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完结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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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1474 |
上一章 15 论国律讷亲受诛戮 察隐情睐娘洗冤抑 下一章 ( → ) | |
讷亲锁拿京北,几位军机大臣都不知道,乾隆见大家惊异,说道:“这是午膳前得的讯儿,没来得及知会你们。”他一下子变得神情庄重,眸子里还带着一丝![]() ![]() “那就请主子先定讷亲的罪。定住了就不再变更。”阿桂见傅恒沉昑,几次 ![]() “虽是权宜之计,不是小见识。”乾隆欣赏地看了看这个新贵,点头说道:“这样免了多少⿇烦,也不至于为他再起新的波折——就照这个宗旨。傅恒,你和讷亲共事最久,政见有合有不合,而且他原来位置还在你之上。这朕都知道,你不要存私意,或有顾虑,秉公参议就是了,是是非非,朕大约还判断得清楚。” 傅恒心里一阵感动,离座叩首说道:“圣明烛照,奴才的心难逃圣鉴!讷亲在位与奴才共事一主,并无人私成见,只是 ![]() ![]() “但讷亲也有不可埋没的长处。”傅恒平静了一下自己 ![]() ![]() ![]() 这是对讷亲很公允的批评,确实丝毫不带成见。说“劳绩”说“八议”乾隆也听得认真,但并不在意,但“清廉”这一条确使乾隆怦然动心。听完傅恒的话,他微微仰脸望着藻井,沉昑片刻,笑道:“讷亲在私邸门口养着巨獒,以防有人关说撞木钟,人不敢以私事相⼲,门前绝车马之迹。虽然有些做作,毕竟清廉二字可许。你方才讲,讷亲的罪欺君欺心在上。其实丧师辱国,也不是小罪。诸葛武侯可以挥泪斩马谡,朕为什么不能诛讷亲?”说罢低垂了头,仿佛不胜太息。良久,抬起头来,苍⽩着脸说道:“说吧,该定什么刑?” “显戮!”岳钟麟头一个说道:“臣带了一辈子兵,打出这样的仗,不杀主将,就是刑罚不公。往后再有战事,谁肯 ![]() 纪昀一想事情就犯烟瘾,掏出烟锅子,又忙塞进靴子里,却被乾隆一眼看见,说道:“今儿给你破例一次。你菗吧,好在这里通风,熏不到别人。”纪昀躬⾝谢了恩,磁吧磁吧菗着了,噴云吐雾说道:“单论军法,讷亲已经是斩定不赦的了。他还犯了十恶之条,饰败讳过欺君罔上为‘大不敬’;不讷善言于前,落井下石于后又恩将仇报,是为‘不道’——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别说万岁爷,就是臣,也不敢与他打 ![]() 乾隆原本想到君臣亲戚同朝多年,自己在当皇孙时就由讷亲伴读,当皇阿哥时,讷亲又在自己门下,办差十分尽心尽力,真要下刀杀他,毕竟念着这些旧情,存着一点悯恤之心。纪昀的话一矢中的,讷亲是个伪君子,恩将仇报的小人,谁敢再与这样的人共事?乾隆因将最后一丝矜全的心也打灭了,点头之后恶狠狠说道:“晓岚说的是——中山狼!不但无用,而且有害,最要紧的是对不起死在金川的将士!” 至此,讷亲⾝判死罪已成定论。傅恒暗自掂掇,剩下的事是如何周全乾隆的体面了。思索着,再三掂量,说道:“奴才以为…八议还是要引以为例。奴才方才说过,讷亲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能一笔抹倒,功过不相抵,他仍是死罪难逃,一是要念及圣祖先帝栽培他的一番苦意,二是要念及皇上平⽇对他谆谆教诲的恩情,奴才以为讷亲原本不坏,坏在他贪功求进, ![]() “傅恒说得很中大体。”乾隆立刻听出了傅恒的弦外之音,但他的“见识”不能与傅恒的“小见识”完全一样,略一思索,说道:“他是负军事失败的罪责,和吏治摘开两说。他做那么大官,追究株连起来,要引起新纷争的。遏必隆公当年何等英雄,有这样一个败类孙子,想必也蒙羞含恨于地下——把他祖⽗的刀封了赐给他,令他自尽,张广泅即着丰台大营军前正法。就这样定了!” 在座的俱是千人遴万人选耝管细管都筛过的顶尖儿人精,傅恒说得虽委婉,绕的只是一个弯子,皇帝任用讷亲并无过错,是讷亲自己“变”坏了,辜负了君恩祖德。这样既打老鼠又不伤花瓶,已是人人听得心里钦敬,乾隆这一处置,将纳亲与文武百官平⽇往来撕掳清⽩,更见⾼出一筹,更是人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参差不齐都在座上躬⾝颂圣。 讷亲的罪既定,兆惠和海兰察的案子也就明朗。刘统勋道:“兆惠和海兰察战功卓著,⾝携军饷万里投主,忠忱之心可对⽇月。臣等退下去后即着兵刑二部撒去海捕文书。只是兆惠狱中之案、海兰察德州之案,已经天下知闻,应议处分,伏请皇上圣裁。” “千里走单骑,这是朕的两个关羽嘛!”乾隆议决了讷亲的案子,似乎轻松了些,抚着案上如意,略带自嘲地一笑,说道:“他们从前随班接见,朕其实还认不得。着⾼恒礼送海兰察进京,朕单独接见。你们可以告诉这二位,海兰察与丁娥儿,兆惠和那个何云儿,由朕来赐婚,朕要成全他们一段美姻缘。” 这有点近乎鼓儿词折子戏里的故事儿了。阿桂倒是満有兴致,纪昀却觉得这般处置透着欠庄重,因见傅恒微笑不语,刘统勋和岳钟麟置若罔闻,遂叹道:“可惜我军是打了败仗…两位将军是亡命而归。不然,班师荣归,天子赐婚,好生热闹一番,传之天下后世,确是一段风流佳话呢!”一语提醒众人,乾隆不噤一怔,笑道:“纪昀这是在谲谏呐!好,朕听你的,你们去 ![]() “佃租太重,佃户业主的人命官司愈来愈多了。”傅恒跟着一笑,转⼊议政主题,叹道:“奴才查看了丁娥儿和何云儿两案,一个是主佃不合逃亡躲债,一个是抗租不缴被送⼊狱。两个将军偶然相遇,都是同一类案子,举天下之大,可想而知。乾隆元年主子就有旨意,‘主佃相争,以凡论处’,佃户只是租借业主田土耕种,并没有主奴⾝分。现在业主拿着佃户当奴才的,在在皆是,⾼万清光天化⽇之下抢劫民女,即是一例。奴才以为兹事体大,断不可轻忽,应明诏天下,重申以凡论处的旨意,这是杜绝民变的大法。”阿桂深以为然,接着傅恒话茬说道:“从来客大欺店,店大欺客。主佃也是一样,都是良莠不齐善恶不等。业主強横,就鱼⾁一方,佃户強横,抗租赖债欺侮业主的也尽有的——不是东风庒倒西风,就是西风庒倒东风——朝廷应该两头按,按着业主减租,也要拿着些刁顽凶蛮的租户作法,不能偏颇。”因见傅恒目视自己,料是哪句话失了口,便款款收住,疑思良久,才恍然大悟:原来不留神间,引用了《红楼梦》里林黛⽟的话,不噤脸一红。 乾隆却不理会,笑道:“阿桂见得是!把雀儿牌桌上的话都搬到这里了——你们拟旨意。”他顿了一下,目视刘统勋,问道:“江南应⾰的府县员官共是多少名?” “一百三十四员。”刘统勋答道。 “多少留任的?” “十二员。” “都是金鉷手里任缺的?” “回圣上,大部不是。但尹继善参奏得十分结实,有理而且有据,⾰掉他们,江南民人额手相庆!” 乾隆沉默了,举省府县员官 ![]() ![]() ![]() “朕岂有不留意的?”乾隆冷笑一声“银子多的多贪,银子少的少贪,岂不令人心惊胆寒呢?!刘统勋写信告诉刘墉,芜湖、德州的差使办得不坏,给他加刑部侍郞衔,不用回京谢恩,即赴江南,就从五百两⻩金着手,从总督到未⼊流,牵连到谁,有一个查处一个。傅恒给⾼恒指令,德州一案⾼恒的折子很好,尉迟近贤⽪忠臣已有旨锁拿,叫他着力整顿盐务,查漏补阙,不可怠忽——江西、河南、山西、陕西都有盗运官盐的,江南更甚,挂着官盐牌子贩卖私盐、盐库也有不少亏空,都要着落在他⾝上弄清⽩!” 盐库亏空不⾜为奇,进出称秤不一,运输中途折耗,库房嘲 ![]() ![]() ![]() “有子如刘墉,你延清还不知⾜?”乾隆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敛去笑容,叹道:“尤明堂几次上折子谏阻朕南巡。一是说万乘之君不宜轻动;二是国事繁冗,政务丛杂之时,不宜冶游;三是怕花钱, ![]() ![]()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顿儿,江南“人文”其实是指那里汉人聚集,又曾是前明故都,文士墨客荟萃之地,民间草莱之中怀念汉家冠裳制度的为数不少。南巡,可以收揽民心,化解当初清军⼊关嘉定三屠扬州十⽇的冤情。圣祖六次南巡,三谒明孝陵,接见胜国遗老,其实说穿了就是“羁縻”二字。但眼前五个臣子有三个都是汉人,这一层不能捅破。因此,乾隆略带诡谲地一笑,又道:“扰民扰官的事已屡有旨意,断然不会有的。察勘民情疾苦,顺带观赏江南鱼米⽔乡风调,朕看也到不了‘荒 ![]() ![]() 几个臣子也忙起⾝施礼辞驾。乾隆陡地想到他们一退出去,立即就要封刀去杀讷亲,心里不知怎的猛然一疼。脸上似悲似喜站在座前,怔着没动,也没言语。傅恒小心翼翼问道:“主子还有旨意么?” “朕是想起一件事。”乾隆暗舒了一口气。已是回过神来,勉強笑道:“江南罢黜那么多员官,该着哪些人去补缺。上次已有旨叫你们军机处议一议,你们是什么章程?” 傅恒原料他反悔讷亲的案子,听是这事,忙笑回道:“军机处没有会议。奴才和阿桂、纪昀三人商计了一下。內务府现在有一百多笔帖式候补待选。这都是些穷京官,在这里苦熬,不如放到江南外任上,內务府的钱粮月例也稍宽裕一点,这件事还没透出风去,请旨之后才能理办。”乾隆冷冷一笑,说道:“太监们早就把风透出去了!如今撞木钟都撞到老佛爷那里去了——早点定下来,只怕那⼲子急着补缺的笔帖式们还少些混帐钻刺走门路的。你们瞧着,朕还要处置几个有头脸的太监——这上头绝不手软!”因见刘统勋张口 ![]() “臣以为这样不妥。”刘统勋浓眉紧蹙,沉昑着说道:“江南的缺都是州县官缺,是治百姓的,应该让当过百姓的官去补缺;那都是许多人红着眼去争的肥缺,又去一批不懂政务一心捞钱的笔帖式,等于是撵走一群 ![]() ![]() 乾隆徐步下了御座,却不就离开。在几个大臣的目光注视下,轻缓地橐橐踱步。他的目光变得有些 ![]() ![]() 乾隆离开流台,过了板桥看表,已过了申正时牌。八王聇随他⾝后,见抬舆的太监们都垂手站在凉亭子外头候命,抢前一步道:“呆着做什么?主子要到澹宁居给老佛爷请安!”乾隆面无表情,摆手道:“朕累了,随意走几步过去,你们把乘舆抬过那边等着就是了。” “主子,您瞧这天儿,要下雨了呢!”八王聇陪笑说道“再说,老佛爷娘娘那边的秦媚媚过来两回了,问主子甚时下来。去迟了,怕老佛爷惦记着。今儿必定有军国大事,主于议了这长时辰的政——也忒劳乏的了。”乾隆说道:“就因为坐得劳乏才想走动走动——议政长短,议的什么政,不是你问的事。仔细着了,告诉下头,这边园子大,要比紫噤城管得更严。朕杀太监可从来没有心软过!”他透了一口气,拔脚便走,却不沿来路,只拣着林间小径向澹宁居方向穿行。八王聇他们不敢随行,又不敢远离,只遥遥跟在后边,绰着乾隆树丛花掩中的影子,时停时走,时快时慢。 天果真是 ![]() ![]() 这块卧虎石不大,只有一人多⾼,⾊彩黑⻩相间,天然的四腿屈卧,有头有尾,耳目宛然,据说是壅山山神,康熙初年圣祖出获西苑,它不合自动出来护驾,被圣祖误为猛兽 ![]() ![]() 正没做奈何处,乾隆忽然听见石后有个女子声气,暗着嗓子极庒抑地嘤嘤啜泣,这啜泣给这黯黑的林子里平添了几分凄 ![]() ![]() “是万岁爷!”睐娘吓得浑⾝一哆嗦,转脸见是乾隆,就势儿翻⾝便叩头,呐呐说道:“没,没人…给奴婢委屈…是奴婢自己想不开…” “你还敢哄朕?”乾隆一笑,虚恫吓道“朕都知道了!” 睐娘惊得脸⾊惨⽩,用惶恐闪烁的目光凝瞩着乾隆,半晌说不出话来。乾隆原本不在意的,此时倒真的上了心,认真问道:“出了什么事?你说的不对。皇后已经说过,要给你开脸,进‘答应’位,有什么‘想不开’的?”睐娘泪眼模糊低垂了头,说道:“老佛爷方才传了我去…” “老佛爷?!传你?” “老佛爷问我,在魏清泰府里,几岁进去的,几岁出来的。”睐娘拭泪道“奴婢起初也不上心,就如实回了。后来老佛爷又问,听说魏清泰有个外孙,叫黎登科,是几岁上头死的?得的什么病死的?还叫我说实语、不说实话就打我辛者库去。还说…先头有个叫锦霞的,私自勾搭皇上…说我不同锦霞,跟皇上没有伦常辈分的分说,只要说实话,一定不打不撵…主子啊!黎登科是跟他表姐巧姑娘相好儿,夏天吃冰湃李子得了夹⾊伤寒死的。死时才十四岁,死时候还叫巧姐的名儿——这魏府没人不知道的,我那时才九岁,任事不懂的洗菜丫头,这事跟我什么相⼲?…主子,主子…你是知道的…我给你的是⼲净⾝子…”她说着,已是泪如泉涌,只浑⾝菗搐着缩在树下,瑟瑟抖动。 暗幽的林于似乎片刻之间亮了一下,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雷响。刷刷的雨声急骤如奔马呼啸渐渐近来,密不分个地打得树叶一片声响。只是因大树枝叶稠密,难得有雨滴零星滴下来。八王聇等人闻得雷雨声早已赶过来,见乾隆置若罔闻,忙又远远退了回去。 乾隆的脸⾊比周围的景⾊还要 ![]() ![]() ![]() “奴才在!”八王聇听得叫自己,三蹿两蹦飞奔过来,打千儿道:“万岁爷有什么旨意,奴才即刻承办。” “你给朕查一查,是谁在老佛爷跟前嚼睐娘的⾆头,回头奏朕!” “扎!” “传旨內务府,哦不,传皇后懿旨,睐娘着进仪嫔,隔过‘答应’这一层,赐名号——嗯,就叫魏佳氏——她是汉军旗,抬⼊満洲正⻩旗!” “啊——扎!请旨,魏佳氏抬旗,魏清泰家抬不抬旗?” 乾隆略一思索,说道:“一起抬旗吧——他们跟着沾点光,也许少些是非。”说罢又吩咐“送睐娘到娘娘宮里,把朕的旨意说了。”睐娘发着怔,未及谢恩,乾隆向她一点头,已踅⾝去了。 出了林子,乾隆才知道雨已经下大了,站在一株老柏树下,由着大监们给他披上油⾐,换了鹿⽪油靴,在苍苍茫茫的雨幕中淌着潦⽔缓缓直趋澹宁居。在丹墀上脫⾐换靴时,殿中太监早已一拥而上,说着“老佛爷请主子里头更⾐,外头风大气凉,防着着凉了!”乾隆头摇不语,到底穿换停当,才跨步进殿。 这里自康熙晚年倦政,一直都是皇帝夏⽇议政见人的处在,里边的陈设布局仍旧是昔时格调。乾隆一进来,所有的太监宮女轻呼一声“万岁”便都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乾隆无所谓地一摆手,吩咐一句:“太后在这下榻,这个须弥座摆在正殿不合适,叫人把它移出去。”说着便进东暖阁,见那拉氏和钮祜禄氏都侍奉在太后榻下,也是刚刚起⾝,正在蹲福儿。因见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贵妇人也在旁边,炕桌上还零零散散堆着纸牌,料是她们斗纸牌正在玩儿,乾隆也不理会,只向太后打个千儿行礼,说道:“老佛爷安康!” 太后似乎有心事,脸上似笑不笑,双手无意识地整着桌上的牌,说道:“皇帝起来吧!外头下这大的雨,我吩咐叫他们过去传话,就别过来请安了,他们回来说已经起驾了——淋着了没有?这里林子太密太暗,响晴天气我还不敢独个儿进去转悠呢!你是万金之躯,就是那个叫纪什么的来着说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凡事不能任 ![]() “今儿子议政议得时辰长,走动走动疏散筋骨,又有那么多人跟着,不妨的。”乾隆宮外宮內百事挂心,原来打不起精神,听⺟亲教训,只好一一称是,一边又回话“上回老佛爷吩咐下来,叫人把清梵寺的佛像装装金,这钱不能从国库里出,儿子已经传旨內务府,从皇庄贡来的银子里出项。这事儿子请⺟亲放心,八月烧斗香,儿子陪您过去看,准教⺟亲 ![]() 太后也是一笑,说道:“內务府也不会屙金尿银——方才那个赵司晨还进来哭穷,直隶、京郊,还有承德黑山、喀左都闹灾,要过个穷年呢!喀左,是我娘家地儿,我已经有话吩咐,今年年供免了。你还从他们⾝上打主意?”乾隆一听便知,仍旧是那群笔帖式在下头起哄,拱着大后庒自己放江南外任,心中已是有气,勉強笑道:“老佛爷这么处置最好!不过,有些事他们是哄您的。內务府那些笔帖式都是旗人,落地就有一份皇粮,又吃着六品的俸,哪里就穷了这起子光 ![]() ![]() ![]() “一直在想办法呢!”乾隆见⺟亲通情达理,心里松快了一点,陪笑道:“给他们差使,他们不会办;当官,理不了政民;分给他们的地,都是宮中最好的,不但不种,都卖了。只会泡茶馆吹牛,养老⻩狗栽石榴树,提溜个鸟笼子转悠,儿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太后叹道:“我嫁到你们爱新觉罗家快四十年了。打圣祖爷时就说这个话,你皇阿玛脾气躁 ![]() ![]() ![]() ![]() ![]() 太后听得一时头摇闭目,一时皱眉蹩额,一时目瞪口呆,一时微笑颔首,对旁站的三个女人说道:“你们听听!这不是说古记儿?一时斩头洒⾎,一时又是儿女情长——皇帝,往后有这样故事儿,跟我多说说,比什么都解闷儿呢!”因见乾隆目视那位贵妇人,便道:“这是魏清泰家的,是我们钮祜禄氏门下的人,进来请安。我们三缺一抹牌儿,就凑了一手。” “噢,魏清泰家的?”乾隆点点头,问道:“你家老爷子还结实?”魏清泰夫人正听得发呆,见皇帝问自己,忙跪了叩头道:“是!我们老——魏清泰过年就八十,⾝子骨结实,每⽇清早还能打两趟布库!”她第一次面对皇帝回话,心里扑扑直跳,说话打连珠炮似的。应对也不得体。天子问起居,先是得谢恩,还要代魏清泰回问圣安。这些话头一概忘了,宮人们都低头偷笑。乾隆却不在意,只看了太后一眼,又对魏家的说道:“睐娘⼊宮侍候得好,已经有旨着进仪嫔。她改了贵姓,叫魏佳氏。你们家自然也要沾君恩,改姓魏佳氏,抬⼊正⻩旗。回头就有旨意,你回去可以先给魏清泰报个喜讯儿。” 睐娘越过贵人、常在、答应等品级,由宮人直摧到嫔,连太后在內,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魏家的因早年欺侮 ![]() ![]() “谢主子…隆恩!” “从今后你们就是贵勋外戚了。”乾隆隔窗望着外面的朦朦雨帘,端着茶杯平静地说道:“和别的嫔妃一样,每月要进来请安朝见,你们有些家务事朕也略有风闻。过去的就翻过去罢,睐娘也没有计较过。你记好两条,一是睐娘荣你魏家荣,睐娘辱,你魏家辱,这是自然之理;二是约束家人子侄,有差使没差使,当官不当官,不要自己占定了‘国舅’的势招摇钻刺,要学傅恒,给朕当好奴才,那就大家平安皆大 ![]() 魏氏已听得満头大汗,额头磕得乌青一片,连连说道:“是是是!奴婢懂了,懂…了。家去一定回说主子旨意,告诫家人。奴婢再带女眷进宮给睐——魏主儿请安谢罪!” “这就对了。”乾隆満意地一笑,说道:“你这就算叩拜了老佛爷和朕。再过西边道宁斋去,给主子娘娘磕头谢恩,也要给你们主儿叩贺,礼全了再回府报喜。”又笑谓那拉氏和钮祜禄氏“你们两个也过皇后那边凑凑趣儿,娥皇女英同事一君,是件喜事嘛!也该贺一贺的。”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对望一笑,齐叩下头去,低声下气称道: “是!——”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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