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天涯(白雪红尘)是阎真创作的完结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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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曾在天涯(白雪红尘) 作者:阎真 | 书号:39114 时间:2017/9/5 字数:122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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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我始终不敢和张小禾痛快地谈一谈未来,她也不谈。她长时间的沉默使我感到意外,一个女人她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开始我怀疑她在內心并没有作长久的打算,可是她的真诚她的热情和她说话的口气使我否定了这一点,并相信她对这种感情已经作了生命的投⼊。这使我感到了大巨的庒力。渐渐的我意识到她正是为了减轻我的庒力才保持了沉默的,我深心感谢着她却又倍感惭愧。 我为自己的拖延找到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张小禾就要进行期中试考了。我担心一旦对前景进行的严肃的讨论,那一支浪漫曲就会嘎然而止。我內心深处还抱有一种愿望,希望她痴 ![]() 这天我休息,准备了晚餐等她从学校回来。吃完饭已经暮⾊四合,在夜⾊苍茫中看不清对方的脸。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在暮⾊的笼罩中更有勇气把话说出来。她站起来要把厨房的灯开了,我说:“别开也好。考完了吧?”她说:“考完了,还算可以。本来可以考得更好一点。”我接下去说:“被我耽误你的时间了。”又突兀地叫一声:“张小禾──”她听出我声音的异样,催促说:“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呑呑吐吐!我们到今天还有什么话要呑呑吐吐!”我说:“我又不想说了,不好。”她越发 ![]() 她在桌子那边支着脸,说:“你说。”语气中多一点严肃。我看不清她的眼神,这样也好。我说:“张小禾你怎么就跟了我呢?有那么多老板,博士,什么人。我连一份象样的工作也没有,心里很抱歉。你可能是一时冲动了。”没料到她嘻嘻笑起来说:“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手心都捏出汗了。”说着张了手伸过来要我摸。又说:“你告诉我这些⼲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你先别笑嘻嘻的,我跟你说认真的。”她跑去开了灯说:“说黑话不舒服。我知道你跟我说认真的,我竖了耳朵听呢。”我说:“我想着我们的事有点奇怪,在多伦多陆大过来的女孩子毕竟少些,漂亮的更少,在这些女孩中你算是个人尖尖了。象你呢,如果你愿意,天天都有人包围着,你有主动权。我算个啥呢?这两三年来我也看得很多了,在心里我已经承认了现实的冷酷是正常现象。我以前最恨势利的人,但我现在不随便在心里骂他们,你不是个啥为什么要求别人把你看成个啥呢?我看着自己就是那个不算个啥的啥。现实它毕竟是现实。” 她很平静地听着,没有表情,说:“你说了这么多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是国內那个人跟你来信了吧,你们是老感情。”我没料到她会往那上面想,急忙说:“绝对没有,要不要我拿我爸爸的名字赌个咒?那也不必了吧!”她说:“那你觉得我还配你不上?”我说:“正好相反,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福气未免太大了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可又觉得不配承受。”她说:“周围这么些人,我看也看了,想也想了,比较也比较过了,犹豫也犹豫过了,你以为我是 ![]() ![]() ![]() 我心中战栗着,手有点发抖地伸了过去,在桌子上抓了她的手,说:“告诉我你犹豫什么?”她说:“那你自己知道。”我叹气说:“我好惭愧,一个男人又不能给自己心里喜 ![]() 我平静地低沉地说着,她也相当沉着地听着,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她比平时成 ![]() 我说:“要是他对你的味就好了。”她说:“这样的机会呢,也不能说没有,可你又知道他心里是个什么人呢?而且在机会出现之前我认识了你,这是我的幸运呢,还是不幸?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有了你我就够了。”我说:“我太穷了,没有房子连车也没有。在这个社会,穷人总是没有自信的。你别笑我庸俗,到今天我不敢说钱是个庸俗的东西,谁它妈说钱庸俗,我看着他自己庸俗!人活着就是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就离不开这个东西,我不敢说自己小看钱。钱它不是是钱就完了,钱它也证明一个人的能力,给一个人活着所必需的自信。对有钱人我有一种敬畏的心理,他⾼兴了呢,他今天就雇了我,不⾼兴呢,明天就炒了我,我是棋盘上一颗子,在他手心捏着,捏圆捏扁要看他的⾼兴了。” 她说:“刚来都是这样,总有一天要熬出头的。你会的,你一定会的,你还怕熬不出头么?你已经熬出一点头了。”这时我又觉得她到底还是稚嫰,把我看成个什么人物了。她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挣钱的艰难。我还不想现在就完全打破了她这一层幻觉,內心最起码的骄傲阻止了我,而且,我还要给她留一点想象的余地,不要将现实的冷酷一次就完全裸露出来。我完全没有想到这场谈话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不但没有犹豫反而更加坚定。我在轻松之中又感到了更大的庒力,自己怎么才能对得起这一份感情!我说:“我怎么才能给你带来幸福,对得起你?我恨不得口袋里就揣了一百万,可惜没有!” 她笑了说:“那你也有几万了,让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去争取,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什么没有呢?退一万步说,总可以自己做个小生意吧。加拿大也不是个饿死人的地方。”我说:“人要是想得通就好了,业失一辈子呢,府政一个月几百块钱也养着你这条命,天天你吃 ![]() ![]() ![]() 八十二 打击比预料的要来得快些。在新老板接手的那一天,我就作好了被炒鱿鱼的心理准备。我所希望的只是再拖几个月,到那时候我就无所谓了,我就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了。以后几个月拿着业失金,到北方到国美去玩一趟,心安理得回国去。但现在和张小禾的事情有了变化,我很希望能够维持这份工作,让我有时间认真想一想,也看看我们的关系发展。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清洗炉头,阿长说:“老板叫你。”我说:“我没戏了吧?”他说:“不知道什么事。”说着匆匆去做别的事。我知道事情不妙,丢下手中的东西下楼到地库去了。老板是菲律宾移民过来的华人,能说结结巴巴的国语,他见了我说:“这里有一封信,可能对你有点用。”我接了信说:“就凭这个去领业失金吧。”他说:“Yes,生意不好,你看见了,用不完这么多人。”我说:“第一眼就看中了我?”我不用从他手中拿钱了我一点都不怕他。他不自然地笑一笑说:“慢慢都要换了,这么⾼的人工我开不出。”好象是想给我一点安慰。我说:“什么时候开始?”他说:“明天最后一天,下个星期送你一个星期的人工,你去找工作。”我应了想走,他解释说:“我不想这样,没有办法,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不理他,转过⾝就走,晃着⾝子做出点大咧咧的样子给他看。(以下略去460字) 在路上我想着这件事怎么对张小禾 ![]() ![]() 这话说不出口,人活着是要活条命,但也要活个自信和尊严。我也不能去设想爱情纯粹得象清⽔一样,与钱毫无关系,毕竟我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上。没有钱至少证明着我的无能,无能的人就不配享受那份感情,我只能这样去想。我不能设想意外之外又有意外,那爱由于一点莫名其妙的理由的而格外热烈、坚定。再说,这点钱我又是怎样攥起来的!几乎就是每一块钱都当一笔财产去算计了。我一辈子还得靠它呢,不然这几年的苦不是⽩苦了吗?可不能轻易脫了手,那数字往下掉也不行。上次阿长问我去年存了多少钱,我说:“一万块吧!”他吓一跳说:“怎么可能?我连五千块也没有。”我说:“你又要玩牌又要养车又要喝啤酒,还要去会会街上那些女人,怎么能存下钱?”他说:“也是,也是。”又说人小时候不懂事,老了是一段朽木,中间这一段最重要,太苛刻了自己也不好。我说:“Yes,也是。”其实去年我存的钱差不多是两万块,几乎就没怎么用钱了,我不敢说,怕他们心里不舒服捏我的⽑病。当时我忽然觉得一万块钱哪怕在加拿大也算个不小的数目,暗暗有点得意。想到这两三年的艰辛,这些钱我不愿去动它。 坐在地铁站我这样想着,看着列车一趟一趟轰隆隆开过去,我不愿上车。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怎么去面对张小禾。在这个社会中,没有经济自信的人能有爱情的自信吗?我能够凭那几篇文章把她那点小崇拜维持到永远吗?她看着那些不如自己的女人比自己生活得更好能够平静如⽔而不怦然心动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又一趟列车开过来,我上车的时候忽然记起一年前在这个车站眼睛忽然看不见了的那回事,那个双手向前摸去的形象在我眼前一闪,在心里对自己同情地叹一口气。车开动那一瞬间,我又那么強烈地意识到,自己和张小禾之间,其实还隔着千山万⽔,这些山山⽔⽔光凭脉脉温情是跨不过去的。我闭了眼听着列车在遂道中行进发出的节奏分明的震响,知道自己是在时间中穿越,它正迅速离我而去。想着梦一样飘过去的这些⽇子,那种种温柔使我感到惭愧,我不配享有真的不配。惭愧之中又有一点庆幸,自己还没有把事情做到那一步,至少在良心上我可以给自己一点欺骗 ![]() 沉思着我猛地一醒,发现列车早已过了站,已经到了湖边的攸里站了。我下了车,到对面去等往上去的车。我又坐在那里看列车一趟趟开过去,心里明⽩自己是想推迟那种难堪的 ![]() ![]() ![]() ![]() 最后一趟列车开来,我上了车。下了车慢呑呑地走在街上,终于到了那条街,远远看见张小禾房里没有灯。我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点遗憾。轻手轻脚上了楼,开了门灯也不开,把⾐服脫了甩在地毯上,用毯子蒙了头,躲在黑暗中竭力地去想,心中 ![]() ![]() 朦胧中我被一种很清晰的碰撞声惊醒,看表已经九点多钟,天大亮了。我知道响声是张小禾从厨房里发出来的,想着她在做饭中午带到学校去吃。我憋着尿躺在 ![]() ![]() ![]() 孟浪: 昨晚等你到一点钟只好睡了。今天上午有课,中午不回。今晚请尽早回来。牛 ![]() 没有署名。我看电炉上的牛 ![]() ![]() 反反复复想了一天,没有结果。我神经质地对自己冷笑,又吼几声,手舞⾜蹈拍着手大笑。一忽儿希望她马上回来,一忽儿又怕她这就回来了。焦躁推动着我出了门到处 ![]() 谁知她嘻嘻地笑着说:“也好,也好。”她的神情大出我的意料,我说:“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份工作,⽩人业失的都密密⿇⿇一片呢。”她说:“你早该离开餐馆了,你自己下不了决心,老板帮你下了决心,你将来肯定还要感谢这个老板。”她竟没想到钱的问题似的。我说:“一个星期几百块钱,活生生的没有了,心里什么味道,被人剜了一块去似的。”她说:“不是还有业失金吗?”我说:“几个月就没有了。”她说:“看你这么急我都想笑,怕什么,赚那点钱发不了财买不了房。你怎么只看着鼻尖尖上那一点钱!”我又不能对她说这点钱对我多么重要,我还打算凑个整数回国去呢,只好说:“发不了大财的人这几个钱也要守着。” 她说:“在家里安心拿了这几个月业失金,当几个月专业作家,写一批东西出来,还怕没好工作?多伦多华人三十万,还没有几个写文章的人的生存空间?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也就是加拿大了。”我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找工作的难,我可是碰壁吓虚了胆的,孙子也装够了,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一下装孙子,都能上台了。”她笑了说:“别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谁也是这样过来的。”我说:“都委屈了快三年了,一辈子又有几个三年?”她说:“再委屈五年也得委屈着。出这一趟国,容易吗?得了移民的机会,容易吗?一个人总不能把天下好事占尽了,也要付点代价。去天堂还得抬脚走一段路呢。”我说:“要是五年还伸不直这 ![]() ![]() 八十三 一年多来,每个星期都拿着那张工资单,已经习惯了。拿着工资单就想到行银里的钱往上窜一窜,心里觉得踏实。忽然这单就没有了,明⽩行银里的钱数伏在那里不动,心中虚着缺了一块,空 ![]() ![]() ![]() 我去业失登记所领了表填了,把那封信和表一起 ![]() ![]() ⽩天张小禾不在家,我疯子似的在外面游 ![]() ![]() ![]() 下了楼对着楼上那间房子望了沉重的最后一眼,目光中那一丝绝望覆盖了所有的记忆,心中満意自己的这种牺牲,有了一种崇⾼的感觉,渐渐远去再也不回头。⻩昏的时候张小禾背着书包哼着歌回来,轻轻叫着“孟浪,孟浪”怕楼下的二房东听见。开了房门注意到地毯上躺着一封没贴邮票的信,在拆开封口的那一瞬间,象有神的谕示,她有了确切的把握这信是我写的,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一把撕开信封,里面的信被撕成两半,手哆嗦着,把信拼在一起去读。信怎么也拼不拢,心狂跳着把信摊在小桌子上,用手按住读了,撕裂地吼出一声,似乎要把带⾎的心从口中噴出来,信飘落在地上。她一下站不稳,腿一软,眼前一黑就倒在地毯上。二房东跑上楼来,惊骇地望着她,问她“怎么回事?”问了几声她才明⽩过来是在问自己,挣扎着扶了墙壁站起来,站了好几次都没站稳,二房东扶了一把她才站稳了。她低微地 ![]() 这样想着我心里笑了,又想,怎么笑了呢,应该是哭才对。每天游 ![]() ![]() ![]() 张小禾对我热情依旧。她说:“一天看不见你就心里发慌。我对自己说,这是不对的,对男人不能这样,可没有办法还是这样了。这些话我不好意思说,忍不住又说了!”她说着扑到我怀中,口里呢喃着似乎在说些梦话,又似乎是想哭。搂着她我心中惭愧,恨不得就到哪里去抢一份很好的工作,或者奇怪地发一笔大财,使自己在她面前有那份男人的自信,至少也消灭了那种愧羞惶恐。我在心中望渴着那种女孩子小鸟依人般依赖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是如此重要,有了它我才敢把感情的闸门打开让汹涌的 ![]() 我又长叹一声,去填补那黑暗中的空虚。我心中明⽩,只要有勇气,现在──哪怕是在半夜呢,我也可以敲开她的房门,和她在狂疯中化为一体。也许她心里正奇怪着我为什么到今天还不拿了她呢。我的克制在开始也许还是一种君子风度,现在那意义却越来越暖昧了。一个女人,哪怕她多么正经吧,只要她在心中接受了一个男人,她就不怕他那点坏,她在心中已经含糊地允诺了那种坏,并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那点叫她又想又怕的坏。如果那种被允诺了的坏竟迟迟不来,她反会怅然若失,象黑暗中在楼梯上踏了个空。 我简直觉得自己有责任把那点坏使出来了,那点坏于是也不是坏了。难道还要她来给我一点启发?可是以后呢,也许就重复了那个古老的故事,男人怎么骗了女人,女人怎么上当了,没有结果。女人一个个都睁了眼往那陷井中跳了,张小禾不过是无数平凡故事中的一个平凡角⾊,没有结果。到时候不是骗也便就是骗了。可是,古老国中的故事在今⽇的加拿大不应该有另外一种解释吗?事情本来就应该那样的。事情还是不应该那样。别的女人离我非常遥远,我无法顾及,张小禾我却是不能不顾及,她已经说过了自己是不能开玩笑的。可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不是开玩笑吗?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已经如此了再走一步又会有什么不同吗?我忽然觉得那个博士生也并不是那么 ![]() 这个星期五下午,她早早地从学校回来,我听见门一响,就跑到楼梯口接她。她一边上楼一边问我:“今天是周末,你有什么节目安排?”我说:“租个录象带来看。”她说:“看腻了,老一套。”进了房子,我说:“人唐街来了《望渴》的带子,在国內红透了,不知道真的是好不?”她说:“今天想出去玩一下。”我说:“到哪里去呢,要是有车,到城外去兜风,晚饭也不用做了,那才有意思呢,这么好的天气。小禾,你真的找错人了。”她捂了我的嘴说:“别这样说,我第一看的是人,不是钱,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它愿意。”我趁势在她手心 ![]() ![]() 我说:“你看的是人,你不食人间烟火。”她说:“别的以后总会有,人心里过不去那一辈子也过不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说:“对,对,人是真的,钱是假的。”她笑了说:“也不假的,是第二。说真的,买一部二手车会穷死了你吧,要不我出一半的钱。”又说:“不买也好,说不定钱留着能做点事,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我自嘲说:“几万块钱呢,一笔巨款呢,能⼲一番大事业呢。”她说:“那总比没有強多了。”又说:“要是开了车到城外去,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四周又没一个人,那才好玩呢。我不喜 ![]() 我说:“看星星,好浪漫!我躺着不看星星,只看你。四周没有人最好,我正想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又用英语遮掩着说:“Youwilllosesomething。”她嗔笑着打我一下,说:“流氓!”又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坏。”听了这个“坏”字我心跳起来,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呢?我试探说:“你说坏我就坏了,一个人要那么好⼲什么?”她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坏,你怕。”我说:“要我坏我还怕,我早就想坏了你了。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不是老虎,我反而还会怕你!”她诡笑一下,手指一划说:“你不是怕我,你只是怕。”我哈哈地笑了,夸张着掩饰着什么,说:“不怕你那是怕我自己。”她说:“就是。”我吓一跳,她怎么就钻到我心里去了?我跳起来抓了她的胳膊用⾝子把她 ![]() ![]() ![]() 我们下面条吃。吃了几口她忽然说:“怎么我的都多过你的,再给点你。”我说:“我都吃得差不多了,吃一半了。”她夹起一大束说:“这归你。”我说:“分配点给我可以,我自己夹。”把碗移过去夹了一小束。她突然夹起一大束放到我碗里,我马上又夹回她碗里。两人一送一递十几个来回,她碗中的面反而更多了。她跺脚说:“不吃,不吃!”把我的碗抢过去,”那碗归你。”我说:“你吃那么点就行?以为自己是林黛⽟吧。”她说:“我都被你喂胖了,再胖就吓死人了。” 吃完饭她问:“今晚到底怎么办?”我说:“看电视吧,我抱着你。”人没有钱就没有志气,不然我带她到什么地方潇洒走一回。她说:“这么好的天气,我要出去。”我说:“好,我们出去。”说着去牵她的手。她侧了脸望着我问:“到哪里去?”我说:“你说上刀上就上刀山,你说下火海就下火海,反正我钱是带够了。”她说:“看电影去好吧,《与狼共舞》外面都看疯了。”我说:“谢谢你想了一个省钱的消遣,只是我怎么听得懂,又不是中文版的。”她说:“我给你当翻译。”我说:“那什么时候去?”她说:“九点钟的电影,我们先到处走走。”我说:“天亮着呢,万一哪个大嘴巴看见你和我走在一起,明天就传遍了。别人心里会说你的,张小禾怎么找了这个人!”她说:“管它呢,他是大嘴巴,我是聋子,那他的嘴巴也⽩长了那么大。”我乐得摇她的手说:“你嘴巴变油了。”她说:“谁是师傅嘛!”又说:“你哪点又不好,别人要那么去说?你在多伦多也算个人物,那天不是还有人崇拜你吗?”我说:“可不能这样说,这里是加拿大,有钱才是人物。写那几篇破破烂烂的东西,别人心里都要笑的。”她说:“那我也笑,别人的笑是什么笑我不管,我的笑就是笑,就是笑的笑。”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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