的目光低下了⾝子,裴兴仁小声道:“犯官们有罪,老中堂要处置发落我们…” “就你二人的行为而言,太无聇了,真是罪无可贷!”刘统勋吁了一口气“扬州百姓満街唱,‘靳文魁裴仁兴,绿帽子红缨顶,拚着老婆攀⾼恒,盐税涸田两头空,奷诈似鬼头发懵,又赔夫人又折兵…’很好听么?” 两个人听着刘统勋一字不拉背诵儿歌,臊得脸象红布似的低下头。靳文魁呐呐道:“回…回…回老中堂话,实在…不中听。不过…说句实在话,是我们犯了晦气,该当的倒霉!那两个婆娘都是从舂梅阁买来的子婊…”他突然心一横,说话也流利了不少“这是现今官场不宣之秘,并非只有我和老裴这门不要脸。您到福建访查一下,员官升官只有两门——不走⻩门走红门!彰州县令古而信,境里出盗案要处分,连正配夫人带三个妾送去按察使那打三天雀儿牌,盗案改了窃案,而且拿贼有功报卓异,湖州、吴江、无锡、常州、镇江…我不是攀咬,他们的出⾝连个秀才也不是,官怎么上去的?老大人只要一查就知道了。”“我们也都是读书人,这么无聇自己也知道的。”裴兴仁口气中略带着忿忿“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就我的本心,拚两个子婊哄⾼八舅子,盐税关税厘金,还有一百多顷涸田,扬州府借着 ![]() ![]() ![]() “别说了!”刘统勋听得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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