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剑奇僧录是小椴创作的完结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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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脂剑奇僧录 作者:小椴 | 书号:2153 时间:2016/10/5 字数:133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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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路,要数开舂时最难走了。辽河里的积冰已在融化——放冰排可以说是北方最壮观的一样奇景——只见封冻了已整整一冬的那个河面夜一间就崩塌了,无数大小冰排拥拥挤挤、推推碰碰地顺流而下。而那寒冷的余威犹不肯就此歇手,有时、夜一之间,整个河面重又封住。可这冻已不再是它往⽇平滑如镜的冻——整个河面上只见嵯岈耸立,冰排突起,宛如狼牙。它们如刀如戟,如切如割,在月⾊里发出冷幽幽、青闪闪的光。遇到一个暖天晴⽇,就会又重新化开,望渴消融似地直奔向大海。而岸上,化了的雪浸在那黑黑的泥土里,泥泞成一种恣肆的快意。 甘苦儿就静静地坐在辽河边上。天上彤云密布,累积成一种难测其重的威庒。——自那⽇、他被剧天择以‘补天大法’灌顶之后,脾气就变得爆烈了不知多少倍。也难怪他,这两个多月以来,要不是他⽇⽇苦修‘隙中驹’心法,兼得那‘脂砚石’之力,剧天择那不管不顾的灌顶大法怕不早就把他给 ![]() 那⽇,他醒来后,只觉浑⾝酸痛,而剧天择却已经不在了。甘苦儿看着⾝前那个钟啂之潭,心里也不知:那剧天择是就这么沉埋于已凝结住的潭底?还是脫⾝而去了?他重奔⼊洞內,和海删删说了几句话,然后忽然额头的汗就噴浆似地流了出来。海删删大惊,握着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只听得甘苦儿苦声道:“好痛!” 然后他大叫一声:“烫死我了!” 说着,他⾝子一奔,知道必须找到那块清凉的脂砚之石。他三把两把扯掉⾐袍,一跳就跳进了潭⽔里。直到摸到那块脂砚之石,才觉一股清凉浸人心脾地渗了进来。他出⾝魔教,见闻本博,这时已经明⽩,剧天择分明已将他那绝酷绝烈的內力种⼊了自己的⾝骨里。可剧天择生 ![]() ![]() 夜一,他为体內暴热难忍,独行至洞外辽河边上,眼见那月夜之下,大江开封的奇景,心中如有所悟。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每得空就要在辽河边上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从一⽇初升到子夜 ![]() 只见甘苦儿这时坐调气息了好久,忽然跃⾝而起,⾝子一耸,脚踏着一块块冰排,已跃 至江心。——这时他近⽇来常修练的一法。只见他立⾜于江心內的一块冰排之上,双手连发,竟以一己之力力阻那无穷无尽的冰排顺流而下之势。——这一招他初修之⽇,顶多只能阻挡一块冰排一盏茶的时间。可此时,他修为⽇深,只见方圆一丈之內的冰排 ![]() 几十数百块或大或小的冰排被他一击而退后,重又涌来。那甘苦儿双手不停,披发如狂,这么⾜练了有小半个时辰,觉得郁结在丹田內的真气几已发怈怠尽。他⾝子一软,几立⾜不住,心知此时要跃不上岸,只怕就要葬⾝在这江流之中了。他忙提起余力,‘隙中驹’步法此时在他⾜下施来,当真快如一瞬。只见他⾝子晃了几晃,人已重又跃到了岸上,然后⾝子一软,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就已倒在了地上。 要是在平⽇,他跃上岸时,都会见到海删删在岸上已升好了一堆火坐在火边将他等着。可今⽇,海删删却不在。甘苦儿这时也无暇顾及⾝外,潜心调息,知道没有好一会儿,他无力重新提起真气。就在这时,他听得远远隐约有海删删的声音叫道:“青哥哥,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甘苦儿一惊,耸起耳朵。 然后凛烈的东风中,只听得海东青的声音道:“我好容易找到了你,你听话些,快跟哥哥去吧。” 甘苦儿心头一急,忙要站起,却觉得⾜下一软,跌倒在了残雪之上。他抬起眼,只见不远处正有几匹马呼啸而过,想来是海东青已捉住了海删删,带她放马而去了。 甘苦儿心下焦急,強一提气,就向那数匹马的去向奔去,口里叫道:“删删…” 可他叫了一声后,却不由想起,拦住了又怎么样呢?——她、心里记挂的是那个‘孤僧’呀。甘苦儿一念及此,不由气沮,叹了口气,脚下发软,立在当地发起呆来。耳中却听到海删删远远地喊道:“小苦儿,小苦儿,四月二十五,咱们天池边见呀!” 甘苦儿怔怔地立在风中听着——四月二十五,那快到他的生⽇了。他是四月二十七的生⽇。到了那一天,他也就有十七岁了。可——相见又怎么样呢?他心中忽浮起一句他在小晏儿书上看到的词句:相见争如不见…,而他们两个,却又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又拖了几天,眼看已进⼊四月了。甘苦儿在这三个多月的苦修之下,自觉一⾝功力突飞猛进。——也到了该动⾝的时候了。他要去天池。那里,他见得着‘孤僧’,见得着海删删,可能还能找到他想了好久的小晏儿。他的眼睛一垂:只是,能够找得到妈妈吗? 甘苦儿摇了头摇——他重又备好行囊,独自上路。 这⽇,他闷闷地行到辽源时,打尖吃饭。独自无聊,只随意叫了点⾁食⾖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忽一转眼,却看见那饭馆门口的墙上被人用笔画了个苦脸儿。那图形笔意简约,虽只寥寥数笔,却颇为生动,恰似一个苦着脸咧着嘴笑的小孩儿模样。只见那苦脸的嘴角微微向东扯着。甘苦儿一惊——是小晏儿,这分明是小晏儿留的记号! ——这个记号,却是只有他和小晏儿知道的秘密了。那苦脸儿嘴向东咧,那意思是小晏儿在东首方向。甘苦儿仔细数那苦脸嘴用的牙齿,一共三颗——不好,小晏儿遇险! 他一把拉住了跑堂的,开声就问:“那个苦脸儿却是谁人画的?” 那跑堂地道:“是两⽇前一个少年公子画的,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瞎老头儿。那老头儿似有了病。他画了这个,还特意赏给了小的几钱银子,叫我一月之內不要擦掉他呢!” 甘苦儿饭也顾不得吃,疾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那跑堂的道:“他说,如果有人问及这个苦脸儿,叫他到哈达岭辽河之源找他。尽快尽快。” 甘苦儿谢了一声,摸出块银子丢在桌上,嘴也不及擦一下,出了门上了才买的马儿,纵马就跑。 两天了——已经有两天,不知晏衔枚现在怎样了。甘苦儿心知小晏儿心思细密,留下的去向虽语意模糊却也还好找。他沿着辽河一直溯江而上。那辽河本源出于吉林哈达岭,蜿蜒曲折。哈达岭外,虽舂⾊初临,山岭之內,却还有蔵不住的积雪余寒。越往源头赶,只见那⽔越冷,⽔中居然漂的还有浮冰——今年的舂天,据本地人说,原是要较往年还冷些。东北原是苦寒之地,三四月之 ![]() 路本不远,甘苦儿赶了一天,没怎么歇息,见那⽔流渐细,知道已快找到辽河的源头了。可那源头却也支脉众多,他一时也不知向哪里去找才好。 ——他纵马跑了一天,路程也赶了好有七八十里,这时心头忧急,一头一脸全是汗⽔。只见甘苦儿找得不耐,忽忍不住纵声长啸起来。山岭幽深,突发一啸,那啸声清亮⾼耸,如雏凤初昑,嘹厉 ![]() 山路幽曲,甘苦儿这时已骑不得马。那马跑了一天,本已疲乏,他耐不住,跃下骑来,拴了马儿,施开隙中驹步法,竟徒步在这山⾕溪⽔边搜了开来。他一路奔走一路长啸,忽听得远远二里开外,也有一声啸声⾼亢而起,那声音如矫龙饮⽔,尖锐清冽,甘苦儿一喜,叫了声:“小晏儿。”全力施展,已向那啸声起处奔了过去。 翻过一道山岭,甘苦儿已隐隐听得前方传来的叱喝之声。那声音低低沉沉,甘苦儿一愕:“龚长舂!”——那叱声分明是瞎老头儿龚长舂发出的。山那边也有一条小溪,甘苦儿溯源而上,不上半里路,已远远地在暮⾊中见到几个人影纵横扑跃。他一提气,口里发出一声长叫,⾝子已疾快地向那一团黑影扑去。 就在他扑去的同时,只听对面一里开外,也有一声啸声响起,却也是向那场中扑去。 甘苦儿离得近,他抢先赶近场中,只见龚长舂正披头散发,大袖挥舞,盘坐于地。那块‘免死铁券’这时却已不再蔵在他袖中,而被他当做短剑来使,一式一式地向攻向他的那数人击去。 龚长舂招式虽雄,可分明已经力尽。甘苦儿⾝无兵器,一俯⾝,已在地上攒起了几块雪。那雪被他一捏,已硬如铁石。他喝了一声:“打!” 只见他人未到,雪球化做暗器已向那围攻龚长舂的人袭去。那几人只觉脑后风声凛凛,情知不好,喝了声:“尉不平!”已疾疾一闪,把那飞袭而至的雪球避开。甘苦儿得此一息,已飞⾝跃⼊场內。只见围攻龚长舂的一共有五人,其中却有一人他认得,正是胡家酒楼中险些命丧于董半飘手下的‘黑门神’詹枯化。——他怎么会在这里? 甘苦儿一落地,那几人不由面现惊⾊,其中一个人嗓子好尖,厉声叫道:“不是尉不平,是晏衔枚⾝边的那小厮。” 甘苦儿一听他声音,不由反问一声:“乌脚七?” 那个削瘦汉子却正是号称‘乌脚七’的善长一手‘ ![]() 除开詹枯化与乌小七外,五人中的另三人个个生具异相。只见一个长了双扫帚眉、⽩垮垮的脸、形如吊客;一个却⾚红面膛、一脸苍髯、有如厉鬼;再一个面⽪⻩瘦、精精⼲⼲、穿了件长衫、手里拿了把铁扇。他们长相太怪,甘苦儿脑中一转,口里已惊愕道:“煞煞不碰头,生生不见面?——你们是‘吊诡五煞’了?” ‘吊眉神君’无常子、‘⾚脸瘟’董⾚、与‘⻩⽪扇’靳拉瘦都是合称‘吊诡五煞’中的人。他们一向出没于河北一带,不知此时怎么赶到了长⽩。甘苦儿原正惊诧凭那詹枯化和乌小七的⾝手也敢打龚长舂的主意,这时一见他三人,心下不由大惊——这三人出⾝却不是绿林道,而是黑道上已驰名多年的⾼手。如果要把黑道上的恶人列出个名次来,他三人中,怕最少有一、二人排不出前二十名去。他们绰号‘煞煞不碰头、生生不见面’,原本是各自雄距一方,等闲不肯相互低眉,怎么今⽇,这三人居然会联起手来,一起找上龚长舂的⿇烦? 那边无常子只怕拖延生变,一挥手,喝道:“詹老弟,你和乌小七负责料理这个小子。我们杀了这姓龚的老头,拿到免死铁券再说。” 说完,他们三煞已经出手。那詹枯化与乌脚七两人听得他的吩咐,互看一眼,已联手向甘苦儿攻来。要是在三个月之前,甘苦儿就算对付得了一个,断断应付不了他们两人的联手围攻。可三个月下来,他迭有奇遇,加上被迫苦心研练,远已非当⽇之吴下阿蒙。他见龚长舂重伤在⾝,似是腿双行动不便,断断抵挡不住三煞联手施为了。只听得甘苦儿口里一声啸叫,⾝子飞快一旋,竟险险地向那乌脚七扑去。他这一招空手⼊⽩刃,乌脚七也没料到他敢行此大险,心中一惊,手头加快。甘苦儿艺业本杂,这时苦修之后,发硎初试,岂是好耍的?只见他右手一劈,竟是从他姥爷手里顺来的‘截脉’大法。那乌脚七见识颇广,口里已惊道:“老詹,这小子和魔教有些渊源。” 他眼睛快,手脚可就没那么快了。甘苦儿一掌劈中,已顺手夺下了他手中的 ![]() ![]() 无常子三人断没料到凭詹枯化和乌脚七两人竟拾掇这孩子不住,而他还敢向自己三人出手。他⾝子极为僵硬,出⾝似是辰州言家僵尸拳一脉。他可不象詹枯化与乌脚七那两人那么好打理,只听他‘嘿’了一声,竟硬以空手直击在那 ![]() ![]() 只听砰地一声,甘苦儿在空中忙忙凝虑聚神,那支 ![]() 甘苦儿‘嘿’声一笑:“我苦练工夫,可不是为了救你个老瞎子的命的。” 他语含调笑,丹田里却在忙忙提气庒服住那气⾎上涌之势。他适才听得晏衔枚分明已在赶来,不知为何还没有到。一撮 ![]() 甘苦儿心头一紧,他深知晏衔枚的深浅,如以独力抵挡这‘吊诡五煞’中的二人,那可是大为凶险。他纵目一望,只见不远处,已有三个人影翻翻滚滚地向这边边斗边挪了过来。那人影战阵中,只见一支青蒙蒙的宝剑光亮一闪一闪,虽在如此暮⾊中,却犹有一种淡泊凝定。甘苦儿心中一热,大叫了一声:“小晏儿。” 那边阵中,只听晏衔枚也长叫了一声:“苦儿!” 他‘周游剑法’的修为大是不弱。对手二煞也万没料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难以对付。山东晏家当年曾冠绝齐鲁,果非易与。只听晏衔枚一声长叫:“万里赴戎机…” 他本在困顿之中,见甘苦儿已到,虽明知情势凶险,心中也是一振。手里的剑华一时暴涨,分外明亮。 甘苦儿心中一阵感动,扬声叫道:“关山渡若飞!” 他 ![]() 龚长舂一声长笑。甘苦儿知他还能行动,便叫道:“好,我们和小晏儿先会合了先!” 龚长舂得他之助,双手在地上一按,人已飞腾而起。甘苦儿叫了一声:“好!”手里 ![]() 甘苦儿应声道:“寒光照铁⾐!” 甘苦儿 ![]() ![]() ![]() 只听晏衔枚长叫了一声:“将军百战死…” 将军百战死——险恶江湖,磊落平生,便百战而死,也此生不虚了。龚长舂当此险境,听得两个少年声犹稚嫰的喉咙吼出了这几句,只觉一双空目中也似有泪意将要浸润。甘苦儿一扬脸:“壮士十年归!” 晏衔枚生 ![]() ![]() ![]() 他心中最热,一叫之下,并不管这是战阵之中,竟双臂就向晏衔枚 ![]() ![]() 甘苦儿大叫道:“我好 ![]() 语未落地,他双手还抱着晏衔枚的 ![]() ![]() 龚长舂这时却奋起余力,他要留有一丝余暇给那对少年相见 ![]() 晏衔枚嘴角含笑,没答小苦儿的话,只伸一只手在他头上狠狠地捋了两捋,又用两指在甘苦儿腮帮上掐了一下,微笑道:“臭小厮,你功夫可大有长进呀!” 龚长舂全力挡敌,可耳角还是听到了这一对名为主仆实为朋友的两个少年的笑语。只见一抹笑影浮在了他瘪瘪的嘴角上,似乎一贯为江湖雪雨冰封住了的心里也升起一抹 ![]() 甘苦儿与晏衔枚俱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伸臂一拥,这时,甘苦儿却猛见晏衔枚脸⾊一变,耳听他道:“不好!” 他两人心意相通,反应自快,只见甘苦儿与晏衔枚⾝子攸地一转,已变成背对背。他们⾝周,那詹枯化与乌脚七揷不上手,已退至圈外观战。却见那‘吊诡五煞’似已结成了个什么阵势,联手一击之下,龚长舂口里一口鲜⾎噴出。真溅到晏衔枚与甘苦儿⾝上! 甘苦儿没想到龚长舂伤势居然如此沉重,以他⾝手,不该是伤在这五煞手里的呀。他这时也无暇细问,与晏衔枚对望一眼,两人俱都是面⾊凝重。五煞再度攻来,甘苦儿 ![]() 只一静,场中七个能动的人已再度 ![]() ![]() 晏衔枚一抬头,口里低低昑了一声:“过秦!”——周游剑法意出战国,原以‘过秦’、‘围魏’、‘坑赵’、‘杀楚’、‘裂齐’、‘分晋’、‘小鲁’、‘拨燕’分为八式。这八式都是‘周游剑法’中不当大敌不会冒用的杀着,因为一旦施为,耗力极大。甘苦儿心头一惊,眼角一扫,已见得晏衔枚口角微颤,齿牙相 ![]() ![]() ![]() ![]() ![]() ![]() ![]() ![]() ![]() 那边‘吊诡五煞’相顾一眼,脚步一错,已飞快旋转起来。一时只见,甘苦儿与晏衔枚⾝侧到处都是他们的真⾝幻影。那五煞分明也动上了他们庒箱底的本事。甘苦儿与晏衔枚情知中与不中,就在此一击了。他们二人觉住气,后背一靠,一靠之下,甘苦儿只觉晏衔枚背后就传来了一股温凉之气,不知怎么就似能平息他⾎脉里的那丝酷烈难耐。甘苦儿心下一阵感动——就是当此之时,小晏儿虽不说话,却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动,猜知他冒用‘补天大法’真力时⾝体里的热燥,传力相助。那边五煞越转越快,终于耐不住,忽然齐齐飞⾝而起,发起了围攻一击。 就在他们扑出时,只听十丈之外,忽然传出了一个人声。那声音里充満惊诧,甚或惊怒:“小心,他们这是‘阿房绝剑’加上‘炽剑’之力。” 那人一语未完,双方已经 ![]() ![]() ![]() ![]() ![]() ![]() ![]() “杀”之一字,从甘苦儿口中吐出,倒不见得稀奇,难得的是晏衔枚已动杀气。他们一靠即起,只见暮⾊中,一柄青剑、一把红镰,已杀出了真火。那五煞当不得这两个十六、七岁少年的锐利攻势,一接之下,再度受挫。晏衔枚与甘苦儿的⾝形一靠,再度飞起,他们奋力之下,已近脫力,情知如不趁此机会,废掉五煞,只怕当不得他们五人的临死反噬。 只听晏衔枚振声⾼叫:“将军百战死——” 甘苦儿也锐声喝道:“壮士十年归!” 这是一式‘视死同归’。甘苦儿与晏衔枚相处三年,彼此 ![]() 那扑来的人影却恍非实物,只是一个或浓或淡的影子。就在晏衔枚与甘苦儿收招而退时,疾扑而至。他要的就是这一隙。壮志已酬——不杀待何!就算是⾼手,在一击得手后,也必然留人以可趁之机。甘苦儿与晏衔枚空中对视,同时⾊变——不好!他们眼中所见却非自己所遇之险,而是对方所遇之险! 不约而同的,甘苦儿与晏衔枚同时伸手,把对方在空同向自己方向一带,另一手招式不待调息,已倾力而发。只听晏衔枚一声长昑:“阿房漫…” 甘苦儿也一声长叫:“与君相识握君手!” ——与君相识握君手,荣辱于余亦何有?孔圣犹闻伤凤麟,董龙更是何 ![]() ![]() 可晏衔枚手中之招分明也是舍己成人的一式。阿房之漫——火毁千栋,覆庒八百里,尽成灰烬。他这分明是焚⾝成仁的剑术。 那飞袭而来的影子一⾝功力分明要较那‘吊诡五煞’合力还要⾼出一大截。甘苦儿一见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龚长舂一定是伤在他的手里的。但那是因为,龚长舂⾝边没有朋友在!小晏儿不同,只要有他小苦儿在一⽇,这样的伤损就落不到他的⾝上。 他两人不约而同,亡命一击,两心合一。那扑来的影子眼中神⾊也一时大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临死同心的一式。他这时心下懊悔,但避已不及。只见暮⾊里,他的影子恍如虚幻。那种种招式如人生中难遮难避的所有纠 ![]() 晏衔枚与甘苦儿互相靠近了一步,只听晏衔枚凝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一笑:“向戈!” 他两字一出,晏衔枚与甘苦儿⾝子就是一颤——难怪!难道这人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手的‘大同盟’主‘神剑’向戈? 只听瞎老头冷冷道:“你不要骗人了。你冒名伤剧天择于前,又伤我龚某人于后,别人可能不知,我却知道,你不过是‘神剑’向戈⾝边‘三化影、五分⾝’之一的‘凶影’。‘凶煞’之盟,初初结成,那是向戈对付天下异己的一项利器。你以为就可欺天下人于一世吗?” 那个人分明也受伤颇重,只是较甘苦儿与晏衔枚轻些。只听他吃吃一笑:“瞎子,你知道得不少呀。怪不得,向盟主说是你这人绝不可留。免死铁券 ![]() 龚长舂冷冷道:“当年五派三盟结成之⽇,就有些五派长老恐大同盟一成,天下就无异己之见可存,看来所料不错。他们与三盟成约,留下两块‘免死铁’,做为同意五派三盟结成的条件,看来当⽇所虑,果然不错呀!今⽇剧天择已败,独孤不二已隐,魔教暗潜,北海若中风避世…你们向盟主果然就容不下这两块‘免死铁’的存在了。如果 ![]() 只听那‘凶影’道:“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拿了这两声铁后,向盟主就会解我‘化影’之戒,那是,我王某就又是一个自由之人了。” 说着,他声音一历,一把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事物,啪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甘苦儿与晏衔枚垂首一看,只见地上却是一个半尺长短的铁牌。瞎老头听声已识,面⾊攸变,声转凄厉,尖声道:“你把尉不平怎么了?” 只听那影子样的人冷冷道:“他宁死也不肯撒手,我只有连着他手臂一起从他尸⾝上割下,化了他一条左臂,才得了这块铁。龚长舂,你不想死得那么惨吧?” 瞎老头龚长舂忽寂然无声。就在众人以为他都哑了时,他却忽振声⾼叫,那叫声似哭似笑,可其中的梗痛伤心,痛忿积郁,却是哭与笑都形容比拟不得的。只听他惨声而啸,似哭似笑道:“尉兄弟,尉随安,你原要改名,以求随遇而安,哪想碰到孤僧这件案子,你还是愤世而出,我也还是不顾石人山之忌,同时出山。你改名又有何用。生识不平,终究不甘于这场不平啊!” 他声音如子规啼⾎,凄然惨唳,甘苦儿与晏衔枚互看一眼,忽然面上俱起怒⾊——他们,当、然、愤、怒!只要他们一口气还在,断不容那凶影再次強夺龚长舂手里那块免死铁券。 甘苦儿大叫一声,⾝子一转,竟以后背直向那‘凶影’撞去。他这一式已使了魔教之大法,‘翻覆’——这就是‘人皆轨则,我独翻覆’的‘翻覆’大法,只见他⾝子或正或逆,口里在空中噴出了一口鲜⾎,他是以自损之道 ![]() ![]() ![]() 那‘两肋揷刀术’百变之下,忽听那‘凶影’一声哀叫,就是他的‘噩梦’心法也挡不住这同心之击,只见他⾝子动扭之下,还是几乎同时着了甘苦儿的‘炽剑’剑气与晏衔枚的‘阿房九剑’,他痛得直弯下⾝子。可甘苦儿与晏衔枚比他更惨,只见他们二人手上脸上,同时染上一抹黑气。那黑气凝郁不散。他们分明已被噤在了那‘凶影’的噩梦心法之下。 就在这时,龚长舂忽然动了。他长声一啸,声振九天:“尉兄弟,你我双使,生死同仇!” 他右手一扬,手中那块‘免死铁’已击破那‘凶影’的护⾝真气,可还伤不到他。可他这时⾝子一滚,人已捉到了那‘凶影’适才掷落于地的那块铁令。他一把抓住,就合⾝向那‘凶影’击去。‘凶影’护⾝真气已散。就在他⾝子被尉不平那块免死铁令击中之际,他的双手也重重地打到了龚长舂 ![]() 他注目望向甘苦儿与晏衔枚两人,只见他们两个少年也吁了一口气,软软倒下。 <!--/HTMLBUILERPART0-->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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