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完结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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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0229 |
上一章 09 说盐政钱度惊池鱼 思军务阿桂履薄冰 下一章 ( → ) | |
许久,纪昀才从惊怔中惊醒过来。到处闹灾,员官婪索,吏治上贪案迭出,宮闹中皇后欠安,嫔妃争宠,又连着病死两个固伦公主。乾隆本就窝着一肚⽪的无名。金川之役原也想不过是“溃败”现在竟是个全军覆没的光景,乾隆大发雷霆是毫不奇怪的。他立刻想到,今晚在禄庆楼与宴的,就有顺天府的同知雷琼、步军统领衙门也有几个堂官在场。如果追究起来,钱度官位低、阿桂新回京,自己是军机大臣,自然难逃一顿训斥…思量着,问道:“六爷,您这么难过,我心里很愧,皇上忙着军国治安,救穷济贫,我却在这边和一群下三滥们吃酒。我对不起皇上,也对不住六爷您啊!”和珅在旁侍立,他是心思清明天分极⾼的人,立即领悟这是纪昀为自己开脫玩的手腕,他见傅恒平静下来,忙拧了一把凉⽑巾递上去。傅恒一边揩脸,菗颤着声气说道:“我失态了。倒不为怕皇上降处分,设⾝处地,臣下辜负皇上大多了,难怪皇上震怒!” “皇上还有什么旨意?”钱度却惦着修圆明园的事。桂清就是他的朋友,前⽇还送来三千两冰敬,没有拆封放在柜子里。桂清出事,免不了要审,攀咬出来也是不得了,钱度思量着,心里也着忙,因又问:“六爷请带兵,皇上恩允了没有?”傅恒道:“皇上没理我,拔脚就走。到殿门口站住,看着外头的雨,好半晌才说,‘你去知会刘统勋、岳钟麟、阿桂,明天递牌子到养心殿议事,着刘统勋下海捕文书,缉拿逃将兆惠和海兰察;下旨:着和亲王弘昼查看张廷⽟家产,收缴从前发给他的诏谕和御赐物品!,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一阵凉风在院中忽地掠起,挟着雨点袭在窗户上,窗纸立刻浸 ![]() ![]() ![]() “榆林大库我去查看过。”钱度一听就笑了“陈⾕子烂芝⿇,⾕子是最耐存放的。榆林最是酷旱⼲燥的地方儿,粮库不但⾼大结实,通风也极好。怎么会‘霉了⾕子’?连康熙爷西征时的存粮,风化得一捻就碎,却仍是不霉。没准儿是哪个混帐行子填了他的亏空,捏个由头糊弄朝廷罢了!” “这件事要查!”傅恒额角青筋菗动了一下“户部和兵部武库司去人!——你接着说。” 钱度在椅上一欠⾝,庄重他说道:“海关厘金收项各年不等。今年蚕丝、漆器、纱绫、柳条、绫机、⻩⽩丝、木棉、闪缎、绢绸出口多,是因为苏杭宁的织机比去年加了一倍,桑叶儿丰收,像瓷器、方竹这类的就寻常。收项计在两千五百多万两银子、七十多万斤铜。比去年多了三成…”他真个 ![]() 三千万不是个小数。张廷⽟在康熙四十二年听到户部报说各省亏空计银一千五百万,腿双一软便瘫坐了下去。世易时移,如今这个数目已经吓不住人,朝廷每年岁⼊近五千万两,贴补着几年就填平了,所以众人并不吃惊。阿桂笑道:“我们主子太仁德了,年年蠲免钱粮,逢灾无论大小,只管赈济。不然,这点子帐算得什么!”纪昀菗着烟,呑云吐雾说道:“我最怕你这个想头!雍正爷从康熙四十六年整顿吏治,清理亏空,加上他在位十三年,苦苦腾折了差不多三十年,死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才把库银收回来?现在又从库里往外掏了——他们是试探,先有借有还,再借了不还。两千万不赶紧收,明年就三千万,还会有四千万五千万,伊于胡底?如今的官有的比行院的子婊 八王还要 ![]() ![]() 傅恒心绪已经见好,听纪昀这番话说,苦笑着叹息道:“老纪说的是,不防微杜渐,吏治败坏起来快得很!”纪昀道:“如今天子圣明,后宮太监不能⼲政,天下太平,有一点亏空,也算不得太大的事。”大家听了都颔首肯同。钱度隐然想起曹鸨儿捎来口信,说在南京讨生活不易,要盘了丝场坊子,带着儿子进京认⽗寻夫,心里陡地一沉,脸上便现了 ![]() 钱度从愣怔中醒过神来,忙道:“铁英的弹劾折子转到户部,我看过了,他说的不实。宝源局就在过去的铸钱司,是铸钱司翻修了一下,总共也用不到两万银子。下头四个厂,东厂在四条胡同,南厂在钱粮胡同,西厂设在北锣鼓巷千佛寺后,北厂在新桥北的三条胡同。各厂铸炉大约都在三十五座左右。一共是一百八十八座。”傅恒听了,又问: “现在每月宝源局用铜多少?” “回六爷,每月鼓铸八卯———卯是六万斤,加上宝泉局,每月总共用铜四百万斤,一年用铜在五千万斤上下。” “民间化铜钱铸铜器的厂子现在查噤得如何?” “峻法严刑之下,谁个不怕?”钱度一笑,说道:“我在云南铜政司杀人三百有余,那是权宜机断处置。现在皇上有明诏,有私化铜钱铸器皿的,收聚鼓铸的一律斩立决无赦。厂子,我敢说是没有了。个把铸匠希图暴利,小打小闹铸几件铜器,这恐怕免不了。” 傅恒偏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恐怕厂子还是有的,只是遮掩得密,我们没有查出来就是了。我核了一下,南京一地去年用去铜钱五千多万串,比圣祖爷时多了二十倍不止。商贾贸易只增了不到十倍,还是钱不够用,钱都到哪里去了?要查!吏部票拟你兼刑部侍郞。两个⾝分到南京,会同金鉷查看——我担心是‘一枝花’这些亡命之徒用这法子敛钱!”他吁了一口气,又道:“有人上密折,说采铜不如买铜。你是行家,我想听听你的见识。” 说到“一枝花”易瑛,钱度心里又是一紧:曹鸨儿其实极可能就是易瑛的手下小⽑神,不然为什么尹继善要抄掉她的行院?既和自己有了孽种,每月还要寄钱,这个陷坑怎么撕掳得开?就是采铜买铜的事,他钱度也粘包搭手,他在李侍尧处借银一万,那是铜政司的钱,已几次来信索还。如果“采铜不如买铜”铜政司就得撤衙盘帐,一切网包露蹄,更是个不了…钱度一阵慌 ![]() “还有各路运官贴费呢!”傅恒却不理会钱度的心思,自顾说道“折算下来怕只是持平…况且几十万铜工聚在山中,其中刁顽不驯亡命之徒混杂,一个不留神容易出大 ![]() 他半私意半公心,理由说得堂堂正正,几个人都听得频频点头,纪昀笑道:“不枉了人家叫你‘钱鬼子’,真个马蹄刀勺里切菜——汤⽔不漏!”傅恒叹道:“现在有几个真懂经济之道的?你一说,他就称喏,下去仍旧懵懵,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有人在皇上跟前嘀咕,要撤掉铜矿,这是皇上旨意让我问你的。” “说起称‘喏’,想起李侍尧来。”阿桂笑道“他在离石县当通判,学台喀尔钦到县视学,道台知府跟着,都是闭气敛声毕恭毕敬低眉回话。吩咐李侍尧修修文庙,他一声‘喏!’震得屋子嗡嗡响,吓得众人一跳!喀尔钦官派最大的,当时就训他‘你呵斥我么?有这样回上宪话的?’李侍尧听了,又称一声‘喏…’声气儿弱得像快断气的病夫。 “喀尔钦气得浑⾝ ![]() “李侍尧只是个嘻⽪笑脸,一虾⾝子说,‘卑职才作官,不懂规矩,不知道怎么称喏才能合了学政大人的意,请大人赐个“喏”样,卑职好照办…’” 阿桂说完,三个人都听得哈哈大笑,议论政务的沉闷冗烦气氛顿时一扫而尽。傅恒掏出表来看看,笑着起⾝,说道:“快到子初时辰了,回去还要写几封信。朋儿大家还要递牌子进去。阿桂,估着万岁爷还要问你军务上的事,你把思路理理——外头这阵子雨小,咱们告辞吧!” 送走三个大臣,阿桂略一洗漱便即安歇。他顺着金川的地理天气山川草地形势,回忆着庆复和张广泗的兵力布署,又思索莎罗奔这个对头变幻莫测的用兵调度,又想应对之策。揣猜着皇帝要问什么话,哪些该实应,哪些该含蓄,哪些地方要小心,防着口漏被小⼊撩拨离间…一一理着思路,除了打仗,还要想到讷亲权重势大、秉政多年,亲信、门生故吏満朝都是,万一不杀讷亲,将来东山再起又怎样?现在该如何留下余地?一时,又想起勒敏和李侍尧以往的 ![]() 就这样心里翻腾,阿桂在 ![]() “是雪芹呐!”阿桂笑着 ![]() 曹雪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说道:“可惜六爷和你这样的人如今越来越少了。体变也好,气变也罢,只要心不变。就是英杰之士!你几次捎信给我,要看全本《红楼梦》,听说你回京宣⿇拜相,我赶热灶窝儿来巴结巴结!”说着就笑。 “这是教人聪明的书啊!”阿桂说道:“看似矜怀风月儿女情长,其实在论的世道人心!譬如石兄说‘文死谏,武死战’的⾼论,实在透彻——只有君昏政 ![]() “我笑你太认真,有点走火⼊魔了。”曹雪芹说“这世界光怪陆离,万法生缘,缘动万法,用一种‘道’ ![]() 阿桂怔了半⽇,仍觉语意闪烁,理义深奥,头摇道:“我不能明⽩你的意思。回头问问纪晓岚,他也是淹博学问的人——”话未说完,曹雪芹便急拦住了:“你千万别问纪公!你们都是经国大臣,说这些稗官小说做甚?小说是给悠闲适世的人们醒酒破闷、消磨时辰的,不要登那大雅之堂!”阿桂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就这么变貌失⾊大惊小怪?——晓岚管着礼部,又管修四库全书。他早就想看看《红楼梦》了。我给你们引见——”正说着,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和珅匆匆进来,喊道: “大人,大人,桂军门…该起来上朝了!” …阿桂昏沉中乍然而醒,但见窗纸微明,晨风鼓帘,案上青灯儿自萤萤如⾖,原来方才是南柯一梦…阿桂坐起⾝来,伸臂舒展打了个呵欠,咧嘴一笑, ![]() “爷昨晚歇得迟,后来又睡得沉。”和珅给阿桂端来洗脸⽔,试试热凉放在盆架上,又取青盐,倒漱口⽔,拿竹刷子忙得脚不点地,一边笑着回话:“几位大人夜来说要早点进紫噤城,现在快到卯时了,怕误了爷的事。我就乍着胆子喊您起来了。”阿桂忙忙洗涮漱口,见和珅又端来一碟子点心,拿起一块便吃,说道:“你这个胆子‘乍’得好!我这带兵的将军去迟到了,准讨主子不⾼兴!”说话间驿站里已备好了四人轿,阿桂穿戴朝服⾐冠齐楚,洋洋升轿筛锣开道径去。 夜一夏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晴。这正是一年中昼⽇最长的时节,不到寅未其实已经亮了。盛夏之初的晨风还带着残舂的凉意,尽管轿里也不甚热,大轿在“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大铁牌前落下,阿桂哈 ![]() ![]() “你真的是来迟了一点。当值军机五更天就要进去。”傅恒笑道“皇子阿哥爷们四更就得进毓庆宮读书、万岁爷也就起驾了,练了布库、读书、查考阿哥们功课,接着就传军机大臣问事批折子,睡懒觉那是甭想——不过今儿不要紧。万岁爷先见张衡臣的儿子若澄、若停,下来才接见我们呢!”因见阿桂偷眼看那汉子,傅恒庒低了嗓子,说道:“他就是兆惠。到南京两江总督衙门投案的,金鉷奉旨送了他来——你可去见见,慰抚几句。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阿桂点点头,默不言声向兆惠走去。他的行动立即召来周匝员官的目光,目光仅只从远处偷瞥一下而已,并没人 ![]() ![]() “和甫,久违了…” 兆惠没有回话,只睁了一下眼,旋又闭上。 “⾝子骨儿还好,一道上走得辛苦吧?” “还好。多承惦记。” “海兰察呢?你们不是一道的么?” 兆惠睁大眼睛盯了一下阿桂,他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博恒、纪昀、钱度都过来寒暄问候,只问几句起居⾝体便走了,阿桂怎么问起案由?思量着,兆惠头摇不语。阿桂立时已意识到自己失言,口气一转,诚挚地说道:“我是关心。想起初你们一道在张家口外猎⻩羊,还有在成都邂逅,在五福酒楼吃酒,为那个卖唱的秀秀抱不平,和刁⻩蜂打架…后来见秀秀了么?她可是京北人呐!” “现在说这些个做什么,我是阶下囚!”兆惠冷冷说道,又问:“你怎么挂不朝珠?就这模样见皇上?” 一语提醒了阿桂,直起⾝子一摸,果真走得急,忘了挂朝珠。看看别人都挂着,心里陡地一阵慌 ![]() “我认得道长。”阿桂笑道:“是⽩云观的张太乙真人,天下道篆总管嘛!一一这会子顾不上说话,我的朝珠没带来,呆会儿失仪了不得了!”纪昀却似一点也不在意,说道:“不要紧,你管张真人要朝珠。老牛鼻子有办法!” 那张真人⾝穿八卦⾐,头戴着雷 ![]() 正说着,街南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几个人转脸看,只见和坤一手挥鞭,一手攥着阿桂的朝珠飞驰而来,远远在铁牌子跟前滚鞍下来,一溜小跑,口中 ![]() “你不要贪天之功就好!”傅恒说道“见了皇上,循法度回话,敢胡吹浪言,我有办法治你!”纪昀听了一笑,说道“看见你,就想起我们河间紫霞观一个道士,叫什么山月的,最能驱鬼捉狐、镇宅庒琊,当地都叫他‘山月神仙’。我们邻村柴家屯有户人家儿子中了琊祟,夜里请他作法驱鬼。设案供香、焚符喝令,挥桃木剑绕宅行法,腾折半夜又请他喝酒,已经过了三更。这家人要留他过夜,说⿇家坡一带有一大片 ![]() ![]() 那边钱度和几个员官正说笑寒暄,听纪昀说古记儿讲鬼,都凑了过来,傅恒一眼看见礼部主事秦凤梧也在,便摆手示意叫到一边,问道:“昨儿个马二侉子请吃酒,你也去了?”秦凤梧小声道:“是。是几个同年,攀着凑凑热闹。请的又是桂大人他们,不好不去。卑职没吃到席散就走了…和这些人混到一处不好,卑职也知道的。”傅恒道:“这是你的私事,本不该我管。但你是万岁爷特简在心的,关照过我加意栽培。已经叫吏部票拟你湾台知府!你知道这知府是什么地位?朝廷最信得过的官才派去呢!给你提个醒儿,你既已经明⽩,我就不多说了。”秦凤梧忙躬⾝道:“谢六爷提携训诲!不过,纪公说要还席,不知我去的好,还是不去的好?”“去不去的无所谓,何况是晓岚的东?”傅恒道“我只是点你一下,如今风气太坏。自爱心有了,怎么处事都无碍。”二人说几句,又回神听纪昀说: “…走到⿇家坡外岗上,只见清风冷月下 ![]() ![]() ![]() “但此时再返柴家屯,断然没那份颜面,只好乍起胆子,一手提桃木剑,口里哼着道情,顺着⽩草半遮的婉蜒小路往前走。正走着,昏苍苍的月⾊下,一个坟头无声无息钻出个人影儿来! “这是我大清⼊关,前明河间守军战死的 ![]() 谨启蓬莱天仙子,纯心妙道吕真人。 誓佐踢师宣政化,巡游天下阑武灵。 亲受钟离传秘法,誓将法力校群生。 九转金丹方外道,一轮明月照蓬瀛。 朝游苍梧并北海… 念不及终,见那鬼愈来愈走近,请来吕洞宾竟不中用,急切间道士抱佛脚,口诵: 奄…嘛…呢…叭…弥…哞… 偷眼再看,那鬼居然仍旧毫不为之所动,踽踽蠢动更 ![]() “山月道长见道法无灵,佛法亦无用,大叫一声‘妈呀!’拔脚便逃,一边逃,回头看,那厉鬼竟穷追不舍在后紧追。此时他早吓得丧魂落胆,丢了桃木剑,扔了法物明器,只发⾜狂奔。⾜⾜逃了十几里,才见一个村落。山月已是跑得筋疲力尽牛 ![]() ![]() “偏那 ![]() ![]() “恰这一家子当晚丢了一头猪。此时天已将亮,老婆婆听见,推醒老头子,说:‘你听,咱们的猪跑回来了!’于是一家子起来看,见一个人満头污泥,面目都看不清,半截⾝子在院里,半截⾝子在院外,鸣呜哝哝呻昑‘鬼,鬼…鬼在外头拉我的腿…’ “家里几个长工却不怕,拔闩夺门而出。”纪昀一本正经说道“你们猜,他们看见了什么?” 此时早已过了卯时,上朝来的员官愈来愈多,把纪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踮脚伸脖子屏息静听,都替山月捏一把汗,又惊悸这鬼凶恶厉害。听纪昀问,有的说“是僵尸”有的叫是“旱魃”有的说“是厉鬼求替代”还有的说“是山精木怪”…“是妖魔…” “都不是的!”纪昀一笑,说道“是柴家屯的⽩疯子——见人出来,丢了山月的腿,蹲到一边,歪着脖子得意洋洋傻笑呢!”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轰”的一阵大笑。便听西华门口一个公鸭嗓儿喊道:“谁在这里喧哗?万岁爷叫记档!——有旨,着傅恒、纪昀、张太乙进养心殿见驾。押兆惠也进去!”大家一听“记档”顿时散了。几个接旨进见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见兆惠已经起⾝,略一点头会意便鱼贯进西华门。 逶迤进养心殿垂花门,恰一名年轻员官刚辞出来,傅恒和纪昀却都认得,是刘统勋的儿子刘墉。刘墉只看了一眼兆惠,笑着给傅恒纪昀打千儿,说道:“主子叫进呢!召见张家兄弟,他们也就要下来了。” 三个人忙答应一声“是!”稳了稳心神次第而⼊。兆惠带着重枷,脚下铁索铆铛跟在后边,立刻召来太监宮女们惊讶诧异的目光,却没人议论说话。便听殿內乾隆的声气:“外头热,傅恒你们都进来吧——兆惠也进来。” “扎!” 四个人不⾼不低应一声跨进殿门。见乾隆盘膝坐在东暖阁大炕上,炕下杌杭子旁跪着两个四品官,都可在四十三四上下。正在聆听乾隆训旨。 “方才已经说了。你们也代张廷⽟请了罪。”乾隆眼角青黯,脸上略带倦容,声气却甚平和“朕只是叫和亲王查看一下你们家产,并没有籍没抄收加罪的旨意嘛!张廷⽟本是朕礼敬有加的老臣,原是要成全到底的。但他信不过朕,屡次三番来腾折,叫朕出字据下明诏。朕忙得七死八活,这不是添 ![]() 张家兄弟连连叩头,说道:“家⽗再三命臣等叩谢天恩。他已经反省知过了。” “老而戒得。他该从这一条反省。”乾隆沉昑了一下,说道:“查看家产不是处分。朕不为这些事罪人——四川学政朱奎是你们的妹妹夫家是吧?有人劾他从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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