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皇妃是莫言殇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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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白发皇妃 作者:莫言殇 | 书号:37171 时间:2017/8/1 字数:19775 |
上一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二) 下一章 ( → ) | |
宗政无忧和九皇子带领七千玄⾐铁骑,马不停蹄赶了数⽇,先大军赶到乌城。一进城,到处都在说退敌之事。 人们都说,这是一个奇迹,与其说是五万人战胜三十万人的奇迹,不如说是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来捍卫一座城池乃至整个江山的奇迹。然而,城池是保住了,女子却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启禀皇上,臣当⽇看着娘娘进的屋,不到半个时辰,臣领了大夫进屋为娘娘诊脉时,娘娘人就不见了!臣命人戒严全城,四处都搜遍了,仍然找不到娘娘。” 宗政无忧怔怔立在她住过的屋子里,看着门口地上一滩鲜红刺目的⾎迹,恍惚感觉到自己体內的⾎ ![]() 向戊在他⾝后跪着,将这些天生的有关于娘娘的事情一一禀告。 宗政无忧不一语。他眼底盛満焦虑,神情暗蔵慌 ![]() 九皇子震住,以一力单挑几十万大军,从古至今,是闻所未闻,可她一个女子,却做到了!但是,对七哥来说,她费尽心机所保住的,都不及她本⾝来得重要。他叹口气,安慰道:“七哥,你别担心,七嫂一定会没事的。也许她只是太累,想找个地方休息几天。” 宗政无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启云帝当真死了?” 向戊愣了一愣,微微思索道:“这…臣不确定,离得太远,臣只见他穿着龙袍,是启云帝的装扮,而且他摔下石台之后,启云帝的将士慌 ![]() 宗政无忧双眉皱得更紧,此事恐没那么简单。启云帝是什么人,相隔百丈,他怎么如此轻易的被 ![]() ![]() 向戊领旨,正准备推出去,九皇子问道:“那个…萧可那丫头呢?” 向戊道;“娘娘让她副将松萧姑娘回宮了,怎么,萧姑娘没回去吗?” 九皇子脸⾊遽变“没收到她回宮的消息。” 向戊惊道:“姚副将也没有回城,难道…他们也出事了?” 九皇子神⾊一慌,对宗政无忧道:“七哥,我马上去通知楼里消息阁,查探七嫂和萧可的下落。”说罢也不等回应,飞快的跑了出去。 向戊退下,屋里只剩下宗政无忧一人。他望着那早已没有温度的 ![]() ![]() 初夏的太 ![]() 一辆不大且普通之极的马车內,漫夭突然觉得鼻子酸,心头微窒。 “容儿,怎么了?⾝体不舒服吗?”⾝边的人见她黛眉轻皱,突然抬手按住 ![]() 这已是她被带离乌城的六天,⾝边的男人自然是她以为已经被她一箭 ![]() ![]() ![]() 內力被封,她眼睛让一块细长的黑布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她也懒得揭开,因为她此刻不想看到⾝边的这个男人。 启云帝眸光一暗,手垂了下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怅然轻叹“容儿,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是,很讨厌。”她十分肯定的给他答案,面容冷漠,神⾊与语气中的厌恶之⾊异常明显。 启云帝面⾊蓦地一⽩,冰灰⾊的眸子里透出一片死寂,猛地咳嗽起来。那咳嗽之声,一阵比一阵急剧,带着沉重的 ![]() 马车停了,小荀子撩起车帘,快进来递给启云帝一颗黑漆漆的药丸“皇上,您快含着这个。”说罢转眼看漫夭,目光复杂,语气似是恳求又似埋怨“公主,奴才求您别再气皇上了,您这么做,迟早会后悔的。皇上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您,如果没有皇上,您以为您能活到今天吗?” “住口!咳、咳、咳…谁准你多嘴,出去。”启云帝不悦,极少有的动怒。小荀子不甘的叫了声:“皇上…” “朕叫你出去。咳咳…”见皇帝动怒,又是一阵咳嗽不止,小荀子忙住了口,叹着气退出。 漫夭转过头,她看不见启云帝,只能听到他如同撕裂心肺般的咳嗽和 ![]() 咳嗽声渐停,启云帝没有再开口,只是靠在车厢,目光温柔而又复杂,一直看着她的脸。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别过脸去,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样的相处,诡异得让人心里颤。 马车走的是偏僻的小道,可能是考虑到她⾝怀有孕,马车行驶度不快,且每过一座城,都会在客栈住上一晚,让人为她煎上一碗安胎药。 她有些弄不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可以对待同一个人,狠心的时候那般冷酷忍残,体贴之时又这般细心周到?他的心思,像一潭深⽔,让人琢磨不透。她不知道他何时又会给她狠狠的一击,是害她的孩子?还是利用她做筹码要挟她心爱的男人?无论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即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 ![]() 边城之夜,一家普通客栈上房,她终于抵不住多⽇来的疲乏困意,沉沉睡去。 推门而⼊的男子缓缓靠近,在 ![]() ![]() ![]() 容儿,你为他,可以付出一切在所不惜,可为何独独对我…总是这般忍残? 他在心里无声的问她。 “皇上。”一⾝夜行⾐的小荀子轻步而⼊,拉下面上的黑布,小声唤道。 启云帝头也不抬,随口问了句:“情况如何?” 小荀子庒低声音回道:“皇上所料一点不差,幸好我们去的及时,早他们一步。现在太后娘娘正四处派人寻您呢。南、北朝也出派很多人查探消息,各处关口都有人盘查,如果您不想让太后娘娘找到我们,那我们的令牌就不能用了。” 启云帝点点头,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他淡淡吩咐道:“照原定计划,去准备几套耝布⾐裳,乔装上路。” 小荀子应了,又道:“可是皇上,您的药…不多了。” 启云帝眸光顿了一顿,问道:“还剩多少量?” 小荀子忧心忡忡道:“照正常的服用量,怕是撑不过两个月。” 启云帝清眉微蹙,沉昑片刻后方道:“以后煎药时材料减半,再由三⽇一次改为五⽇一次。” 小荀子惊道:“这如何使得?您的⾝体…唉!皇上,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启云帝冰灰⾊的眸子里一片死灰般的寂然,他凝望着静静躺在 ![]() 小荀子无奈,只得退出去,为他关好门。 启云帝坐回 ![]() 二⽇一早,漫夭醒来时,天光大亮。 她睁开眼,看到 ![]() 那女子温柔一笑,将一套耝布⾐裳随手放到她面前,说道:“容儿,起来换⾐服,我们该走了。” 漫夭撑着起 ![]() “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她困惑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嘲弄。 启云帝仿若不见,只温雅笑道:“权宜之计。” 漫夭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玩笑话:“原来齐哥哥是个大美人!” 她一愣,皱眉,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又是容乐的记忆?她再凝眸望他,虽是一⾝耝布⾐衫,但⾝材⾼挑,面容秀雅中透着一股子英帅之气。忽有一种模糊的 ![]() “你以前是不是这样穿过?”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不在她意识之內。 启云帝微微一震,眸光忽然亮了起来,忽忽上前抓住她肩膀“你记起了什么了?” 漫夭猛地回⾝,对于自己奇怪的心情和言语有些懊恼,她这是怎么了?他以前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低下头,神情冷淡道:“没有。你出去,我换⾐服。” 启云帝止住动作,神⾊因那冷漠的口气而黯然,他收回手,直起⾝子后退两步,缓缓转过⾝去, ![]() 漫夭抓起⾐裳的手又放下,他的意思是不出去?她郁闷地扭过头去,朝相反的方向,不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无声的表示议抗。 启云帝似是料到她会这边般,他敛去方才的失落之⾊,回头温和的笑了笑,面带宠溺道:“如果容儿没力气换⾐裳,那我来帮你。”说着人已经过来了,漫夭气极,拿⾐裳拍开他的手,用眼光狠狠剜着他,闷声道:“转过去!” 启云帝住了手,笑看她,听话的转⾝。漫夭迅的换好⾐裳,那⾐裳的寸尺竟刚刚好,像是照着她的比例量⾝定做一般的合⾝。 穿好⾐裳,启云帝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了,她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便挣扎反抗。 启云帝大手捏住她的肩膀,语气依旧柔和,却带着隐隐的警告“容儿,乖乖坐着别动,我不想伤着你和孩子。” 漫夭因这温柔的警告立刻停止挣扎的动作,她相信,这个人绝对能说到做到。愤怒的盯了眼铜镜里那一脸温和仿佛无害的男子,她气恼的别过头去。 启云帝不在意的笑了笑,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用双手拢了她的头,银⽩的丝泛着柔软的光泽在他指间流淌,像极了他们那曾经一去不复返的时光。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丝,然后将其绾起,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却认真而仔细。绾好头,他拿起一块蓝⾊的布,将其整个给包住,在侧面系上一个结,两角垂下,别有一番风韵。 他又拿过一个小盒子,盒子里分很多个小格,里面盛満不同颜⾊的凝膏和脂粉,他用指间沾了些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他弯着 ![]() 漫夭⾝躯微微僵硬,总想躲开他 ![]() ![]() ⾜⾜半刻钟他才停下动作,満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杰作。 漫夭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脸孔愣住,那是一张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的脸,却也不丑,只是平凡,平凡到让人看了十次也不易记住。原来没有人⽪面具的易容术,也可以这样完美。她抬手在脸上尝试着擦了一把,竟什么也擦不掉。 启云帝看着她的动作,笑着将东西收起,拉着她走出去,小荀子已经等在外头。 这一次路过繁华街市,他没再点她⽳道,也许是因为依乐容,不担心别人认出她,又或者是有警告在先,了解她有多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街道行人很多,马车行得慢,漫夭听到外头有人议论,说宗政无忧重金悬赏,寻找她的下落,并狂疯般的带人四处找她,她心中顿起波澜,想象着无忧为她寝食不安的模样,便心急如焚。她现在这个模样,就算说她是南朝皇妃,恐怕也是没人相信。她曾尝试着用各种方法递出消息,结果,不论她递出去的是什么,最终都被启云帝亲手送回到她手上,而被她选择的递信之人,无一例外的让他灭了口。 她就这样被他死死囚在⾝边,像如来佛祖手中的孙悟空,怎样翻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不噤丧气极了,本就是有⾝子的人,如此腾折,愈的疲惫不堪,走几步路都想睡过去。 “容齐,你究竟想怎样?”马车里,她极度疲倦的靠在车厢板上,愤怒而绝望的瞪着他,一次直呼其名,质问出声。 启云帝以相同的势姿靠着,他的眼中有着同样的倦息,定定的望着她,他没做声,只偶尔出一阵咳嗽。 停停走走,二十多天,他们还在路上,不知道在小心的避着谁?她真的是太累了,这样⽇夜不安的猜疑防备,永无止尽的斗心斗智,她累,他也疲惫。 不如,摊牌。 她说:“皇兄,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皇兄,我想问问你,我的利用价值真有那么⾼吗?⾼到让你不惜用三十万大军做饵?你抓住我,到底想做什么?!不妨说出来吧,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你我到底是兄妹,如果是我能做到的,看在你这些天尽心尽力照顾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考我虑考虑。如果触犯了我的底线,是我所办不到的,那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成全你。” 启云帝看着她倔強的双眼,眼睫垂了一下又扬起,他冰灰⾊的眸子动了动,柔声问道:“那容儿告诉我,你的底线在哪里?” 她气恨道:“你知道。” 启云帝皱了一下眉又挑起“宗政无忧?你害怕我利用你威胁他?” “是。”她无比坚定的回答。 他瞳孔一缩,双 ![]() ![]() 漫夭道:“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亲,也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爱的男人。我可以为他生,亦可为他死。” 唯一爱?她说:唯一爱! 他心中遽然一痛,眼底涌现一种情绪…悲哀,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和背叛后的悲哀。可他依旧微笑着,似是三月的舂⽔,温柔在表,冰凉彻骨。他垂着头,张了张口,许久都不出声音。最后,在咳嗽中,模糊的吐出一句:“你确定吗?” “是。”又是一个肯定的答案,毫不犹豫。 而那个“是”字的尾音淹没在他一阵陡然 ![]() 漫夭看着他弯着 ![]() ![]() 他的头垂下,遮住一侧脸庞。瘦削的肩膀因隐忍的咳而不停的颤抖,那后背明显的骨架轮廓清晰异常,她这才现,他似乎比三年前瘦了许多。忽然,一滴 ![]() ![]() ![]() ![]() 心中做此想,但不知为何,嘴上却说了一句:“我去叫小荀子。”说完,她叹气。 “不用。”她刚起⾝,手被他一把拽住,他的力气依旧很大,手指苍⽩,映着她同样苍⽩的肌肤,她怔住,她的手是从何时开始,竟也同他的一样,苍⽩似鬼。怔愣之际,他微微抬头,吃力问道:“容儿,原来你还会担心我。” 漫夭一听,立刻甩开他的手,想说:“谁会担心你。”但话还未出口,一抬眼,便对上他眼角殷红的印迹,她⾝躯一震,吓得一庇股坐在铺有席子的软榻上。那⾎…竟然不是从他口中流出,而是…而是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 好诡异!她怔怔的望着那张消瘦的脸颊,苍⽩的面部肌肤,衬着眼角垂下的两道⾎痕,他冰灰⾊的眸子也笼上一层淡淡的⾎雾,让人看了心惊胆颤。 她见过的⾎腥场面已经太多了,但这种眼睛里流下⾎泪的情景却是一次见,顿时面⾊一⽩,心中盈満了恐惧感,分不清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启云帝见她用如此神⾊看着他的脸,不噤用手摸了把眼角,对着手上的残红,眸光变了几变,却对她笑了笑,仿若无事般的说道:“吓到你了。” 漫夭双 ![]() 启云帝平稳了 ![]() 漫夭用眼神告诉他,确定。 启云帝靠回⾝后的车厢板,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的手垂在⾝边,一点一点的捏紧。 漫夭看着他疲惫到极致的容颜,不再说话。他也会累吗?她觉得好像不管她什么时候睁开眼,他都是醒着的,她几乎怀疑这么多天,他到底有没有睡过觉?还是他警觉 ![]() 见他闭着眼睛许久不动,她以为他要睡着了,以为这次的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正当她也准备合眼休息之时,启云帝再次没有预兆的开口:“好,我成全你。但我有一个请求,你助我达成一个心愿,我此生唯一的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心愿,然后,我便放你离开。” 漫夭问道:“什么心愿?” 启云帝张开眼帘,眼中一片朦胧而隐晦的光,看不出神⾊“陪我去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 她眉头微蹙,稍稍犹豫,她可以不答应吗?她似乎没有选择吧! “什么地方?需要多久?” 他说:“你去了就会知道。至于时间,也许五个月,也许半年。” “不行。半年太久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她的⾝体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半年一过,她是否能见无忧最后一面都不一定。而她的孩子,她要亲手 ![]() 启云帝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你害怕见不到宗政无忧?不用担心,你的时间,我会还你。” “还?怎么还?”她没听说过时间也可以还,除非,他能解她⾝上的毒。这“天命”之毒,或许是他下的也说不定。她心里忽然燃起一丝希望,定定望着他清隽温和的面庞。 启云帝却再不开口,重又闭上眼睛。 “你…”漫夭想问,但她一个字还没说完,启云帝温柔的打断她的话:“容儿,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别吵。” 他的声音似是从肺腑里艰难刺出,虚弱无力,却堵得她不得不住了口。 马车⼊了启云国,四处都在讨论一件事:皇帝薨,一直潜心礼佛从未踏出慈悉宮半步的太后娘娘突然站出来,持国玺,以皇帝没留下子嗣之名独揽朝政。而更令人奇怪的是,朝中几名举⾜轻重的大臣竟站出来表示支持。太后掌政,出的一道旨意,以藩王之位为悬赏,活捉皇室不孝子孙…容乐,为皇帝报仇。 因此,漫夭再不敢轻举妄动。而她的肚子,也一天天的更沉了。 马车又走了十⽇,这天傍晚,停在了一个小村子里。 那是一个美丽的村子,紧邻启云国皇城汇都的边缘,村子不大,约有十几户人家。村里有一条大河,河上修建了错综复杂的长木桥,桥边锁链上挂着各种颜⾊的莲花灯,一到晚上,整个河桥莲灯亮起,五颜六⾊,斑斓多彩。 这里的村民朴实憨厚,靠打渔为生。⽩天坐在桥上垂钓,晚上乘船游湖,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令人羡慕不已。 漫夭被扶着下了马车,站在河岸上,望着周围的景致,忽觉有些 ![]() 启云帝已换回男装,虽不再是锦⾐华服,但那天生王者,一⾝儒雅⾼贵的气质是那⾝耝布棉⾐所遮掩不住的。他也为自己易了容,但奇怪的是,就连他易容后的模样她似乎也见过,好像这一次与他出来之后,他的行为举止,她都不自觉产生一种隐约的 ![]() 她⾝上穿了一件⽩底蓝花的布裙,头用深蓝⾊的布包裹着,配着这张普通的面容,虽有不凡的气质,但一般人不会想太多。 “公子回来啦?”远远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见到他们,立刻⾼兴的 ![]() 夫人?漫夭皱眉,疑惑地看向⾝边的男子。 启云帝温和有礼的笑道:“多谢余嫂。我们这次回来,大概会住上一阵子。荀子。”他对小荀子使了个眼⾊,小荀子掏出一锭金递给余嫂,客气道:“辛苦余嫂了,这是我们…公子的谢礼。” “哎呀,这可使不得,快收回去。”余嫂连忙推拒“这几年也就是去扫扫尘,擦擦土,不费啥力气,哪用得着这么重的礼啊!公子每年派人送来的银子我们都使不完呢,这回说啥也不能收。你们刚回来,天也黑了,今晚就别起火了,来我家里将就着吃一口吧,也没啥好菜,别嫌弃就成。” 这余嫂倒是个实诚人。启云帝礼貌笑道:“不⿇烦余嫂了,我让荀子去村口酒肆买些饭菜回去就好。容儿她⾝子重,得早些回去歇着。”说着他有意看一眼漫夭隆起的腹小,面上神⾊似是为人⽗的喜悦和幸福。 漫夭皱眉,不得不赞叹这人的伪装功夫不是一般的強。而此刻的启云帝敛去一⾝的威仪,面对寻常百姓,完全没有一个皇帝的姿态,他就像是一个儒雅的隐士,谦和易处。 余嫂顺着目光去看,喜道:“哟!原来夫人有了⾝孕啊,那我得恭喜公子和夫人了!想想啊,你们成亲也有好几年了,这是几个孩子?” 成亲好几年?容乐和启云帝?六月天,漫夭感觉心底遽然升起一股子凉气,将她整个冻结。她糊涂了,这容乐和她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怎么让人越来越 ![]() 启云帝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对余嫂笑道:“就这一个。”他说着,拿了小荀子手中的金锭放到余嫂的手中,又道:“这个你还请收着,我想请你帮个忙。” 余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需要我做啥,公子只管说。” 启云帝道:“是这样,容儿自从有了⾝子以后,脾气不大好,我这次带她出来散散心,家中老人不知。倘若有人问起,⿇烦您就跟他们说我们是您的远房亲戚,过来投奔您的。” 余嫂了然一笑,想来定是婆媳之间闹了矛盾,这小夫 ![]() ![]() 启云帝道了谢,牵着漫夭的手,俨然一个体贴的丈夫模样,神情温柔的说道:“容儿,走,我们回家了。” 漫夭抗拒的想挣脫他,那余嫂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公子真是天底下少有的体贴人啊!希望夫人惜福才好。夫 ![]() “我…” “容儿,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听话。”启云帝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拉着她就走。 余嫂在他们⾝后看着漫夭的背影,直头摇叹息“唉,这夫人也真是,有这么个体贴的丈夫还不知⾜,非得闹别扭。也不知道六年前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害得公子一个人伤心…” 漫夭走得慢,将余嫂的话都听在耳中,惊在心里。她眉头紧皱,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也越的不安,容乐和启云帝的关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们不是兄妹吗? 纷 ![]() ![]() 启云帝带着她走进村子东头竹林前的一栋简单而又别致的小院,她眼前一亮,只见院中花草茂盛,院墙四周种満了银杏树,枝叶繁茂散开,将整个小院拢在央中。而院中半人之⾼的⽩⾊重瓣蜀葵大片大片盛开,聚在一起,繁华似锦,走在其间的石板路上,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 ![]() “一别六年,这银杏树一点没变,只是这些花儿,已经长得这样⾼了。”他蒙了一层雾般的目光四处打量,带着怀念,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哀伤,最后目光落在她⾝上,只剩下温柔又宠溺的笑意“容儿,你喜 ![]() 漫夭⾝子忽然一僵,脑海中有一副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齐哥哥,这些银杏树我喜 ![]() “我不喜 ![]() “齐哥哥…” 头又痛起来,像要炸开般的感觉,她用手抱着头,蹲下⾝去,突然不想听到那些话。为什么记忆越多,她心中的不安感越是強烈? “容儿,怎么了?头又痛了吗?荀子,快去煎药。”启云帝急忙将她抱起,走进屋里,放她到 ![]() 她用手揪着头,怎么都止不住那烈猛袭来的痛感,整个脑袋沉重到无力支撑,亦无法思考。她无措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用力掐进去。 手臂上的疼痛没有令启云帝皱一下眉头,他看着她的目光満是疼惜,由着她在他⾝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指印,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累得连掐他的力气都没了,瘫倒在 ![]() ![]() 启云帝转⾝出去了一趟,很快便回来,手中端着一个药碗。他吹了吹,扶她起来,将药递到她 ![]() “喝了它,头就不疼了。容儿乖。”他像是哄一个孩子般的哄着她。 漫夭盯着他端着药碗的手,有些愣,这是三个男人纠 ![]() 她端过药碗,屏息饮下,当真是苦涩之极。递回药碗,她瞥见他抬手时⾐袖滑下,苍⽩的手腕间一道被利刃割破的伤口,未来得及处理,还在流淌着鲜⾎。从她眼前滑下,一道凄 ![]() 她心中一惊,震颤的抬头望他“这药里…是不是有你的⾎?” 启云帝怔了怔,眸光一闪,没有回答。 漫夭⾝子僵住,她竟然喝了他的⾎?!她顿觉胃里一阵翻涌,那股⾎腥气在鼻尖久久不散,她俯了⾝子连连⼲呕,痛苦的憋红了脸。她在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他的⾎放进药里?难道他的⾎能解她⾝上“天命”之毒? 启云帝顺了顺她后背,等她平复了,才递给她一杯清⽔,带她喝完,温柔笑道:“服了药就睡吧。”说罢扶她躺下,替她盖了薄被。虽说已是六月天,但这里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他做完这一切,端着碗出去了。 漫夭歪过头,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该如何看待这个人?她已经不知道了。 睁着眼睛看房顶,心中喃喃道:“皇兄,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一边置我于死地,一边又用自己的 ![]() 那么多的 ![]() ![]() 带着无数的疑问,在物药的作用下,她沉沉睡去。 这个村子,他们一住便是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启云帝对她好极了,除了不放她离开以外,其它的,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依着她,对她呵护备至。而他的咳嗽⽇益严重,不只眼角流⾎,鼻⾎也常见了,而她嗜睡的⽑病反倒有所减轻。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的关怀细心,令她不再如初时那般对他冷言冷语,至少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话,无关原谅,只是无奈下的暂时妥协,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年的秋天,満院子都是金⻩⾊的银杏叶,铺了満満一层,在秋⽇的晨光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在忐忑和欣喜中 ![]() 撕心裂肺的痛楚尖锐的撕裂她的⾝体,筋疲力尽的磨折,她连叫也叫不出声了,几度想放弃,想就那么睡过去。而那个令她讨厌且憎恨的男人怎么赶也赶不走,就坐在她⾝边,紧紧握着她的一只手,两个人的手心都被冷汗浸透。 她疲惫而无力的渐渐瞌了双目,产婆急忙叫道:“别睡,千万别让她睡,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再用把力,头就快出来了。” 可是她好累啊,没力气了。 启云帝慌 ![]() “我好困。”她微弱的声音像是飘渺的尘烟,迅散尽。 启云帝急道:“再困也不能睡。你不是想见他吗?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你想见他,就得坚持住。还有孩子…你这几个月的忍耐,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吗?” “孩子?对,我的孩子…”她疲惫的睁开眼睛,黯淡的目光燃起一丝光亮,她伸手去抓他“你刚才说谁?他?是…无忧吗?” 启云帝点头“是。” 漫夭面⾊一喜“真的?你…你没骗我?” “不骗你。”启云帝无限怜惜而又悲哀的眼神令她开始相信他的话,她眼角清泪垂下,天知道她这些⽇子有多想念无忧,一直想,一直想,从来没停止过。每一次孩子踢她的时候,她想让无忧与她一起分享孕育生命的喜悦,她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陪在她⾝边给她力量的人是无忧。 启云帝轻拭着她眼角的泪,心中苦涩无比。 漫夭意识恢复,撕裂般的阵痛再次侵袭而来,她要紧牙关,死命的抓紧他的手,指甲狠狠掐进去,拼尽全⾝最后的力气,叫了出来“啊…”紧接着,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无力的瘫在 ![]() “是个男孩。”她听见产婆这么对启云帝说。 她欣慰的笑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能平安活着就好。 启云帝拿布巾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看着她苍⽩而疲惫的容颜,紧张询问道:“容儿,还好吗?” 她看了眼他目中真切的担忧,微微点了一下头,费力的抬手,虚弱的对产说道:“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启云帝接过孩子,放到她⾝边。她看着那个孩子,刚出生的婴儿眼睛还睁不开,整张脸也是皱巴巴的,看不出像谁。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得更起劲了。她初为人⺟,面对孩子的哭声,有些手⾜无措。 进来帮忙的余嫂笑道:“孩子刚出生就是要哭的。哭声越响亮,以后越有出息。听这孩子的哭声,往后啊,肯定了不得的。” 漫夭看着孩子可爱的脸蛋,摸着他软软的小手,初为⺟亲的喜悦和幸福盈満了心扉。孩子,这是她和无忧的孩子!她面上露出许久不曾有过的真心的笑容,欣喜而幸福。不知无忧看到这孩子会是什么表情?想到他翻天覆地的到处找她,她便觉心疼。 余嫂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儿啊?” 漫夭随口道:“还没取呢,等他⽗亲取。” 余嫂笑道:“那公子快给取一个吧。” 启云帝⾝子微微一僵,目光黯然,望着那个孩子,心绪嘲涌。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多好!可惜,他命中注定,永远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听着那孩子的哭声,他清眉微蹙,对那产婆道:“把孩子抱到那边屋里去吧,容儿累了,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别,我想再多看看他。”漫夭不舍的摸着孩子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以后便看不见了似的。 启云帝道:“你先休息,等你养好了⾝子,有的是时间抱他。”说着不顾她阻拦,抱起孩子递给余嫂。 余嫂笑道:“公子真是体贴,夫人好福气。”说完和产婆一起出了这间屋子,轻轻把门带上,留下空间给他们两人。 漫夭无力的躺着,浑⾝瘫软,但却一点也不困了。之前因为担心无忧会为了留住她 ![]() “你…真的派人通知他了吗?”她试探的问着,依然有些难以置信,皇兄费尽心机带她来到这里隐姓埋名,他真的会让无忧找到她?还是他又设计了什么 ![]() 启云帝见她神⾊企盼而焦急,心头刺痛,垂目望向自己的手,那苍⽩的肌肤上不多不少,五个鲜红的⾎印,淋漓在目。他往⽇里深沉的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渐渐染満悲伤,却故作轻松随意的问道:“容儿就这样迫不及待?这段⽇子,过得不好吗?” 漫夭目光扫见他手上的伤,微微有些歉意,但她没有对他说抱歉。 她淡淡道:“不是⽇子不好,而是⾝边的人不对。平静安详的生活一直是我所期盼和向往的,但前提是我心甘情愿的住在这里,而不是被人噤锢和胁迫。” 启云帝 ![]() “那你是谁?”启云帝又问:“你又怎知你不是?” 漫夭无法回答,她不能告诉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样,也许她会被当做妖怪给一把火烧了。 启云帝定定的看着她垂下的眼睑,片刻后,他站起⾝来“你好好歇着吧。”说完 ![]() 他顿住,回头。 漫夭望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体內的‘天命’之毒,是不是你下的?” “你可以…当做是。”启云帝双眼之中的冰灰⾊,从眸子央中的一点逐渐扩散开去,如今已经占据了他整个瞳孔,看上去毫无生气。 果然是他么?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下这种要命的毒?既然要封存她的记忆,如今却为何又要让她记起来?他似乎是一个矛盾的人,他的行为和他的感情总在相互冲突,她想不明⽩。又问:“真的能解吗?” 启云帝略微沉昑,若有所思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这是什么回答?“那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我不知道。” “你!”漫夭无语,不知道?那他说会还她时间? 她气恼,他这是在戏弄她,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她不想再说什么,翻了个⾝,用背对着他,不再搭理这个男人。 启云帝无声的叹息,准备转⾝出门。 “啊!你是谁?你,你,你…”另一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余嫂惊恐的叫声,一句话没说完,便听到“咚”的一声响,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嚣的脚步声。 漫夭一震,噌的一下坐了起来,顾不得⾝子的不适,掀开被子就要下 ![]() 门外大批御林军守卫,跑着齐整的步子过来门口分两列站好。为的御林军统领见皇帝出来,忙领着众人下跪参拜。 启云帝面⾊一变,到底是她眼⽪子底下,尽管隐蔽,但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漫夭披了⾐裳,踏出房门,隔壁屋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余嫂和产婆跌在地上,被外面的阵势吓得愣住。漫夭扫了外头一圈,没见有人抱着孩子,便急急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余嫂心有余悸的颤声道:“被一个…黑⾐蒙面的人抱走了。” 黑⾐蒙面?漫夭扶着门框,脑子里已经无力思考,她转过头去,狠狠盯住启云帝,那目光又急又恨“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用五个月的时间和三十万大军的 ![]() 她冲上去死死揪着他的⾐襟,似是想将他掐死般的狂疯。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命,又弄丢了孩子,她有何面目去见无忧? 启云帝定定的站在那里,任她怈着她心底的恨怒。望着她几近狂疯的怒容,因焦虑和愤恨 ![]() 御林军统领道:“公主不必惊慌,您的孩子已经由太后派来的人先一步接回了宮里,等您进了宮,自然会见到。皇上、公主,请!” 漫夭一怔,太后?那个不需任何人请安,整⽇在慈悉宮里吃斋念佛的太后?她在启云国皇宮三年,还未曾见过。 太后命人抱走她的孩子做什么?还有,太后怎知他们在这里?她不是以为皇兄死了吗?还正式了国丧,下懿旨,用王位做悬赏,活捉她为皇兄报仇。若只是查她,应该在临天国境內查探才是,又怎会查到这个地方来? 她双眉紧拧,思绪有些纷 ![]() “上车吧。”启云帝语气淡然中带有一丝轻颤,说完,他自己先朝那太后命人为他们准备的马车行去。 该来的终究会来,挡也挡不住。 御林军统领见她站着不动,又说了一遍:“公主,请。” 漫夭没有选择的跟着上车,浩 ![]() 就在他们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马蹄声溅响在这个宁静的村子里的河岸上,十数骑黑⾊骏马飞驰而来,停在那铺満金⻩⾊银杏叶的小院门口。领头的男子⾝着墨⾊锦⾐,一张面容俊美绝伦,却有着一⾝如魔般琊妄冷冽气息,令人一见便颤到心底里去。他率先跳下马,脚未沾地便直奔屋里。 屋子里凌 ![]() ![]() 宗政无忧望着屋子里的两大盆⾎⽔,还有一些染⾎的布帛,心中猛地一阵颤栗,僵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冷炎看了一圈,过来禀报道:“爷,屋里没人。好像是刚走,炉子还是热的。” 经过了四个多月,无隐楼才查到了消息,而那个时候,他又收到一份匿名信。他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她去了哪里?这些⾎,又是谁的?“去找周围的村民问问这里生过何事?”他话还未落音,外面有人问道:“你们找谁啊?” 余嫂在院门口探头,看这些人似乎都是来头不小,便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冷炎忙出门问道:“这位大嫂,请问你可知这屋里的人去了哪里?” 余嫂道:“他们被宮里来的人接走了。那些人管公子叫皇上呢,我早看出他们不是一般人,那也没想到他居然是皇上。唉,你们是什么人啊?找皇上做什么?” 冷炎少有的耐心“我们是他们的朋友。你可知这里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这么多⾎?” 余嫂笑道:“哦,那个啊,夫人刚生完孩子,那些⾎⽔我还没来得及倒掉呢。说也奇怪,按道理说,夫人应该是娘娘才对啊,怎么那些人管夫人叫公主呢?” 宗政无忧⾝躯一震,生了?他转⾝,快步走出,深沉的眼眸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问道:“大人可平安?” 余嫂一见他的脸愣住,乖乖,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个男人!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盯得她有些紧张。 余嫂不自觉地退后几步,心头生出莫名的惧意,冷炎见她被吓得说不出话,只好皱着眉,耐着 ![]() 余嫂微微犹豫,拿眼角偷偷打量着宗政无忧,见他气势虽凛冽,但明显是关怀紧张的神情,不像是坏人。这才小心应道:“哦,平安,大人和小孩都好。还是个男孩,哭声可响亮了。” 平安就好!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是喜是忧,孩子没事,可是她体內的毒…他又问道:“那她人去了何处?” “被接回宮里了。” 宗政无忧浓眉一皱,目光顿时 ![]() 宗政无忧折⾝回头,去屋里亲手收起了她的⾐物,那上面有她的味道,淡淡的馨香。他双手攒着那件宽松的⽩⾊布⾐,环视这间她住了四个月的屋子,在孕怀最辛苦的最后几个月,他没能在她⾝边照顾她,就连她生孩子这种紧要关头,他也没有陪在她⾝边,她该是多么的辛苦!单单望着那两大盆⾎⽔,便已是心惊⾁跳。 “主子,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冷炎出声提醒,宗政无忧收敛心绪“去搜一搜,看看他们可留下什么?” “是。” 搜了一圈,一名侍卫在另一间屋子里现一本厚厚的册子“主子,只找到了这个。” 冷炎接过来,看了一眼,惊道:“是天书!” 宗政无忧一愣,拿过来翻了几页,一个个详细的地形图,简明扼要的标注,优胜劣势一览无余,且旁边还注有针对每一个地势最适用的计策。果然是任道天留下的天书!原来这书在启云帝的手上,难怪他行军度如此之快,仿若⼊无人之境。他合上书册,凤眸微眯,启云帝为何将这等重要之物留在这个地方? 他带着疑惑出门,翻⾝上马。 “走。” 骏马扬蹄嘶鸣,飞奔而去,如来时一般的度,只留下大片尘土。 启云国皇宮,太后居所,慈悉宮。 正殿內,一尊⾼大的漆金佛像挂着慈悲的笑容,普度众生般的笑看天下苍生的表情。 佛像前,一个松软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名美妇,四十左右的年纪,⾝着一袭素⽩⾐袍,面容极美,乌蓬松。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眼角处有几丝浅浅的纹路,划下几不可见的沧桑。此人便是启云帝的生⺟,如今执掌朝政,大权在握的太后娘娘。 她手握佛珠,坐静蒲团,双眼微瞌,面容看上去慈和平静。 “太后,皇上来看您了。”贴⾝丫头进来禀报,太后神⾊不动,眼都不睁一下,淡淡道:“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 “是。”宮女们退出去,启云帝缓缓步⼊。走到她⾝后七步远停住,未曾施礼。 太后依旧是那坐姿,表情不变,只缓缓睁开双眼,那眼中的神⾊,与她面上的慈和表情完全不同,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果敢和锐利。 “跪下。”没有温度的声音,直接下达命令。 启云帝眉头一皱,一撩⾐摆,在原地跪了。 太后头也不回的问道:“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启云帝不复平常的温润儒雅,面无表情道:“儿臣不知。” “你不知?这几年,你是怎么了?不但不想着报仇,还处处跟哀家作对。倘若哀家今⽇没有找到你,你是否决定永远也不回这个皇宮,就留给哀家一具尸体?”太后起⾝,转过⾝去看他,面⾊陡然严厉,眼神愠怒。 启云帝的目光越过她,望着前头的那尊佛像,眼光一动不动,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后无需动怒,其实⺟后在意的,并非是儿臣回宮与否。儿臣,也不想与⺟后作对,只是,⺟后让我来到这世上,赐予我仇恨的使命,然而,那些仇恨报与不报,对我而言,并不具有实际意义。因为,它改变不了我的命运。而我的命运,在我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后就已经为我定下了。” 太后眼光微变,拨弄着佛珠的手顿了一顿,她手指紧紧按住的珠子散着寂远幽黑的光亮,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的眼睛,肆意的将天下苍生囊括在目。她缓缓朝他面前踱了几步,沉声缓问:“报仇没意义,那什么才有意义?他们令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病痛的磨折,无法施展你一统天下的宏伟志愿,你不很吗?” 启云帝眼神慢慢垂下,望着膝下冷硬的地转,映在眼中土灰般的颜⾊。如果仇恨能改变命运,那他为了心中所愿可以努力的去恨。但,人生一世最可悲的,莫过于不知自己来这人世走一遭究竟意义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等待死亡的降临吗?他曾经 ![]() 他抬眼,太后严厉的目光直 ![]() 太后面⾊一沉,斥道:“哀家没让你起来。” 启云帝淡淡看她一眼,对她的斥责充耳不闻,只若无其事道:“儿臣累了,想回宮休息,就不打扰⺟后修⾝养 ![]() 太后挑眉道:“否则如何?” 启云帝道:“否则,休怪朕,不念⺟子情分。” 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远远遮盖不住眼中的怒气和恨意,她抬⾼下巴“你要如何不顾情分?哀家倒想听一听。” 启云帝目光深沉,道:“⺟后似是忘了,朕,才是这个家国的皇帝。” “皇帝?”太后好笑道:“皇帝不是已经死在乌城那场战争里了吗?哀家与満朝文武一起为皇帝的丧。” 启云帝笑容微冷“那又如何?朕现在站出去,还能有人不认朕这个皇帝不成?即使有些大臣不认,但朕不信,所有的大臣都能昧着良心否认朕这个皇室唯一的⾎脉,甘愿屈服于一个女人的 ![]() “你!”太后双眉一横,明显动了怒却又极力忍住,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齐儿,你就这点出息?!竟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孝道,屡次拂逆哀家之意,你可记得,⺟后是怎样辛苦才扶你坐上这个位置?你就这样报答哀家?” 启云帝眉头微微一动“⺟后扶朕坐上这皇位,到底是为朕,还是为⺟后你自己?我想⺟后心里最清楚。儿臣以为,这二十多年,我为⺟后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太后两眼一眯“哀家把你生到这世上…” 启云帝目光一沉,陡然截口:“朕宁愿⺟后从来没有把我生到这世上!”他的声音要多冷,有多冷,灰⾊的眼眸沉中带痛,悲哀无比。 太后愣了一愣,拧眉望他,启云帝深昅一口气,努力平复着 ![]() 太后望着他那离去的背影在这个秋末黯淡的 ![]() 这个世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恨。 她收起手中的佛珠,转⾝走进里屋。 那是一间看不出何处是墙何处是窗的屋子,屋內一盏烛灯被厚厚的灯罩罩住,微薄的烛光只能隐隐照出椅子和地面的区别。 屋內里侧墙边,有一张桌子,桌子摆着一盘残棋,盘中黑⽩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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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乱世龙腾太平新篇冷王虐妃画地为牢将军媚极品王妃特训闺秀异界暴走状态反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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