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完结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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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9474 |
上一章 05 乾隆帝婉言抚老臣 张廷玉谆语教后生 下一章 ( → ) | |
乾隆皇帝突然出现在听雨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坐得懒洋洋的张廷⽟,腾地跳下炕来,伏⾝跪倒叩头道:“主子有急办的事,只管传谕召奴才们进去,怎么亲⾝来了?”守在门口的是张廷⽟的儿子张若澄,见众人一齐跪下,自觉没有⾝份,忙却步后退到门外伏地磕头。乾隆看了一眼満头银发的岳钟麒,木着脸点点头,转⾝挽起了张廷⽟,笑道:“你们正在会议么?” “老奴才焉敢在私邸会议?圣祖爷时就有制度的!”张廷⽟忙道:“先帝和皇上都屡有旨意允许老臣在府理事。臣也实在腿脚不便,有些皇上批下来的奏议要复奏的,叫有关的人来询问议论。没有经过御览的,臣不敢先行会议。今天是偶尔凑到了一起。讷亲为山东直隶赈灾的事,鄂善为疏浚永定河、滹沱河、砖河的事——往年这时分河工已经停了,今年雨⽔太大,这季节竟还有决溃的,不能不商量个办法再奏主子。庄有恭昨⽇觐见了皇上,要转户部员外郞,他想请军机处代奏,转到翰林院去,情愿作个侍讲或者修撰…” 乾隆听着他一一述说众人来意,含笑点头说道:“家国不许臣子在私宅召集会议,并不指你这样的忠贞老臣。是怕破了例,子孙无法遵循,酿出别的事端。康熙朝鳌拜,原先何尝是坏人?先世祖时就允他在私邸拆看奏章,会议军国要务,养成了他的专横跋扈之气,落了个不好的下场。衡臣老相国兢兢业业四十年,心存君⽗忠谨之念、从无非礼之言,堪为百官楷模,从圣祖爷、世宗爷到朕,没有不深知的——为甚么要在西华门赐你这所宅邸?为的就是你有年纪的人行动不便,就近在家里办差,弟子们也好照应呀…”他这番话诚挚恳切,说得语重心长,堂皇正大间又夹着温馨柔情,在座众人想到他的帝皇之尊冒雨亲临臣下府第、与臣下恳切谈心,都感动得泪⽔涟涟,心里又热又酸。张廷⽟侍候了乾隆祖孙三代,四十多年来一直⾝居枢要,弟子宾客位在要津、故吏门生遍布天下,他和鄂尔泰一样,虽不要权,权势也炙手可热。虽不要自立门户,门户也已自成。老于世故的张廷⽟早就觉得位⾼⾝危。半年前,张廷⽟的门生副都御史永擅密奏鄂尔泰长子鄂容安扣留外省密奏折子,弄得张廷⽟好些天不好意思到上书房见鄂尔泰。八月初鄂尔泰的首座弟子胡中藻又弹劾张廷⽟在私宅理政。接着鄂尔泰也“病”了,不来军机处当值。焉知这位皇帝不是为探明“张 ![]() ![]() ![]() 张廷⽟偷瞟了乾隆一眼,见他満面舂风,微笑着看壁上字画,乍着胆子又道:“宋代、明代配享太庙的臣子也有乞休得允的。” “不然。”乾隆看了张廷⽟一眼,笑道:“《易》称见机而作,如果七十岁一定悬车致仕,为什么还有八十杖朝之典?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又为了甚么呢?”本来,君臣晤对到这地步,无论如何不宜再行回驳的了,但乾隆比出孔明,张廷⽟又觉得不敢承受,遂躬⾝笑道:“主子教训的是!不过诸葛亮受任于军旅,奴才有幸优游于太平盛世,二者似乎不可同⽇而语。”他自以为这句话说得得体,不料乾隆竟认真看了他一眼,说道:“又不对了。皋、夔、龙、比换了人主,移时易地,也还是皋、夔、龙、比!既然⾝任天下之重,能以‘太平’借口自逃安逸?朕替你思量,你受圣祖、皇考恩重如山,固然不能言去,即朕待你厚恩,也不应当言去。朕舍不得你去,你难道忍心辞朕而去?”说罢目视张廷⽟不语。 张廷⽟早已背若芒刺,他一生信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缄言,今儿怎么忘了?看乾隆光景,只要自己再坚持,立刻就有难听话出来,岂不是好端端的自取其辱?思量着喃喃说道:“是奴才的不是了…奴才只替自己想,没想到社稷任重,主上恩泽。如今奴才只能竭尽驽钝,报效圣上⾼厚之恩…” “好了,好了!”乾隆见他畏惧恐慌,也觉自己过分,遂笑道:“和你折辩,无非舍不得你离朕远去。吏部尚书你还兼着,这是个烦死人的差事,朕看部务你不用再管了,但四品以下员官黜陟调缺,还是听你的。你是总理事务首席军机,小事不管,协助朕料理大事。你也能稍微息息肩。”说着便脫靴。张廷⽟忙叫儿子:“还不赶紧侍候?”他的两个儿子忙趋步过来双膝跪地,替乾隆扒下 ![]() ![]() ![]() ![]() 岳钟麒并不惊慌,挪动了一下跪得有点发木的腿,叩头说道:“和通泊兵败,是奴才指挥失宜,奴才三次举剑自刎,都被部下救了。奴才也曾屡屡奏章,请将奴才明正典刑。朝廷恩旨不杀,这是朝廷的恩典。其中申诉援兵乓缓不进,悍将违命坐失良机几条,并不是为我自己作开脫,是为后来用兵鉴戒。所以用附条列奏先帝。今⽇上下瞻对之争,明说是对班滚死活有疑,其实说的是对胜败有疑,奴才在川带兵多年,太明了那里的形势了,那些上著蔵人散处崇山峻岭、茂密森林深处,天兵一到就钻⽳窜山,天兵一去仍复旧态,剿杀千而八百的 ![]() ![]() “你!?” 岳钟麒气得浑⾝ ![]() “唔?” “奴才瞧那庆复有点外強中⼲似的。”讷亲说道:“当⽇报捷之初,庆复支吾,一会儿说‘班滚面部刀伤十余处而亡’,一会儿又说:“班滚自尽,正行搜剔辨认’,万岁爷曾几次下旨责令其复奏,后来才有烧死一说。焉知不是庆复拉几个证人搪塞旨意?岳钟麒驻守四川多年,于大小金川诸部经常周旋,平⽇相处得还好。西海之役,莎罗奔还亲率三百蔵军到他的奋威将军行辕里听从调遣。况且岳钟麒是待罪之⾝,素来与庆复又没有过节儿,犯不着冒险讦攻庆复。所以以臣之见,班滚未死,倒是有几分实真可信的。” 乾隆望着外头飘忽不定的霏霏细雨,呷了一口茶,皱眉一叹说道:“山东逃了‘一枝花’这群逆贼,朕心里不快。直隶、淮南闹⽔灾,又不知道现在蝗情如何,连⽇来尽是不好的信息,所以心神有点不定,容易发火。傅恒可以代朕去慰抚一下岳钟麒,告诉他只要不是妒功诬告,朕不管班滚死活都不计较他。也去看望一下庆复,果真班滚未死,要他早上谢罪折子——若等到有部议参他,朕就难以包容他了。” “是!”傅恒忙躬⾝答道“奴才也听说班滚没有死。这是给庆复办粮的湖广粮道李侍尧来信说的。方才讷亲说的,奴才也觉得很有道理,烧死几百叛民,其中恰恰就有班滚,这事儿也显着离奇。”乾隆笑道:“李侍尧——是跟你在山西打黑查山的那个通判吧?”傅恒忙道:“是——他是皇上特旨简放的同知官儿,皇上于他有知遇之恩。他说班滚未死,金川之难未已。皇上必定兴天兵征讨。求奴才调他到军中效力。”乾隆想起李侍尧在考场落第要求面试,自己亲自作诗罚他山西去任‘判通’的往事,不噤莞尔一笑。 张廷⽟今⽇在家里当众吃了乾隆的软钉子,心里不是滋味,后经皇帝这么一解说,当下便觉得心头浮云为之一扫,他是极深沉的人,一边心里琢磨,顺着乾隆的意思缓缓说道:“蝗情的事主子不用多虑,九月初六初七直隶、山东下了两场霜,蝗灾已经没有。兖州府仅在孔林就扫出虫尸十万斤,归德府把虫尸堆积起来,据奏竟有百万余斤!臣已经叫户部知会闹蝗省份府县,一斤粮兑换一斤蝗虫尸体,聚而焚之。这类虫灾闹起来,凭人力扑灭是不成的,但天要扑灭它,下几场霜,就全都冻死了。”庄有恭奇怪地问道:“生学沿途也见了告示,只是心里诧异,朝廷为什么要用库粮去换虫尸?”张廷⽟微笑道:“民间掩埋蝗虫尸体,这样处置不彻底,常有第二年再起蝗灾的,收上来烧掉就绝了 ![]() ![]() ![]() “好,上书房大臣、军机大臣、领侍卫內大臣这次为朕分谤,略加拂拭也好。”乾隆喟然一叹,说道:“朕成天地栗栗畏惧,敬天法祖,孜孜以求的其实就是大清极盛之世,前番京师雨雹,朕下罪已诏,并不诿过。这次你们担待一点责任,也见你们的诚意——就各自罚俸一年吧。同时免去岳浚以下各官处分,岳浚本人⾝为封疆大吏,如此奇灾大荒他岂能全然规避?”说着哼了一声站起⾝来,卜孝见乾隆要回宮,忙进来替他披⾐,张若澄捧着一双靰拉草木履,轻轻地放在地上,说道:“主子爷的鹿⽪油靴都泡透了,只要不是走远道儿,还是穿上这个受用些…”乾隆便笑着伸脚蹬履。 鄂善今⽇一直没有机会说话,乘着乾隆整理⾐帽,忙不迭又跪下,刚要说话,讷亲便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主子来了这半⽇,事情不断头,你就忙在这一时?”乾隆笑道:“他是部里的,见朕一面不易,你不要再喝斥他。”讷亲忙答应一声“是”躬⾝后退。鄂善道:“奴才说的是急事,主子这一去,明儿军机处回上去,最早后⽇旨意才得下来——如今天气一天天冷下去,现在下雨还不显着,天一放晴,准得结冰了…”他心中慌 ![]() “是!”鄂善又叩了头,咽了一口气,口气果然平缓了许多:“如今冒雨修筑河堤,民工手脚都冻了密密⿇⿇细⾎口子,一行动就渗⾎。河工银子已经发到了九分,人们依旧不肯下⽔。赶到雨停,河上准要结冰,那时辰再出一钱五分也未必招得民工来,这工程就耗起来了,明年舂汛一过来,全部泡汤儿。奴才自己得处分事小,这上欺君下 ![]() ![]() ![]() 戟隆偏着头想了想,问道:“户部是谁管这件事?”张廷⽟正追忆间,傅恒在旁笑道:“此人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去年奉特旨调⼊尸部。因学问较好,特擢升左中允的。皇上还夸他写的《琅玡台赋》来着!”乾隆已是想起来,笑道:“这不是个管账的人,太迂阔了——叫他明天递牌子见朕。”张廷⽟忙道:“是!”乾隆又道:“河工钱粮支用还是要户部出。实在没有,又急用,才能用这法子。凡事一成了例,动辄用兵部的军需那是不成的。鄂善治河急公求成,确乎是辛苦了——你们看看他这双手,都冻裂了,往外渗着⾎珠儿呢!不是躬亲实地哪会这样?所以朕很疼鄂善。不但要嘉奖,而且要加级。顺天府王満庚已报了丁忧出缺,就叫鄂善补上。仍以顺天府尹兼理河工事宜,调集民夫也容易些儿。” “皇上!”鄂善浑⾝的⾎仿佛一下子全涌到脸上,涨得通红通红,颤声说道:“奴才只是谨守本分而已,皇上如此⾼厚之恩,奴才如何报答?只要钱粮供应不再滞碍,就是下冰⽔泡着,奴才也要把砖河、滹沱河治好!”说罢,连连碰头叩首。 傅恒见乾隆已经去远,鄂善兀自叩头不已,双手挽起他。他们极 ![]() “就不虚留你们了。”张廷⽟笑道“⾼恒截留十万石粮的折子写过节略且不要报,留下来斟酌一下再说。”说罢亲自送讷亲和傅恒出府,到月洞门口才停步踅⾝回听雨轩。庄有恭站在门口等候着,见他从微雨中走来,忙下阶双手搀扶他,边走边道:“太老师慢点——生学有点不大明⽩。山东平度颜希深擅自开仓赈济,⾼恒擅截漕粮,都是职官擅自越权的罪过,事情明摆着的,怎么只见军机邸报登出,不见朝廷处分?” 张廷⽟在庄有恭搀扶下坐在安乐椅里,不胜疲累地长长叹息一声,抚着前额上稀疏的⽩发,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常苍老深沉:“这是先朝有例的。当年于成龙在清江擅自开仓赈济灾民,部议夺官、锁拿京师议罪。圣祖爷龙颜大怒,说于成龙一门贤良、爱养百姓、为君分忧,本当褒扬,反遭弹劾,连索额图都被扫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如今军机处里我与鄂尔泰的位置和当年索相是一样的。贸然循着这例保叙请功,皇上也许说这是沽名钓誉,拉帮结派;若照章程处分,皇上或许又搬出于成龙前例申斥,岂不是自讨没脸?所以先刊在邸报上,不言是非,放一放不妨。”庄有恭没想到这么件小事张廷⽟竟深思 ![]() 张廷⽟听了一笑,却没有再说话,眯 ![]() 能慎独则器自重一笔仿米楷书十分端正。张廷⽟笑道:“你的想头并不过分,多少二甲进士都想走这条路,何况你是状元!但你太热衷了,中状元神志失常,连皇上都知道了。人主不怕臣下热衷功名,但人主聪敏过人,家国升平,求才不免就苛一点。家国重器亲戚⽗子间尚且不轻授受,何况你一个汉人进士!所以我放你外任,一则作事容易见功,二则作事不见功,离着皇上远,也不易见罪。待到真作出大事业,挣得大功名自然另有一番话说。后生,你说是不是呢?” 一席话说得庄有恭満面羞惭,红了脸,扶着纸的手也徽微打抖。他方才心里一直不服,自己也在河工,也是満手老茧腕背上⾎痕累累,就坐在乾隆⾝边,偏偏却表彰了躲在侧影里的鄂善,此刻才明⽩皇上对自己另有一份苛求!半晌,才呐呐说道:“老相国这话,生学如醍醐灌顶。中榜那年,确实是和几个同年吃酒多了,所以失态了。但这个冤没处告诉,生学只有自己加勉,兢兢业业为朝廷作事,以求功名之心修养德 ![]() “这就对了!”张廷⽟那核桃⽪一样満是皱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援笔濡墨,在宣纸上写了尺幅大小两个字: 戒得 又密密缀上几行小字“乾隆六年十月壬午,庄思泉公嘱余作字。因思及昔年扈从圣祖幸避暑山庄事,得此二字。青年亦是同季同时,是⽇雪大如掌,风啸如狂,圣祖垂戒诸子于戒得居。吾辈臣子,思及‘戒得’之义,可不慎乎?” 写罢,正觅图章时,却见小路子抱着一叠文书跟着一个太监进来,张廷⽟问道:“小路子,怎么这早晚来了?你的腿怎么了,看着有点瘸?”小路子小心地把文书奏折放在长条卷案上,笑着回道:“院里苔藓贼滑的,摔了一跤,又防着 ![]() ![]() 行仁义者为君子,不行仁义者为小人,此统而言之也。君子中有百千等级,小人中亦有百千等级,君子而行小人之道者有之,小人而行君子之道者有之。外君子而內小人者有之,外小人而內君子者有之。大道无恒,唯修德而已矣。张廷⽟谨识。 笔走龙蛇似的一篇草书,墨汁淋漓地递给了肖路,说道:“你初⼊宦途,又是捐的官,千言万语,也只是要你做个君子官,造福一方立功圣朝,也就不辜负我这一片苦心了。” “谢相爷赐字,谢相爷教导。”肖路⾼兴得満面红光,双手接过那纸,小心吹⼲了,说道:“我原是德州客栈的小伙计,能有今⽇,全亏了杨大人和相爷的提携。杨大人是第一清官,相爷又是第一名臣。你们都是君子,我也不好意思当小人。我虽读书少,从小就听鼓儿词,樊哙是个杀猪的出⾝,黥布是个死囚,吕蒙正讨过饭,当时不也是小人?后来都成‘君子’了。我这一去做起来,准叫老相国満意…” 二人听他说“不好意思”当小人,都不噤莞尔一笑。后来听他搬来的人物,才晓得这跑堂的在军机处耳濡目染大有长进。张廷⽟送庄有恭出轩时,肖路见没人,便将那把扇子也袖了蔵起。又张罗着把送来的文书分门别类一札札叠起,眼见晚饭上来,肖路才告辞出来,一溜烟儿回到下处。 此刻,傅恒已到了岳钟麒府中。他的家眷都还在四川。京北的这一处旧宅,坐落在城皇庙南街原是奋威将军晋升一等公时雍正皇帝所赐,儿子岳浚任山东巡抚,来往京师不便,岳钟麒便将宅子让给了儿子。他来京北闭门思过等待部议校勘,自然还住了这里。岳钟麒从张廷⽟处闷闷不乐回府,屏绝家人,独自⾜坐了半个时辰,只一们又一口喝着又苦又涩的酽茶,嘘着心里的寒气。傅恒奉旨前来慰抚,却没有宣旨的名分,因此不让门上通禀,只带了家下小奚奴一同进来,见岳钟麒半闭着眼坐在安乐椅上,双手扶膝,仿佛⼊定的模样,不噤笑道:“东美公,独个儿在家参禅啦?” “是傅相!”岳钟麒猛地一颤,坐直了⾝子,见屋里已经暗下来,忙命:“快掌灯!——傅相,有旨意么?”颤巍巍起⾝便 ![]() ![]() ![]() 傅恒跷⾜而坐,手持一把素纸湘妃竹扇,展开了合起一遍遍把玩着,灯烛下越发见得目如朗星面如冠⽟,一条油光漆亮的大辫子随意搭在肩上,更显着气度宏深。他边听边微笑,从容地点着头,直到岳钟麒一大车奉 ![]() “六爷太精明了。,’岳钟麒笑道:“衡臣相公还在支吾我,您就一语道破了。既如此,索 ![]() 傅恒双眉微微颦起,凝视着岳钟麒,半晌才道:“你以为皇上不肯用你,是因为你无能?” “啊?” “你以为皇上不晓得你急着立功赎罪?” “知道…” “你不全知道。”傅恒望着悠悠跳动的烛光,徐徐说道:“你的和通泊之败,是先帝调度失宜,皇上对此心中雪亮,你明⽩么?”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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